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月:枣有独钟
枣有独钟
李小月
(陪伴过我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都是情怀,情怀与金钱无关,与心情有染,在一念间,情怀似被大风刮来,呼————又走了。倏忽间,思绪经年。)
深秋微凉的风吹过,残旧的房框里红了半边的枣子摇曳枝头,孤零零的两棵枣树挂着满树的枣子没人摘。我伸手摘了一个,真甜。思绪随着嘴里的丝丝甜意飘向遥远的童年……
我爱吃枣,小时候家里有一棵枣树,那枣尚青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够着吃,踮着脚够,蹦着够,助跑几步跳着够,垫几个砖够。虽然还不甜,但每年都早早地把下边能够着的吃完了。有时候摘一大捧(其实小孩儿的一大捧也没有多少)我娘就怕我吃的闹肚子,于是蒸了给我吃,还是不甜,可还是想吃。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吃几个枣就是最好的零食。放学后一进屋就急急忙忙踩着小凳踮着脚,在饽饽篮子里够半个掺棒子面的馒头吃,可还是等不到吃晚饭就饿了,所以那枣不甜也很想吃,既可以充饥又可以解馋。
我家那棵枣树是一棵大破枣,比现在集市上卖的新疆大枣小多了。我家地里还有一棵枣树,也是大破枣,不怎么甜,离家远,没有自己去摘过,枣熟了才和大人一起去打枣。枣打下来放在大簸箩里晾干,咬一口都是枣肉,淡淡的甜恰到好处。冬季和春季这些枣就是我们乡下孩子们的美食,上学时孩子们衣服口袋里几乎都有半兜儿枣儿,直到来年四月十八的一大锅粽子办了,上年的枣儿也差不多吃完了。这时也恰好是满树小米粒似的枣花飘香、蜜蜂嗡嗡又叫的时节。
小时候家乡的枣主要以大破枣居多,其次是口感细腻更甜的小枣儿,还有比较少的玲枣、妈妈枣。小枣、玲枣、妈妈枣都比大破枣好吃,但我家只有两棵大破枣树。童年时代偶尔尝过几个小伙伴们不一样的枣的那份欣喜,我想并不比今天的小朋友们吃一顿必胜客差吧?后来成了家,婆家院子里有棵小枣树,我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尽情地享用了。可是生活的艰辛和繁多的琐事,再也品不出儿时的心情和味道。后来,许是夫家已经吃惯了这种枣子,觉得不怎么好吃,许是嫌恶枣树上讨厌的巴狗,把树刨了。我家的枣树也刨了,不知何年刨的。
春意盎然的时候,街边的枣树姗姗来迟地露出叶芽,开出小花,我是觉得亲切的。秋天,当枣红圈儿枣落竿儿的时候,我又觉得疏远。就像回忆远去的时光里的快乐,就像悲悯逝去的岁月的哀愁,青丝变白发,沧海变桑田。依稀记忆里房框完整的时候曾经的一家三口,我时常抱着女儿去串门,准备要生二胎的美丽女主人还问我闺女叫什么名字,我说“琪琪”,美丽的女主人笑说她家二胎准备叫琪琪呢,被我们抢先了。那清脆的声音笑声仿佛还在耳边……美丽的女主人和她健谈的男人一家不知在哪里生活,破败的房框里杂草丛生,荆棘遍地,还有那两棵枣树依然生生不息。
又是枣子成熟的季节,再次路过这里,摘一颗枣子放进嘴里,真甜啊,从嘴里甜到了心里,前所未有的甜,每个细胞都是甜的,比西瓜甜,比蜜甜,比糖甜。可是不知身在何方的主人此时是否想起院子里那挂满枝头的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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