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碧血丹青篇（八四）

[谢衡]说: 玄烨兄此言差矣。万历朝时史事，我亦深知。那觉昌安、塔克世父子身为大明边将，阴蓄不轨，首鼠两端，实为自取死尔；神宗显皇帝宽宏御下，恩悯其子，加以恩封。岂料那奴儿哈赤，弃父祖之仇而受封是为不孝，既受敕封为明臣三十载，以臣反君是为不忠；不忠不孝之徒，何面目立于天地间！

[阿九]说: 〈泪水潸然而落〉先曾祖一念之仁，反肇祸端，令我凤阳朱氏一门，竟遭亡族之难。合九州之铁，铸此大错，憾恨千秋！

[玄烨]说: 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尚书》有云：“皇天后土，改厥元子。”朱明失却天下，正是因施政不善，苛待百姓，以致官逼民反。我大清驱逐流寇，入主燕京，这是顺天理，应人命。自古得国之正，实无过于本朝。

[阿九]说: 呵呵，建州老奴本是辽东李家一个仆隶下材，侥幸被大明封为龙虎将军，不思回报君恩，反怀着狼子野心谋反，就如同安禄山史思明一般。你们这些沐猴而冠的建虏，不过是乘流贼之便夺我大明江山，何从谈起得国之正？

[玄烨]说: 〈神色自如，波澜不惊〉明太祖朱洪武当过和尚，要过饭，后来投身邪教做了山贼，又把自己的主君韩林儿绑起来沉了长江。即使如此，为了教化万民，朕下旨编写《明史》时，还叮嘱史官要为尊者讳，扬善隐恶，称赞他的文治武功，治隆唐宋。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开国太祖又何必论出身高低？本以为公主既是明朝后裔，理应最懂这个道理。

[阿九]说: 〈轻蔑一笑〉尊驾想枉比我大明太祖皇帝，何不先寻面镜子照照尊容？三尺金钱鼠尾，半边秃瓢脑门，望之率兽食人，唯独不似人类。何日弃彼毡裘，袭我冠服，何时再来与本宫说话，让开！

[玄烨]说: 〈摇了摇头，轻轻叹息〉朕好言相劝，欲请公主暂留燕京，商议修《明史》、访明裔、彰表朱明殉国旧臣等诸事，看来是颇难办到了。前朝气数已尽，大清如日中天，公主本可安享胜朝供养，又何必非要逆势而行？

[阿九]说: 『月照关河弓声破，江山未改残垣收。廿载漂泊人尽散，不信中原日月亡！』兴复大事，原本难期必成。本宫历经苦难心志不移，身处艰卓百折不挠。唯尽心竭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玄烨]说: 〈出神半晌，脸上忽现凄凉寂寞〉父皇生前，对令尊宵旰求治，可谓推崇备至，特制碑文，以昭悯恻。朕幼年随他拜谒此陵，曾亲眼见他失声而泣，以兄事令尊，堪为异世知己……

[福临]说: 大哥大哥，如此明君，身遭巨祸，使人不觉酸楚，我与你皆有君无臣也！

[玄烨]说: 可惜他虽避位隐居，终不免与令尊一般捐生以殉社稷，命丧巨寇之手。朕生为人子，为父雪仇，亦只得不顾私情了。〈眉间闪过一丝隐痛〉公主，谢卿，对不住。

[谢衡]说: 〈理正衣冠，神情肃穆，向【崇祯】陵墓长躬一礼〉大明天子在上，吾君吾土，吾国吾民，佑吾今日，诛此鞑酋！

[玉真子]说: 哎呀，我的皇上，万万使不得，这不是辣手摧花，暴殄天物么？如此绝色的美人儿公主，你就算自己不要，也可以赏赐给贫道双修呀。

[白振]说: 护国真人，仔细君前失仪。〈低声〉「自五台山一战后，万岁爷新近礼聘的大内高手，哪一位武艺都未必在你之下，别太狂妄了。」

[多隆]说: 弟兄们，我八旗健儿，今日要一雪紫金山一战之耻！——冲！〈一挥手，无数黑甲重骑向前挥戈疾冲〉

（【阿九】【谢衡】VS【玉真子】【赛尚鄂】【德布】【海兰弼】【多隆】【白振】【玄烨】【大内侍卫】【八旗铁骑】）

[阿九]说: 〈乌光一闪，一柄钢戈向【阿九】头顶直劈下去。她若要闪避，本可轻易躲过，但为了护持【谢衡】，竟挺身迎上……〉

[谢衡]说: 九妹！不要！——〈扑到【阿九】身上，紧紧抱住，一时万念俱灰〉「九妹对我一片真情，却红颜薄命至此，今日寡不敌众，就让这些铁骑将我们同时杀死，一了百了！」

[阿九]说: 〈倒在血泊中，伤处血如泉涌，湍湍下流，染红了陵碑基座的青石板〉……

[朱由检]说: 『痴儿，汝何故生我家！……痴儿，愿汝生生世世，不复为帝王家！……』

[朱元璋]说: 〈空中传来一个霸气磅礴的声音，伴着豪迈的长笑〉哈哈哈，女娃娃不错，让祖爷爷帮你一把！『天为帐幕地为毡，恐踏山河社稷穿。腰间宝剑血犹腥，杀尽鞑子百万兵！——【铁血洪武】！』

[阿九]说: 〈伤口骤然止血，一头巨大的火凤凰自身体缓缓浮现上升，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空中飘扬飞舞，瞳孔变为妖艳的血红色，诡异而妖媚，周身的气场开始无节制的蔓延，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方物。〉

[谢衡]说: 阿九……这是……「凤阳朱家，世传凤血，这是凤血魂的感相召应么？」〈心潮激荡澎湃，奋身而起，冲入铁甲丛林〉『皇天厚土，日月永照，江山如画，大明无疆！』

[阿九]说: 〈清姿如血花凝玉，剑影若琼英破空〉『飞花流水、秋雨梧桐、雁过心伤、曲池碧波、银光雪浪、飘尘风缘、花轻似梦、雨细如愁、火凤翔天——【凤歌云阙】！』

（【阿九】【谢衡】VS【玉真子】【赛尚鄂】【德布】【海兰弼】【多隆】【白振】【玄烨】）

[玄烨]说: 〈犹似晴空霹雳，满脸难以置信〉不可能，这么强大的真龙气息，岂是崇祯这等亡国之君所能有？朕的天子之力竟都全然被压制了……

[玉真子]说: 皇上，何不索性掘了这崇祯老儿的陵墓，再将那十七八代前明皇帝的陵墓全都掘了，瞧瞧里面都藏了什么宝贝，竟能让那前明公主起死回生。

[多隆]说: 护国真人说得是极，就算搜不到宝贝，干脆把他们的尸骨都扔掉喂狗，也免得这些鬼魂还来作祟，危害我大清江山。

[玄烨]说: 〈双眸掠过一丝阴郁，摇了摇头〉世上的乱臣贼子多得很，杀是杀不尽的。朕自受命于天，纵然有什么荒魂野鬼、魍魉魑魅，又能奈真龙天子何？起驾回宫。

[谢衡]说: 哈哈哈，剑气冲霄星斗寒，火凤高驾彩云归！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九妹，我们胜了！多亏你……——九妹……九妹！

[阿九]说: 〈背后的火红凤凰虚像渐渐黯然，周身妖冶气息也尽数散去，双瞳渐渐回复黑色，双目轻闭，只见长睫，肌肤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