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禁止出境文物(一)战国石鼓 06

捌  田车石田车孔安,鋚勒冯冯,四众既简,左骖旙旙,右骖騝騝,吾以躋于远。吾戎止陕,宫车其寫,秀弓寺射,麋豕孔庶,麀鹿雉兔,其逋又斾,其□奔夜,四出各亚。□□旲□,执而勿射。多庶趂趂,君子逌乐。

田车石上不计重字,原共有69字,记叙了秦公率大队人马一路向西,终于来到此次游猎的目的地,开始在广阔的原野上尽情打猎,整个游猎活动进入了高潮。

诗篇首先描写秦公队伍列队整齐,包围好兽群,开始田猎。田猎的车很安稳,马辔首饰亮闪闪,随从侍卫精挑选。左骖旗饰迎风展,右骖健壮蹄翻翻,我们登上那高原。我的队伍来到陕,车辆相连如水泻,壮士引弓待射箭。

田车,秦公的田猎之车。从拓片上看,篇首的“田车”二字还能分辨,但直接看石头,只能看到似乎有字的痕迹了。“田车”的左侧,应该是“四介”二字,同样也看不清了。“四”字在唐兰先生的论述中也是很重要的,因为甲骨文和金文中的“四”,就是“三”再多加一,而在石鼓文中已经写成“四”,从“四”的文字演变就可推定石鼓的年代。

下面就是描绘捕猎的场面了,猎物种类和数量都众多,不仅贵族射猎,庶人们也参加进来,显示秦国尚武之风盛行。这里繁多麋和豕,还有麀鹿和兔雉,它们成群惊慌跑,争先恐后逃啊逃。太子走出木阁来,此时夕阳已西下,命人捉住勿射杀。众人飞跃去追击,君王见此乐无比。

围猎的对象不仅是鹿,还有野猪、野鸡和野兔,鹿也分为麋鹿和麀鹿。这些生动的动物,在石鼓文中称为“豕、麋、麀、鹿、雉、兔”。

“雉”和“兔”字,已经脱离了甲骨文和金文中的象形面貌,特别是“雉”字与小篆很不一样,与汉隶更接近,说明秦国文字并不只有篆书,隶书的渊源要更加久远,甚至躲过了小篆的统一格式。

这个“宫”字,被现在很多美术字借鉴和仿用,3000多年前的大IP随便用,不过也说明中国文字和依托在文字上的中华文化,几千年来从未中断。

秦地丰富的物产,再加上秦人的勇武,让秦公此番游猎不虚此行,不知同行的周太史是何心情。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150年后,历经西周、春秋、战国延续了800年的周王室,就是被这些虎狼之师的后代灭亡了。

玖  銮车石□□銮車,贲欶真□。□弓孔硕,彤矢□□,四马其冩,六辔骜箬。徒驭孔庶,鄜□宣搏,眚车载行,戎徒如章,原隰阴阳。趍趍贲馬,射之族族,予□如虎,兽鹿如□。□□多賢,抻禽□□,吾获允異。

銮车石上不计重字原应有69字,现存不足一半,从石的背面可见损伤更严重,还留下一大块浓浓的拓墨痕迹。

銮车诗分为五章,主要展现了此次狩猎活动将要结束时的情况。

此石以篇首尚存的“銮车”二字命名,前面还有两个字,但应该在唐代就没有了,所以才以銮车命名,而銮车就是国君所乘之车。

近年在西北地区考古发掘了义渠王墓地,出土了装饰非常豪华的马车。义渠作为草原民族,都接受了中原的车马文化,那与义渠相爱相杀数百年的秦人国君,肯定也有一辆可以用“銮”字来形容的马车。

銮石篇前两章,写出了秦公銮车的豪华威风。君王銮车(鸣鸾声),豪华装饰显(威风)。(卫士)良弓甚硕大,红色箭杆(插壶中)。四匹马奔跑欢畅,六根缰绳手中晃。

在銮车一句的左边第三列,有“四马其冩,六辔骜箬”一句。周礼上说,天子驾六,诸侯驾四。可见秦公銮车是四马驾车,符合诸侯驾四。2000年后,在洛阳王城广场出土了东周时期周天子车队,发现了六匹马拉的车,证明了关于天子驾六的记载。后来还在秦国宣太后,也就是那位芈月的墓,和南方楚王墓中,也都出土了驾六。证明那些把自己视为天子的人,也都乘坐六驾马车。

所以秦始皇陵出土的那两乘著名的铜车马,应该只是秦高级贵族乘车,秦始皇应该乘坐六驾銮车。同样,秦始皇陵二比一比例高度仿真的铜车马,也解决了銮车诗中“四马其冩,六辔骜箬”一句的疑问,原来四匹马中,外侧两匹骖马各有两根缰绳,中间的两匹服马只各有一根缰绳,因此用六辔就能驾驭四马了。

诗的三、四、五章,叙述了秦公队伍人马众多,在临时驻 跸的銮车周围,有奏对受命的近侍,有勇猛善战的护卫,因此驻地安如屏障。诗末用以秦公的口吻说:我这次狩猎所获很多。随从人马多又多,驻扎鄜地很宽敞。巡视车辆载君行,精选护卫如屏障,跨越高原与沃壤。驱驰黑鬃的白马,飞箭嗖嗖射猎物。我(的勇士)猛如虎,狩猎麋鹿如(击兔)。(将士从猎)多辛劳,擒取之物(堆满堂),我的收获不寻常。

秦公在鄜原上充分展示了秦国兵强马壮和上下同心,此次出行游猎的政治、外交、经济目的完美地完成,就满载猎物往回走了,不过他将面对雨后上涨的汧水,于是也就将产生一首“于水一方”的诗歌。关注我们与照耀同行IDwalkingwithshining与历史、文化同行,与自然、美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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