林海微澜:金山夜话 20140306
关于杨氏红木国标,在下之前的金山夜话里已有涉及,2009年的《黄花梨说》不过是在原本的基础上继续“琢磨”,然后一孔之见,E家之言。这一国标最初关于黄花梨的界定是“花开两朵”,一个产地海南的降香黄檀;另一方是东南亚的“香枝木类”。大概是后来意识到在自然科学背景的植物分类学界并无“香枝木类”的所谓“户口”或者“拉丁学名”吧,到了2009年下半年,新版本的红木国标里就悄无声息把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香枝木类”以**(迅-雷?这也被和谐?)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无语地抹了去。这便是后来某些京城地方的或专家或“大师”张口就来的“越南黄花梨不是红木”的底气与由来。
关于国标这个东西,在下的认识与理解首先是:有规矩比没规矩好,好比独裁政府也胜于无政府。所以,2000年的杨氏红木国标虽然因为是天朝历史上一个前无古人的“破天荒”而在细节上不乏对源头各异的多个自然科学与社会学学科的不同概念界定来了个不免“荒腔走板”与“生吞活剥”甚至“张冠李戴”的眉毛胡子一把抓,其“正能量”的意义,终归值得肯定。何谓“荒腔走板”或者“生吞活剥”甚至“张冠李戴”?植物分类的大规则是界门纲目科属种。红木国标一方面抄袭这一放诸四海的约定俗成,一方面又闭门造车地弄了个“类”在后面狗尾续貂,这就难免不伦不类了。这还没有完,红木国标中置入性行销地夹带了谬种流传的多个混淆感念的“紫檀类”如大果紫檀,越柬紫檀,安达曼紫檀,印度紫檀等等“紫檀”的擦边球,而这些花梨属的硬木与真正意义的紫檀根本不“搭界”,按照红木国标这样的“生吞活剥”,保不齐将来还有孟加拉紫檀,斯里兰卡紫檀,马尔代夫紫檀等等产地不同的“紫檀类”花梨属品种,对了,还有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从印尼独立出来的东帝汶大概也得另立条目,宝岛台湾也有引种的花梨属“紫檀类”物种,香港据说也不甘人后。。。。。。可以这么说,红木国标把紫檀这一潭原本的清水给搅和成了酱缸。原本干干净净的紫檀,在红木国标里成了“檀香紫檀”。这一破天荒的“中国特色”的乱点鸳鸯谱的命名方式,是后来恶名昭彰的“檀香花梨”,“大叶黄花梨”的无中生有之好前科。
话说回来,紫檀和檀香,拉扯得上么?天然木料的紫檀有气味并不奇怪 ,可紫檀的香,是一种清淡的辛香,与浓郁的檀香,有不止一个两个三个数量级的差别。至少在这一点上,红木国标缺乏自然科学的严谨。
红木国标之大开门的夹带私货,是把为数不少的南美洲硬木也给划进了“传统”,比如俗称“南美红酸枝”的微凹黄檀,以及与之沾亲带故的什么伯利兹黄檀,中美洲黄檀,亚马孙黄檀,巴西黄檀,赛州黄檀,等等等等。这就不是“黄檀”,而是荒唐到家了。“传统”这东西怎么界定? 南美洲的硬木什么时候开始进入神州的?天朝哪里有这样的“传统”?南美的植物品种东渡神州当然有传统,比如明代传到中国的辣椒,清代经过菲律宾传到中国的番薯(地瓜)。这些都是经济作物。南美产地的家具用硬木出口东土,满打满算也不过是这二十几年前后的事情,说上世纪八十年代都不免哆嗦。这样的红木国标,仔细一推敲,真的是官气十足。什么叫做官气? 人说本朝的官场文化之一,叫做“认认真真说空话,踏踏实实走过场”。
所以,2009年把越南黄花梨掩耳盗铃地销了号,不过是重复“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越黄又成了没有户口的黑孩子与野种。2012年,大导演张艺谋的三个超生孩子在无锡“手续齐全”地上了户口。没有户口之前,这三个孩子不在册,于是也就“不是人”,对否?
至今对天朝的“户口”这东西看不懂。比如始自“建国”(确切地说,建的是“政”)的城市户口与农村户口之别的“一国两策,城乡分治”。新近在同好交流中读到一则对白如下:
商:“下个月进京,给孩子上户口。”
客:“恭喜,老几生的啊? ”
商:“野生的。”
是谓“中国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