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布斯之后,被誉为半神的CEO

作为美国标普500指数中唯一有两家公司上榜的CEO,杰克·多西在过去四年半的时间里,被华尔街誉为科技界类似乔布斯的人物。这位43岁的亿万富翁掌管着Twitter和Square两家上市公司,拥有超过8000名员工。
在新冠病毒全球大爆发后,用户以创记录的数量蜂拥而至Twitter上。但注册用户的增多并没有给Twitter带来足够的营收。2020年前三个月其销售额仅增长了3%,是两年多以来的最小增幅,利润更是同比下降104%,净亏损多达800万美元,是两年多以来的第一个无利可图的季度。

特立独行

每天在他那栋价值数百万美元的玻璃豪宅里醒来后,杰克·多西欣赏着雄伟壮观的金门大桥,跟踪检查智能手环上的睡眠质量数据。然后他会进行一个冷水浴,之后会在桑拿房里进行冥想,随后是七分钟的锻炼。早餐,他喝一种由水、盐和柠檬混合而成的“盐汁”,然后不再进食。直到傍晚时分,他才会享受一天中唯一一顿真正的晚餐。

他一天的生活以一种稍微极端的方式结束,他会在桑拿房里泡15分钟,然后在冰浴中泡3分钟,来回泡3次,持续1个小时。然后,他又开始冥想直到上床睡觉。

杰克·多西喜欢每周至少有两天在家工作,不过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的办公地点一般在厨房里,或者他专门设置的近红外灯下的办公桌上。如果需要去办公室,他会采取步行的方式去公司,这一段路程大概在8公里左右。多西喜欢去各地旅行,他经常去类似缅甸这样的地方进行为期10天的静修,去年他还曾在几个月的时间里环游世界,参观了Twitter的卫星办公室。在这些地方,他被视为名人,并与低级别员工合影留念,然后他在Twitter上分享这些信息。

多西花大量的时间混在洛杉矶名人圈,与说唱歌手坎耶·维斯特(Kanye  West)、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夫妇等名人闲逛,在著名音乐人里克·鲁宾(Rick Rubin)位于马里布的温泉浴池里晒太阳,或者和金牌制作人布莱恩·格雷泽(Brian Grazer)(电影《美丽心灵》、《达芬奇密码》等电影的监制人)一起参加晚宴。这些社交活动为多西带来了荣耀的光环(韦斯特最近在接受采访时说,多西是他 "最喜欢的创始人 "和 "有远见的人"),在媒体的渲染下,杰克·多西被认为是科技CEO时代最后的一位圣人,接近神一样的人物。

野蛮人来袭

但时代有时也会走到尽头,这一点在2020年2月下旬以来变得很明显。掌管着仅400亿美金的世界最大之一的激进对冲基金公司Elliott Management(艾略特管理公司)在购买了10亿美元的Twitter股票后,提出来Twitter公司需要做出更多的改变。

多西和他的董事会没有理会这种言语上的威胁,他们认为这不过是一些私人股权投资银行家的小伎俩,试图从多西的恶名中捞一笔。多西和他周围的许多人认为,就像1980年代的乔布斯一样,如果没有多西去管理Twitter和Square,这两家公司将不可避免地失败。

但在另外一些人看来,这是一种老套的观点,是硅谷的迷信。在Elliott看来,Twitter之所以会失败,正是因为多西在那里。

Jesse Cohn(杰西·科恩)是艾略特管理公司的合伙人,在加入Elliott之前,他曾是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这个80后被《最后的大佬》这本书的作者威廉·D·科汉描述为千禧一代的戈登-盖克(Gordon Gekko)。看过电影《华尔街》的人对戈登·盖克这个角色一定印象深刻,而杰西·科恩也把Athenahealth和eBay等无数家公司的CEO赶下了台,他总是能找出估值低的公司和软弱的CEO,并通过资本的方式让自己进入这些公司的董事会,并在此过程中为Elliott公司赚取数亿美元的利润。一位长期观察科恩的人形容他是 "一个不择手段的杀手"。过去,在之前的类似政变中,Elliott曾采用过一些极端的手段,包括雇佣私人调查员寻找董事会成员的污点。(Elliott管理层拒绝发表评论,Twitter也拒绝置评。)

在和Twitter的高管会面后,科恩重申了他的意向:因为公司的估值空间被严重低估,他将提名四名新董事进入Twitter董事会填补其中三个席位;最重要的是,如果多西不被赶下台的话,他希望让多西成为Twitter的全职CEO,因为在多西的领导下,Twitter的业务基本上一直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

多方角逐

在3月份,Twitter高管和Elliott又进行了一次会面,不过这次多西也参加了。他的目的是想用他对媒体、他的名人朋友以及(大部分)员工一样的方式来迷惑Elliott团队。

在这次会议中,多西将Twitter的停滞不前再次归咎于他的前任迪克·科斯特洛(Dick Costolo)。但Elliott团队指出,多西执掌下的Twitter股价甚至比迪克·科斯特洛时期还要低。多西希望用创始人的“神话”来迷惑Elliott的目的无法达成,会议一度比较紧张。而Elliott团队一直问多西为什么坚持经营两家公司时,多西的回答一如既往:因为他是联合创始人。

