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山楂树之恋
深秋。河北唐山,遵化,山楂树之恋摄影艺术工作室。
静秋坐在自己的工作室,随手拈起一卷可爱的铁山楂卷,慢慢打开,看着那深沉的紫水晶一样纯净剔透的美味,像一册芬芳的书卷,神秘诱人而又质朴本真,在她眼前打开一个幸福的世界,舌尖立刻漫上某种熟悉亲切的酸甜的津液,还未入口就已经津津有味了。
咬了一小口,唇齿陶醉,她闭上眼睛细细咀嚼,用心体味这里山楂特有的芳香的口感和质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爱吃这里的山楂和各式美味的山楂制品,山楂罐头,山楂片,山楂糕,还有冰糖葫芦,喝水时也爱泡上两片山楂干,再加上当地的山楂蜂蜜,怎么总也吃不够呢。也许,是这里的山楂真的太好吃了,个大,肉厚,酸甜度正好,长的也好看,漂亮,饱满,圆润,每到深秋,山楂林漫山遍野,红彤彤亮闪闪,像挂着一树树幸福招展的小灯笼,更像是红霞从天边铺到了山上,漫卷着整个有爱的土地,难怪这山楂树叫幸福树,这片深情的土地也是幸福的土地呀。
幸福,在她的头脑中曾经一直是很虚的词语,只在字典上,在书本上,在诗歌上,在张艺谋拍的电影《山楂树之恋》的某些镜头片断中。自从她来到这个幸福的地方,她才知道幸福就像这山水间遍地生长的幸福树上挂满的幸福果一样的质朴而实在。幸福的味道,就是这山楂的味道,酸酸甜甜,营养实在而又美味,让你每天都不郁闷,都开胃开心,都想吃饭。一方水土一方人,那山那水那人,那山楂林,都那样的美好可爱。她决定了,留下来,留在这个幸福的地方,也做个幸福的人。
1974年,静秋18岁,那年她清纯如山上的泉水,恬静美好,那年她遇上了她一生的爱人,老三。老三给她曾经暗淡的青春岁月注入的美好鲜亮的底色,她与他那样干净纯美的爱情却没有修成正果。老三被她埋在那棵有故事的山楂树下,一起埋下的,还有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山楂树,就是她心里的爱情树,她的山楂树情节已经深深地扎根在这片种满山楂树的土地。山楂树在哪里,她的爱人就在那里,她就要在那里。她从国外回来了,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山楂树旁,她抚摸着这漫山遍野的结满果子的山楂树,一遍遍在山楂林呼唤,我是静秋,我是静秋,你的静秋来了。她仿佛能看到老三深情的目光看着她,就像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深情地看着医院的天花板,那上面贴着静秋的照片。
静秋回到了这片长满山楂林的淳厚的土地,她的生命仿佛又恢复了青春,重新鲜活了。这是个让生命保鲜的地方,她能睡的着觉了,也想吃饭了,在国外的各种身体的不适各种亚健康的病症都逐渐消失了。很多沉积的痛苦和忧伤,都在这里得到了消解和释放,她回归了,她重新找到了自己,找到了幸福,找到了她的山楂树之恋,她能笑了,她会笑了,她爱笑了。
她索性开了这间山楂树之恋摄影工作室,每天离自己的爱人这么近,每天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真的太好了。返璞归真,她想到了这四个字。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她回来了,回到了这个给人幸福的地方,她梦中的桃花源。不是有人说幸福的三条件是要有事做有人爱能爱人吗,现在,她是幸福的,平静充实而自足地幸福着,这个幸福的地方让她重新恢复了幸福的弹性,让她重新拥有了幸福的能力,爱的能力,她也要让自己的幸福感传递给周围更多的人,传播幸福,她觉的真是让自己的幸福翻倍的事。让更多的人幸福,是一件多么幸福无比的事啊。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满脸幸福的年轻人,就像1974年的静秋和老三。女孩子更活泼而率真,她清风一样的话语迎面扑来:阿姨好,我们慕名而来,今天在您这里照个结婚照。我们也是山楂为媒,一起学林业的大学同学,现在他种山楂,我生产山楂制品,所以我们这也可以说是山楂树之恋,听别人一说您的工作室的名字我们就动心了,大家都说在您的工作室照的结婚照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纯美,我们就跑过来了。
她用温柔而沧桑的目光看着镜头里并肩而坐的一对儿幸福的人儿,她笑了。定格。她的幸福存折又入了一笔幸福的利息,又累积了更大更多的幸福感觉。
女孩子看着静秋的笑,由衷地赞到:阿姨,您气质真好。
静秋的脸居然还是红了,像枝头的山楂,羞涩还在,美丽依然,迎风而笑,成熟而有内涵。她笑着问,我的气质,你说说看是什么气质。
什么气质,我说不上来,但就是很温暖很舒服很亲切很质朴实在的感觉,怎么说呢,跟您一打照面,就让人心生好感,让人一下子很放松,像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静秋又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而天真。谢谢你,那你们就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了。
小小的工作室里装满了真实而幸福的笑声。
夜色沉厚秋意正浓。
窗外的山楂树在静静的秋风中深情地舞着。
静秋坐在工作室的电脑前,桌上的山楂果茶缥缈着若隐若现的清香。
她想起那个来照像的女孩和她爱人的笑容,想起女孩说起她的独特气质。她想也许她的气质就是山楂的气质吧,山楂树一样恬静满足,山楂叶一样宁馨随性,山楂花一样淡雅朴素,山楂果一样真实安然。寻常日子的酸酸甜甜实在厚朴,就是一剂最开胃最开心的良药。
山楂果,幸福的果子。山楂树,幸福的树。遵化,幸福的地方。
静秋还一直坚持着日日写作的习惯,此时,她在自己的电脑上打上了一行字:
山楂树之恋。
作者:唐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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