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爱情

本篇根据某人真实经历改编,请勿对号入座,故事有部分虚构,如有雷同,不胜唏嘘。

“五娃五娃!”下课铃声刚响,二峰就到我班里来寻我了。英语老师才刚刚收拾了课本教案,还没有说那句亘古不变的“Class is over!”,所以,他直接喊我的小名,让全班哄堂大笑,就连一向开明而严肃的英语老师也没有憋住:“fifth baby?”这一下全班笑得更厉害了,我只好脸红脖子粗地盯着自己的裤裆。我在家族里排行老五,小名叫五娃,村里人都知道,学校却只有二峰和双旋知道。

小名是很让我难堪的,我当然有些不快,对二峰说话就很不客气了:“咋哩嘛!狼撵你哩?还没下课就大呼小叫的,叫人没面子。”二峰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当然不会计较我对他说话的语气,仍然火急火燎地跟我说:“你媳妇跟我班里的一帮子混社会的贼女子把吴中林打了一顿,脸抠得稀烂!”我更加不耐烦,就跟二峰说:“以后她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二峰见我这样子,就不解地道:“这怂咋是这式子?我骚情骚到空里去了?”

我们当时不过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娃,哪儿来的媳妇?我后来就跟二峰说:“二峰,以后千万嫑说我媳妇长、我媳妇短的!叫人知道笑话哩!”二峰笑了笑,道:“本来就是你媳妇嘛。小时候你大跟他大订下的。”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懊恼道:“我爸要是知道她是这样一个疯婆子,才不会认这一门亲哩。”二峰也叹了一口气,在我肩膀拍了拍:“你丈……她爸来了,你不过去打声招呼?”我摇了摇头,道:“我不去。去了以后,他爸肯定要训她,肯定要说我多好多乖多省心……让她见我难堪哩。”二峰说:“你倒是会替她想。”

这个所谓的我媳妇就是双旋,双这个姓氏在我们当地很少见,爷爷辈才从陕北迁到关中。双旋的父亲双榆怀和我父亲是发小,俩人一起上学、一起当兵,一起去越南老山前线打仗。双榆怀的肩膀上挨了一枪,是我父亲把他背出战场送到后方医院里的。

后来俩人又一起复员回乡,结婚生子,关系好到连亲兄弟都无法比拟。我跟双旋同一年出生,她比我大一个月。们的名字在出生前就设计好了:一个叫“凯”,另一个叫“旋”,以纪念两个老战友一起凯旋。双旋虽然比我出生早,但因为是女孩子,所以用了一个“旋”字,与女娃更衬一些,而我就只能用“凯”字了,选也没得选。

对两个关系好的汉子而言,关系更进一步的唯一途径就是结亲家。两个人迫不及待地在我刚出满月的时候,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了。之后俩人见面就以亲家称呼了,让十里八乡认识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我俩不在一个庄子,她家在白柳塘,我家在邢家沟,离得并不远。我俩从小都知道彼此订亲的事情。我妈经常还会说起我两三岁的时候的事,只要在村里,就有人拦住我问:“五娃你干啥去呀?”我懵懵懂懂地说:“到白柳塘寻我媳妇去呀。”村里人就笑:“你这么小,要媳妇干啥呀?”我就奶声奶气地回答:“给我擦尻子!”村里人就笑得更厉害了。这个事情流传得如此久远,以至于在我们都成年之后,还有人能记起。

我俩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彼此再熟悉不过了。她是那种超能疯的性格,爬树、下塘、挖黄鼠,啥都敢干,我则比较安静,最喜欢在一棵柿子树下坐着,听上面的一窝鸟叫。往往是双旋拉着我到处疯。我们把村后的一道沟沿上裂了缝的一大块土踹倒了,吓得我爸一巴掌就把我甩到一边去了。六婶种的葡萄从来没成熟过,从发酸开始双旋就拉着我一起摘。那葡萄实在是太酸了,酸得我手忙脚乱地扒下裤子就尿,往往都来不及了,全尿到裤子上,我把裤子挂在柿子树上晾干,光着屁股跟她围着柿子树上爬上爬下。

随着年龄增长,我俩的关系就渐渐疏远了。双榆怀调到城里上班去了,她虽然还在乡下上学,但是也要经常去城里生活。在学校,她见了我还是嘻嘻哈哈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小老汉,你干啥去?回去问一下你爸妈,啥时候娶我哩?”我又害羞又没辙,只能红着脸躲开她跑远了,她却在我身后放声大笑。我只能心里默默地骂一句:“这疯婆子!”

