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经济时代什么多:包多皴多大鼻涕多之鼻涕篇

包多皴多鼻涕多之鼻涕篇:飞短流长说鼻涕

计划经济时代的特征是什么?手上皴多,脸上鼻涕多,身上包多。

小时候,特别是上世纪六十年代,鼻涕那个多哟。天一凉就开始鼻涕横流了,啃上口窝头、一路小跑奔学校,惹得鼻子吸溜吸溜个不停,鼻涕也毫无顾忌地流下来就着窝头一起进肚。再加上日子穷极了,买不起纸,撕个旧报纸擦巴擦巴,再不行干脆就往袖口上一抹。那时候孩子们的袖口乌涂乌涂地硬巴巴地比抹布还脏。

吃窝头就咸菜,我们是毛主席的好二代 ,那应该是回到家里。上学路上吃窝头就鼻涕,我们的生活比蜜咸,别有一番滋味。

有个住隆福寺街口的同学卢占奇,我给他起过两个外号,一个是谐音陆战棋,一个是形象卢大鼻涕。我在他家上小组,做作业时时不时鼻涕掉在本子上,然后第一时间用袖口马上去擦干净作业本。那个时候当老师不容易,抬头讲课面对同学,低头判作业作业本上忘不了已成痕迹了的鼻涕。

记得特别清楚。2011年11月11日晩上几个小学同学聚会,PM2.5的北京环保局副局长杜少中打电话邀我前往,我忙去不了。于是一个一个地开始问候,轮到卢占奇时他问:你还记得我吗?我答:记得,卢大鼻涕。

虽然我的鼻涕没他多,可也名列前茅。妈妈带我去看过东头盐店大院把口坐堂的老中医唐大夫,让他好个脉,开点去鼻涕的中药。旁边的街坊窦连成是东城区摔跤的跤王,他对我妈说您傻呀,唐太夫那儿子唐加和鼻涕比谁不少,他亲儿子的鼻涕都治不了,怎么可能治了你儿子的鼻涕。

妈妈还是不死心,又带我找了刘大夫。刘大夫,北京铁路医院东华门分院眼科医生,成份不好,好像当过国军军医,老挨整当不了主任。奇怪的是他家门口老搁着一幅官材,挺吓人的。

刘大夫的女儿刘克强是我小学和中学一个班的同学,后来分到银行,四十多年一直失联。我一直抱有希望,在整个同学群的同学都战狼味十足的时代,她总不会又是一个老粉红吧。

刘大夫高个子,表情上十分严肃,他坚持鼻涕是鼻子分泌出来的,应该属于耳鼻咽喉科范畴。他说,流个眼屎,哧沫糊、红眼病什么的找我才对。

1971年冬天一个下雪的日子,迎风流泪去宽街中医院开了三幅中药,每天热水熏蒸,果然灵验,三天痊愈了。过了一个月,病又犯了,正好大沟巷胡同倒尿盆上厕所时碰见刘大夫。他说傻孩子,眼睛不流泪了与中药无关,是理疗的作用。不用中药热敷一样管用。

1973年,医务室的方宏道医生认为我应该手术把右眼的小黑痣割掉。我又去找了刘大夫,他说不割你可能活七八十岁,割了危在旦夕。你若不信,我给你写个条子去问协和的胡琤、劳远琇、同仁的张晓楼,万万割不得呀割不得。

1974年在协和医院因咽角化症摘除扁桃体,正碰上张庆松教授查房。他是中国变态反应医学的开山鼻祖,文革初期他坚持针灸扎哑叭能说话,针刺麻醉疼不怕是做假。文革时张教授挨整的一条罪名就是,他查房见到鼻腔恶性黑色素瘤的患者,对学生说,这种肿瘤恶性程度太高,除非把头砍下来,几乎无法根治。对于阶级弟兄的这种恶毒言语当然是不可饶恕的,能不批斗。

修脚的妙手堂王希子安爷爷是个道医,他坚持抜火罐治疗,用火攻可以驱散湿气。鼻涕是湿的,没了湿气,鼻涕才能减少。最后希子安爷给我拔了三天火罐,大鼻涕照旧,一点不少。

进入七十年代之后鼻涕越来越少,特别是改革开放生活一好,几乎流大鼻涕的现象很难看到了。十分奇妙。

1994年因双歧杆菌科普,结识了中国流行病学泰斗刘秉阳教授。在中国这方面泰斗只有三个,都出于湘雅,都留美,还都是湖南人。一个汤飞凡,一个魏曦,再一个就是刘秉阳。由此我还曾经写过一篇《预防医学湘雅远远胜协和》的文章。

为什么流大鼻涕的越来越少?刘秉阳教授的回答才让我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要问我,问抗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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