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石爷 》作者：俊生||诵：花开半夏
石爷
作者：俊生||诵：花开半夏
编辑：花开半夏
虽然这一题材有些陈旧，但必竟是在那个年代亲身经历的一个真实故事。多少年来他一直感动着我，让我无法忘记。一一一题记
刚翻过了一座山，眼前又是一道岭。此时我已精疲力尽，饥肠辘辘。只见坡下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我顺着弯曲的小路下去，伸手拔下一个最大的萝卜，用叶子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特感香甜脆生。过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一种辣心的感觉，不过那种饥饿感已缓解了好多。
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叹了口气，妻子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你趁着大秋庄稼还未熟，赶快弄点货去一趟山西吧。在生产队耗一天工挣两角钱只够买一包火柴。”
于是三天后我便坐上了去山西河顺的火车。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我在村口等候着村支书回来，因为这一带山村没有客店，村里规定，对外来投宿的必须由村支书批准负责帮你安派住处。
“请问哪位是支书呀？”我冲着一伙从田间收工回来的社员们问。
“干么呀！小伙子？怕是要帮你找住处吧。”
“噢！你猜对了，老支书。我是河北的，自已做的锥子想在你们这儿卖。”
老支书指了下他旁边的一位老者说:“石爷你领他去吧。”
石爷看我饿了，洗了把长豆角切了切放到锅里撒了些玉米面，不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糊涂(山西的面食)就做好了。
可我没留神石爷去哪儿，大概有半个时辰的功夫石爷回来了。他说:“我们这个村太小，连酱油醋都得去岭上那个大村里去买。平时我自己都是用酸菜汤蘸着吃，今天怎么也不能让客人吃酸菜汤呀。”
饭后我递给石爷一支烟，他说:“哎！不用，不用，我这烟有劲儿。”说着抓一撮烟沫往一纸条上一捋，卷了几下一根烟就叼在了嘴上。
“石爷，你高寿？”只见石爷三个手指一掐:“快七十了！”
还没等我插话，他又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我这个人一辈子苦命，十四岁没了父母，给人家打了几年长工后来就当兵了，参加过抗美援朝。这左腿让敌人的子弹穿透过两次。复员后一直在大队当干部，前几年才辞职。”
我又未加思索地问了石爷:“你始终没成家吗？”
“没有，年轻时家里穷、当兵又错过了机会。后来复员政府给了些安置费也帮两个弟弟成家了。唯一的就是那几枚奖章和那把口琴陪伴我到了现在。”
说着他拿起口琴就吹奏了一曲“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我看到那几枚抗美援朝的奖章，仍在闪闪发光。又瞅下石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除了左腿有点瘸，但腰不弯背不驮，当年那种军人威武雄壮的气概依然可见。
睡觉时石爷给我抱出一床被子，把他枕的枕头给了我说:“你枕我的枕头吧，客人包涵着点儿，让你见笑了！”
“你枕啥？石爷！”
“我枕这个，他把一个木头墩子往炕上一放，把头上包的那条蓝道儿毛巾一扯就搭在了木头墩子上。
半夜时，我被一阵滚动屋脊的雷声惊醒了。暴雨打透了窗纸，狂风把雨水潲在我脸上。一道闪电照得屋内通明，但未见石爷的身影。忽然又一道闪电把一个像落汤鸡一样的石爷推进屋。
我大吃一惊:“石爷！你？”
只见石爷嘴唇青紫，抖如筛糠，雨水还在他那深深的皱纹里泛滥。喘着粗气说:“别提了！生产队的菜秧刚出苗就遇上这么大的雨，我赶紧起来把水排出去，又弄了几块塑料布才盖好。”
第二天晚上，石爷已做好了饭在等我回来。他看我走路脚有点别扭，便问:“你脚咋啦？”
我说:“脚倒没事，你看这鞋，今天中午那阵暴雨来的太猛，兴亏才跑进一个生产队的队部。那个饲养员见我冷得发抖，赶忙给我点柴烧炕。过了一会儿云销雨霁，我想紧着赶路，可下炕一看一只凉鞋烧着了。我赶紧用手蘸着凉水才弄成这歪歪扭扭的样子。”
雄鸡已叫，我一翻身看见石爷在油灯下正在摆弄我那只烧坏的凉鞋。我还未回过神来只听见石爷:“哎呀！”一声，我猛然爬起来一看他的左手出血了。原来他正在给我修补那只鞋呢，让锥子穿破了手掌。并且在我睡着的时候又翻过那道岭叫开了商店的门，又给我买回了一双新凉鞋。
我赶紧让石爷找了团棉花烧成灰后敷在他的手上，血才渐渐的止住。
然而，我感到他那殷红的鲜血仍在我的心里流淌。
时过二十多天，我走过了河顺，昔阳，寿阳交界的村庄，货已销完，我想再去看望石爷。面临一条波涛汹涌的清漳河，俗话说，近怕鬼远怕水，我望着天水一色浩瀚无垠的河水心跳正在加速。一见身后过来两个大叔才放下心来，跟随他俩顺利地抵达对岸。
赶到石爷家时已近黄昏，只见门已紧锁。可悲的是听邻居说，石爷赶着马车给生产队拉庄稼，那匹枣红马突然受惊。马车像风中的一片树叶四处飞撞。忽见路边有一女孩儿。千钧一发之际，他竭尽全力，猛扽马的嚼子，马车立刻左转到庄稼地里横冲直撞。就在他跃身一跳的那刻，车翻在了他身上。小女孩得救了，石爷被送进了医院，据说伤势很重，生死未卜。
2019，6，5
作者简介
刘俊生：笔名，尚修，河北省定州市砖路镇台头村人，爱好文学，曾在定州电视台发表小说多篇。从2017年有诗歌散文30余篇散见各微刊。诗歌[走进西柏坡伟人旧居]被收录“圣地花开”一书，有作品选入当代诗人精品诗歌荟萃《灿烂星空》一书中。愿在诗的海详里锤炼精彩，锦绣文章。
诵读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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