到了初中,我们没有分在一个班级,这让我如临大赦!但是在同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她见了我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没心没肺了,只是嘻嘻哈哈一笑,或者拍一下我的肩膀,并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

我唯一一次见她哭是在上初二第一学期,那天很冷,刮着很大的风,以至于下了课我仍然坐在教室。我正在发呆,忽然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吵架,就起身出去看。刚出教室就看到双旋跟他爸在他们班主任办公室门口吵架,班主任在中间劝着。原来她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班主任把她爸请到学校了。当时围了很多同学,我挤不进去,就站在外围呆呆地看着她梨花落雨。我从没见过她哭,那一刻,我觉得她哭起来的样子竟然那么好看,却全然忘记了她因为什么哭。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回了教室,我却鬼使神差地留下来了。办公室门口就剩下我们三个人,我只听见她哭喊着“没人管她”“谁都不要她”之类的话,他爸脸色铁青,也不说话。这时候,他爸一转头就看见了杵在原地的我,冲我点点头,我这才从恍惚中惊醒,喊了一声:“小爸!”(他比我爸小,我从小就叫他小爸)双榆怀盯着双旋怒道:“你看看人家五娃!再看看你,像个啥样子!念不成了早些收拾了,不要在这儿羞先人了!”双旋哭着:“他爸妈又没离婚!”

我这时候才知道,小爸到县城之后不久就跟小妈离婚了。在那个年代,离婚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在我看来,跟杀人放火也没啥区别。我的脑子里突然装了这么多的信息,给我的脑袋冲击实在太大了。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进的教室,更不记得那天上了什么课。

第二天我再遇到双旋的时候,她就没有了往日嘻嘻哈哈的笑声,只是给我一个微笑,点了点头而已。“我们小时候的友谊要结束了。”我当时想到,甚至郑重其事地把这句话记录在日记本里。

双旋似乎更加讨厌上学,频繁跟一些校外的不良青少年来往,而且迅速坐大,成立了所谓“八大金刚”之类的“帮会”,以她为首的七八个女生在校园里招摇过市,看谁不顺眼非打即骂,甚至经常跟校外的“帮会”打架……我越发觉得她不可理喻了。除了礼节性的“点头微笑”之外,我俩之间再无交集,直到我们都上了高中。

到了高中,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风风火火、嘻嘻哈哈的样子,依然是所谓的“帮会”老大。不过她学会了抽烟,我经常见她一出校门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一口,然后很老练地徐徐吐出,似乎很过瘾的样子。

有一回,我跟班上的一个混混发生了争执,我俩在学校门口大打出手,正好被双旋撞见了,没过多久就听说那个混混被打得很惨,好几天没来学校。我当然知道,肯定是双旋叫人给收拾顺溜了。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跟她有什么联系。所以我很想亲口告诉她,不要管我的事。

在那个初夏的午后,我找到了双旋的班级:“双旋,我有话跟你说。”按照正常情况,一个外班男生找女生“有话说”,肯定有人要起哄,但是他们班非常安静,竟然连一个起哄的人都没有,她班的同学都吃惊地看着我。当然,我无意中做了一件颇令他们震惊的事,因为在学校没有人敢对双旋直呼其名,而且说话的口气还这么不客气。再者说,我一直以来都是公认的“好学生”——成绩好又不惹事,同学们很难把我跟飞扬跋扈的双旋联系起来。

双旋当时正双手叉腰,披着校服坐在教室后面一排的桌子上跟几个男生聊天,回头看见我就立即从桌上跳下来,一边走一边把校服穿好,校服的拉链却没有拉上。她风风火火地走过来,饱满的胸脯上下晃动,看得我一阵心悸。我这时才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她面容姣好,身材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还是嘻嘻哈哈地走到我跟前,突然用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道:“老汉,寻我啥事?”

