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的婚外情:他们的故事因为一个很小的共鸣便热辣辣地发生了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当为自己庆幸。——沈从文“女诗人”高韵秀,笔名高青子,她是沈从文的情人。沈从文结识高青子时,她是民国第一任总理熊希龄的家庭教师。当时,沈从文有事找熊希龄,于是去了熊希龄的西山别墅。沈从文和熊希龄都是湘西人,熊希龄曾因为乡谊帮助过沈从文。而那次,沈从文有事去找他时,他恰巧不在,开门的是高青子。两人攀谈了一番,沈从文对高青子这个文艺女青年的印象极好,而高青子也被沈从文的博学所折服。寒暄一番之后,沈从文就离开了西山别墅。一个月后,两人又见面了,这也给两人之后的爱情故事埋下了伏笔。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高青子在打扮上颇有心机:“绿地小黄花绸子夹衫,衣角袖口缘了一点紫”。这种装束恰好是沈从文小说中人物的装扮。这是高青子有意识的模仿,显然,文艺女青年高青子是沈从文的“铁杆粉丝”。不仅读过了他写的小说,还记住了里面的细节。这样的打扮无声中的传递了一些隐晦暧昧的情绪,当她选择这身衣服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当时沈从文已有家室,高青子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当沈从文看破了高青子的心思后,高清子也有些尴尬和不安,而这种不安又变成了一种喜悦和期待。

沈从文和张兆和高青子模仿的是哪个人物呢?是沈从文的小说《第四》里面的女主人公,沈从文在这篇小说中写了一个爱情故事,“我”在汽车站邂逅了一名女子,并且相爱了,两人罔顾道德伦理上演了一出爱情悲剧。高青子用这种方式来“传情”,看起来不经意,实则充满了诱惑。而在沈从文表面的波澜不惊实际上在掩盖内心的春潮涌动。沈从文创造了小说中的人物,高青子让小说中的人物走到了沈从文的面前,现实和想象在某个节点重合了,爱情故事往往就发生在这个时候。沈从文之所以会和高青子在一起,除了因为婚姻中的审美疲劳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高青子的美丽、热情和主动。1936年春节刚过,沈从文就将他和高青子的事情告诉了张兆和,张兆和先是意外,然后是震惊和不解。这段婚外恋将沈从文和高青子两人推向了风口浪尖,张兆和一气之下回了苏州娘家。沈从文在这段婚外情中越陷越深,他每天都给妻子写信,坦白自己对高青子的爱慕和关心,其中有一句话让张兆和很是嫉妒和难过。沈从文同样也处于难过和纠结之中,无助的沈从文不知道如何来处理三人的关系,他想到了林徽因。沈从文和林徽因说,他不认为这段感情会影响到他和妻子的感情,当他爱上高青子时,他就这么做了,他还坦诚他是一个多情的人。林徽因知晓了好友的纠结和矛盾之后,给沈从文写了一封长信:“你希望抓住自己的理性,也许找个聪明的人帮忙整理一下你的苦恼或者横溢的情感,设法把它安排的妥善一点,你竟找到我来,我懂得的。”

为了处理这段三角关系,沈从文和林徽因长谈了一次。林徽因看着痛苦不堪的沈从文,用自己的经历开导他,她理解沈从文此时承受着怎样的情感煎熬。沈从文和林徽因都是带有文艺气质的人,有着天然的敏感和柔情,他们对爱情的理解和感受非常人可以明白。告别林徽因之后,沈从文依然处于苦恼之中,他不想失去高青子,更不想失去张兆和。此时,林徽因又给他写了一封信:“我认为最愉快的事都是一闪亮的、在一段较短的时间内进出神奇的——如同两个人透澈的了解:一句话打到你的心里使你理智和感情全觉到一万万分满足;如同相爱:在一个时候里, 你同你自身以外另一个人互相以彼此存在为极端的幸福;如同恋爱, 在那时那刻眼所见, 耳所听, 心所触无所不是美丽, 情感如诗歌自然地流动如花香那样不知其所以。这些种种都是一生不可多得的瑰宝。”在信的结尾,林徽因建议沈从文从金岳霖那里寻找问题的答案。

1937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同年八月沈从文离开北平,1938年4月,沈从文经过贵阳到达昆明。张兆和因为刚生完孩子,身体比较虚弱,没有同沈从文一起到昆明。同年11月,张兆和才带着两个孩子去昆明和沈从文团聚。此时,高青子也在昆明,在西南联大的图书馆任职,而沈从文和高青子此时依然在一起,因为经历过短暂的流亡,两人多了一份心心相惜的感觉,在昆明的重遇,让两人的感情更加猛烈。而且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工作,交往的机会更多。纵然有流言蜚语,两人依然爱的热烈。沈从文是一个幸运又幸福的男人,尽管他和高青子之间的感情引起了巨大的家庭矛盾,但沈从文也爱着张兆和。知晓沈从文多情的张兆和对此事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沈从文从未慢待过她,除了高青子之外,沈从文也追求过其他女人,在沈从文的骨子里,他并不是一个传统的男人,相反,他是一个风流的男人。这段并不长久的感情激发了两个人的创作欲,高青子在1935年的时候写了一篇小说《紫》,这部小说讲述的是主人公八妹的哥哥和两个女子之间的感情纠葛,小说中的人物命运和当时沈从文的处境相当吻合。

沈从文也写了一部小说《看虹录》,这部小说和沈从文之前的小说完全不同,小说叙述人是一个作家,他在深夜去探访自己的情人,窗外是漫天飞雪,屋内是炉火闪烁,美妙的气氛让两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彼此献出了自己的身体。小说中有大量的艳情描写,甚至对女性的身体进行了细致的刻画,不过并没有用赤裸而大胆的文字,而是用意向去影射。张兆和读了这部小说之后表示,这篇小说可能一半是真情,一半是想象。这部小说发表之后并不被看好。“婚后的男女并不排除会对异性有新的认识和追求,但聪明者总是把自己的思想调控得像是在参观博物馆,只是欣赏之情,却从无贪婪占有之念。”沈从文和高青子之间的感情并没有维持多久,高青子在沈从文的生命中昙花一现,给沈从文留下了半生的念想。我们在阅读沈从文的相关书籍时,会被他和张兆和的爱情故事感动,不可否认,他们是相爱的。沈从文和高青子的爱情也不难理解,沈从文曾说,一生只想造希腊小庙,庙里供奉的正是“人性”。爱欲在沈从文的眼中,也不过是人性的一种。张兆和在晚年时回望自己和沈从文的一生,她说:“从文同我相处, 这一生, 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 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 但是, 真正懂得他的为人, 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 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正如张爱玲所说的那样:男人一生中至少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红玫瑰,一个是白玫瑰,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又或者是人生在世,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遇见了解。尽管他有过高青子,然而真正了解他的是张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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