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战役,李天佑为何三次动怒
大家都知道,要论东野王牌军,38军肯定榜上有名,只不过很多人对排名有点争议,有人说38军在解放战争中战绩在四野中不算突出,出名是在抗美援朝。有的说38军的前身——山东八路第一、第二师打了秀水河子、拉法新站、张麻子沟等大战,两次击败陈明仁,还歼灭过新一军头等主力团,战绩是实打实的。
今天我们来说说38军打的另一场知名战斗——天津攻坚。当时,天津有八个国军正规师、两个保安师,加上警备旅共13万人,可谓兵强马壮。更让傅作义和陈长捷感到放心的是,在日本人修建的钢筋混凝土永备工事基础上,国军又铺设地雷4万颗,修建大碉堡1000座,可谓是固若金汤。
然而,傅作义和陈长捷都小看了四野的攻坚能力。留苏6年,在司令部待了3年,刘亚楼早就手痒,主动请缨承担天津攻坚作战指挥任务。根据刘亚楼精心部署,四野计划从三面进攻天津:三十八、三十九军为西集团,四十四军、第四十五军为东集团,第四十六军和第四十九军为南集团,同时向天津发起进攻,其中西集团的总指挥是38军军长李天佑。
说到李天佑,大家也很熟悉了,广西人,红七军出身,早年是李明瑞的警卫员。到中央苏区后逐渐显露了其出色的军事天赋,成为红三军团最能打的将领之一。抗战时期首战平型关,李天佑率686团和日寇反复争夺老爷庙,使伏击战打成了全胜之局。
李天佑在东野中是公认的好脾气,三战四平,部队失利,作为总指挥的他没有批评任何一个部下,而是诚恳地对上级和下级进行自我批评。但在攻打天津时,李天佑却罕见地生了三次气,这三次气还都是跟二师(113师)师长贺东生有关。
贺东生,大家也很熟悉了,山东八路里三名最能打的将领之一。山东八路三只虎——梁大牙、张疯子、毛猴子。贺东生之所以被称为猴子,是因为他打仗时经常亲临一线,冒着枪林弹雨靠前指挥,多次被敌人子弹招呼却毫发无损,连一向严肃的罗帅都拿贺东生开玩笑:“我看简直是猴子嘛!”
东野一纵在辽沈战役中打得不过瘾,锦州攻坚时当塔山阻援部队的预备队,辽西大会战,一纵只赶了个晚集,挥兵沈阳,进城还被二纵抢了先,全军上下都憋着一口气,打算入关后在天津好好表现,但部队这一情绪,在攻打天津初期险些出事。
按计划,我军炮火准备的时长是40分钟,可刚过30分钟,但是刚过30分钟,意外情况发生了。左翼主攻师——113师两个尖刀连的战士,突然跳出战壕,高声呼喊着向和平门突破口冲击,左翼主攻师的这两个连队一提前冲击不要紧,跟着右翼主攻师的突击连队举起红旗也跳出了冲击出发阵地,打乱了原定的全线发起突击的时间表。
李天佑被这个意外情况给激怒了:这么大的攻坚战斗,这么多部队协同作战,怎么不听号令就擅自发起冲锋呢?简直是乱弹琴!立即抓起电话叫左翼主攻师——113师师长贺东生查明情况。同时果断命令炮兵马上向纵深延伸射击。
情况很快查明,原来是39军的战士为减少发起突击的困难,把在炮火中破坏了的敌人前沿障碍,插上红旗作标志。结果113师尖刀连的战士一见红旗,就以为是友邻部队抢先冲击。
李天佑怒气冲冲地:“我们的战士还是缺乏整体观念!”
但这两个提前发起冲锋的英雄连队——红三连和钢八连立了大功,10分钟后,这两个连牢牢控制了天津和平门城墙的缺口,率先将红旗插上了天津城!
李天佑长舒了一口气,但还是撂下了狠话:“打完仗再找毛猴子算账!”
还没消停几个小时,毛猴子又给李天佑“惹事”了。
由于战局发展迅速,团以上主官已无法精确掌握部队具体情况,毛猴子的113师,师部设在城郊一间楼房的地下室,部队却已进入了市中心。师长贺东生和政委王树君身边只有两个排的兵力。部队发展快,架线都追不上,电话打不通。 贺东生正在想办法要与外面进行联系时,38军副军长曹里怀坐坦克来到了地下室附近,直接跳下来招呼贺东生:“老贺,咱们到前面去!”两位胆大的指挥员就这样乘坐坦克,飞速向市中心开去。
坦克穿过敌人的火网后来到了一栋大楼前,正好碰到38军的部队向大楼猛攻。楼里的守敌凭借着钢筋水泥负隅顽抗。战士一见自己的坦克来了,高兴地大喊:“开路,开路!”曹里怀和贺东生看见这种情况,立即命坦克往大楼墙撞去。坦克猛撞三次,把大楼撞开一个窟窿,步兵欢呼着随坦克冲进大楼,有的还爬上了坦克,大声朝舱内说:“同志,你们是哪个连的?我们请求你们指导员给你们记功!”
贺东生的警卫员大喊:“什么指导员,车里坐的是203首长!”
李天佑听说自己的一个副军长和一个师长坐在坦克里为步兵开路,又气坏了,拍着桌子骂:“毛猴子这个混蛋!带个副军长上街,出个什么问题,我看你怎么担当得起!”
这次怒气没消,毛猴子第三次让李天佑生气了,但这次生气却牵扯出我军军史上一段著名的公案。
战前,为了激励各部奋勇拼杀,刘亚楼特地下令:哪个连队最先到达金汤桥,总部就将授予哪个连队“金汤桥英雄连”荣誉称号。在当时,一个连能被总部授予集体英模称号是前所未有的,各部都卯足了劲,争取第一个冲到金汤桥。
按三十八军军史的说法:1月15日凌晨2时,113师337团7连经过激烈战斗,轻而易举地攻占了金汤桥西侧的桥头堡,敌人一个师长坐着吉普车,莽莽撞撞地驶来,7连战士一枪把他打死,活捉了开车的司机。接着,7连就向其他预定目标行动,没有报告上级他们到达的位置和俘获的敌司机的情况,也没有留人值守桥头。
后来李天佑听到天津前线指挥部通报,得知39军116师348团尖刀连占领了金汤桥,便马上打电话给进攻113师师长贺东生,问113师前进位置到了哪里,才知道7连在金汤桥头抓了一个司机后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李天佑非常生气,电话里严厉批评了贺东生,说他战前没有向部队讲明金汤桥的重要性。
但是,李天佑当时是西集团两个军的总指挥,为避嫌,打完仗后也不好主动给38军争荣誉。与此同时,东集团的45军也说麾下的135师405团7连率先从东面打到金汤桥,三个军金汤桥之争打到总部,林、罗表态:“什么你的我的,金汤桥是解放军打下来的!”刘亚楼更是直接宣布:“一个也不算!”四野总部对三个连队都没有授予“金汤桥英雄连”,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战后,三十九军军长刘震和45军军长黄叙钱不甘心,直接授予本军先到金汤桥的连以“金汤桥英雄连”称号。至于38军,则没有单独的“金汤桥英雄连”荣誉称号,而是授予麾下的22个单位“三好”(完成任务打得好,遵守政策纪律好,互相礼让团结好)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