我一下子就窘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到我的窘况却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拼命忍着笑道:“知道你有话说。”然后,她突然表情严肃道:“这周末没课,我回白柳塘给我妈上坟,到时候你陪我去。我们好好聊聊。”我这才知道,小妈不在了。我心里感到一阵悲哀,又突然心疼起她来,刚才还想恼着脸很酷地跟她交涉,现在却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我也很难过地点点头:“好。我陪你去。我也看看小妈。”说完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双旋一转脸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哎呀,一个大男生还哭啦!”她给我擦眼泪,我退后躲开,然后转身就走,只听见她那标志性的笑声又在我身后响起。

周末那天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双旋就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展现着少有的安静。她双臂环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背上,一时间,让我有了回到童年时候那种亲密无间而无忧无虑的时光里的幻觉。

我们穿县过乡,缓慢地骑行在那条县域公路上。公路两边是绿油油的田地,跟我们小时候玩过的地方一模一样,玉米、豌豆、绿豆……那些农作物散发着熟悉的味道,从我们身边缓缓后退。

我们在一个大坡底下停了下来,我推着车子,她跟在旁边,没有一句话,彼此却感觉到了对方的亲近,完全没有久未交流的疏离感。走了一段,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毫不避讳地解开裤子对着一侧的庄稼地尿了下去,她站在我旁边抽烟,看我撒尿就一脸坏笑地走到跟前:“十几年不见,我看你牛牛长大了没有?”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能转身避开,她却不依不饶地跟着我转,我索性不理她,直到解决完。她坏坏地说:“怕啥哩?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你迟早都是我的人。拉屎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擦尻子。这可是你说的。”说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拜祭完小妈,我们在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地方散步,一路上也没说话。临到最后,我才下定决心跟她说:“双旋,以后你别跟那些人来往了,这样不好!”她面无表情地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道:“你以为我想?除了他们,谁会看得起我!包括你在内!”我顿时语塞,说实话我确实看不起她,因为她的自暴自弃,因为她抽烟、打架、染头发,一桩桩一件件,都突破了我对一个正常中学生的认知。

我看她的眼泪簌簌地掉落,心有不忍,只听她说:“我爸妈离婚,我妈挂了梁子,我很伤心,但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任何人看不起我,可是你不可以!”我无话可说,只能在六婶的葡萄树下抱紧她,良久,才缓缓道:“我们再偷六婶的葡萄吃吧。”她终于破涕为笑:“你不怕酸得尿裤子?”我笑道:“不怕。大不了挂树上晾干。”

我妈对于双旋的到来,显然有些惊慌所措,双旋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而且还是一个城里的姑娘,再不是小时候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疯丫头了。这样的“贵客”简直让我家蓬荜生辉,让我妈和双旋彼此间也有些尴尬和生分。而我爸却毫不在意,因为是从小看到大的,我爸对她就跟自己家姑娘一样,绝不会尴尬和客气,反而我爸让她找到了原来亲切和熟悉的亲情。

我家的格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因此很快就能找到儿时的感觉,情绪也稳定了不少。那天晚上,她拉着我妈的手坐在我爸妈中间看电视,我反而只能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

临睡觉的时候,双旋跟我父母说:“老妈老爸,我要跟五娃睡!”我爸听说,立即表示了反对:“你们才多大!不行!”我妈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双旋说:“为啥不行?我是他媳妇,这是你跟我爸订下的亲事!”我爸黑着脸道:“订亲没结婚,不行就是不行!”双旋不甘示弱:“那我回学校!”说完转身就走到了院子里。我爸妈当然知道她的脾气,说一不二。这大晚上的,二十多里的山路,万一出事了,谁也受不了。