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多西搬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在与Elliott谈判的同时,另一家对Twitter虎视眈眈的投资公司Silver Lake的Egon Durban也加入了进来,并希望加入其中。经过漫长的谈判,Twitter和Elliott达成了一项在媒体看来像是休战的协议。交易内容包括Silver Lake也向Twitter注资10亿美元,这将帮助公司资助20亿美元的股票回购计划。Cohn将获得一个董事会席位,Silver Lake的CEO-Egon Durban将获得另一个董事会席位。第三个董事会席位将留给一个独立的人,这个人将反映出Twitter的 "多样性",而且与目前八名董事会成员中的大多数人不同的是,这个人具有专注于人工智能领域的技术专长。

对于硅谷和推特圈内的许多人来说,这一宣布是多西的又一次胜利,人们认为Elliott已经输掉了驱逐下一任史蒂夫·乔布斯的战斗。

Twitter的问题

在很多人看来,正是多西的领导风格让用户、员工和投资人都不舒服。

演员塞斯-罗根(Seth Rogen)就曾大声疾呼,认为多西放任仇恨言论和白人至上主义者入侵社交网络。在与多西进行了广泛的交谈后,罗根在推特上发文称:"我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家伙似乎根本就不屑一顾。"

现在,无数人表示担忧,Twitter已成为全球仇恨言论和分裂的温床,而多西并不想采取什么措施。据众多接近多西的人说,他并没有将所有的尖锐言论归咎于Twitter,相反,他说这个平台只是 "社会的一面镜子"。但很多人认为这个说法很可笑,因为其他社交网络,比如Pinterest、Snap,甚至Instagram,用户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仇恨。

或者说,Twitter已经不再仅仅是一家科技公司。如同国内的微博一样,它被世界各国领导人用来打口水仗,也被各地方政府用来宣布各种政策。明星用它相互表白与宣告分手,政客们用它来宣布他们参选或暂停竞选的消息,并为其他候选人背书。

同时,Twitter也是新闻断章取义和记者寻找消息来源的地方。因为美国总统特朗普是Twitter最大牌的用户,围绕在总统周边的各种新闻,是最大的消费内容。随着时间的推移,Twitter已经不再是一个社交网络,而更像是一个公共事业。然而多西坚持认为,它不需要一个全职的CEO。

更为重要的是,Twitter这款产品的更新没有给用户带来更好的体验,除了将一条推文的大小从140个字符增加了一倍,并增加了内嵌图片和视频外,如今的Twitter几乎还是14年前2006年3月推出时的产品。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Facebook则随着科技的浪潮而蜕变,身价是Twitter的25倍,活跃用户是Twitter的10倍以上。

杰克·多西的困境

尽管Twitter继续成为全球范围内不可估量的工具,但在没有太多竞争的情况下,它已成为技术史上最动荡,最荒谬的公司。在多西担任常任董事会成员的情况下,该公司已经任命了超过六名产品总监。它的首席执行官职位一直处于混乱状态,持续了两到五年。而公司的董事会则是不断地有人加入,迫使其他人离开,然后自己被迫离开。

虽然多西暂时躲过了Elliott的政变,但科恩将坐在Twitter的董事会中,他会一直去寻找高管,推荐接替多西的人选(不过,这将由董事会决定是否要落实这些建议)。而多西要想继续担任两家公司的CEO,就必须达到一些相当高的指标,包括将Twitter的可付费日活跃用户增长20%等。
当前的新冠肺炎病毒,暂缓了各种压力,但可能不足以在稍长的时间内拯救多西。据一位熟悉Elliott和Silver Lake的人士透露,还有另一种情况,这两家投资公司可能会联手收购Twitter,将其私有化,将其变成一个真正的全球公用事业公司,类似于电信或有线电视巨头。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董事会将被解散,多西将被赶出董事会,永远也不会再让其回到大楼里。
“杰西·科恩(Jesse Cohn)会如愿以偿的”,科恩的观察者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杰西都会如愿以偿的。杰克没有机会了。”

后记

并不是每一个担任两家上市公司CEO、二次回宫的人,都能成为乔布斯一样的人物。杰克·多西目前还不是Twitter的救世主,无法像乔布斯那样力挽狂澜。至于Twitter的走向,让我们拭目以待。

附:杰克·多西的传奇事迹

  • 2007年,成为Twitter的CEO

  • 2007年,《商业周刊》将其归为技术上“最出色和最聪明”之列

  • 2008年,获选MIT技术评论的35岁以下的杰出创新者

  • 2008年,被Twitter董事会解除CEO职位

  • 2009年,和吉姆·麦克凯维一起成立了Square公司

  • 2011年,回归Twitter,担任产品开发执行主席

  • 2015年,成为Twitter代理CEO,同年10月,第二次正式成为Twitter的CEO

参考资料:

1

https://www.vanityfair.com/news/2020/04/in-the-coronavirus-era-the-force-is-still-with-jack-dorsey

2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20-04-30/twitter-s-advertising-business-hit-hard-by-covid-19-impact

3

http://people.mtime.com/8985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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