我爸见状,赶紧推了我一把:“赶快撵上抓回来。”我赶紧出门追上双旋,拉着她的手进了堂屋。我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爷,你俩好自为之吧。”双旋突然哭了,说:“我现在没有家了,这里就是我家,只要是放假我就来。”说完转身就去了我那屋。我目瞪口呆,对目前发生的事情毫无准备,只是木然地站在堂屋中间。我爸对着我那屋一挥手,我才游魂野鬼似地走了进去。

我们和衣而卧,一夜没睡,说我们小时候的趣事,从小时候说到初中,再说到高中。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尽管经常不上课,可是功课并没有落下,只不过不显眼而已。

我这才了解了她父母离婚后的心理变化。她父母离婚,双榆怀忙着讨好新老婆,对她不闻不问,小妈感觉天塌地陷了,整天期期艾艾,人也变得神神道道的。她只是想躲避这种状态,用另外一种方式获得家人重新的关注而已,即使因为打架斗殴成绩差被叫家长,被父亲责骂,她也需要这种关注。

她甚至想到过自杀,她告诉我:“也许我死了,能引发我爸的愧疚,他才能跟小时候一样对我好。”我着实被吓得不轻,赶紧抓住她的手:“不行,你死了我咋办?”双旋笑了:“我死了你可以重新娶个媳妇,就在咱们附近山里找个柴禾妞,常年不洗澡,满身的垢甲;一年不洗头,满头的虱子,全身臭得赛狗,鼻子下面常年两条大鼻涕,一口大黄牙,一笑鼻涕就流到嘴里……”我不等她说话就咯吱她,我小时候就知道她的痒痒肉在肋骨处,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她的笑声。过了一会儿,门响了几声,我妈悄悄道:“嫑闹了,不看都几点了,赶紧睡觉!”她朝我吐了吐舌头,却被我一下子吻住了嘴唇……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睡着。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我感到裤裆一紧,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双旋早醒了,抓着我的直挺挺的牛牛嘻嘻地笑:“快起快起!要不然把牛牛给你扽下来!”我一阵脸红,对于这样亲密的动作,我依然无法适应。

双旋要在白柳塘和邢家沟两个村庄走走,我妈让我陪着去,而我也担心她再有个想不开,于是就一直陪着她。可这却难为了我,因为我们难免会遇到村里的亲戚邻居,他们见我俩走在一块就问:“五娃,这女子是谁呀?”我就有些扭捏道:“这是我媳妇双旋。”提问的人当然知道双旋,就“哦”一声道:“都长这么大了?好!啥时候过门哩?”我只好打马虎眼:“我爸说我俩还小,再过几年。”每遇到一个人我都要把这说辞背一遍,我这才知道,双旋是故意的,她这完全是在昭告天下。双旋站在我旁边挽着我的手憋着笑不说话,气得我每次都拿白眼瞪她,她则趁没人的时候捏我的牛牛,弄得我灰头土脸而又一脸无奈。直到下午,我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回到学校。

第二周周末,我又载着她回到邢家沟,周而复始。一直到了暑假,她就彻底在我家住了下来。我早已经习惯了有她在的日子,她也很快习惯了在我家的生活。而且跟我爸妈在一起,比我话还多,彼此相处相当愉快。

她依旧疯疯张张没个女孩儿样,我依然腼腆话少,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那天晚上睡觉,她又一次抓住我的牛牛,我就说她:“你看看你,哪儿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她一听不干了,立即把上衣和内衣脱掉,两个乳房如同两只兔子一样跳了出来,跳进我的眼睛和心里,她生气道:“这像不像女孩子?”我不说话,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她见我不说话,就要站起来脱裤子,我赶紧拦住:“行了行了!姑奶奶!我升你两辈,万一招逗得我犯了错,我爸不剥了我?”她这才一脸坏笑地钻到被窝,抓住我的牛牛睡下了。我就问她:“你干嘛老抓着我的生殖器?”她笑道:“还生着气?生着气也是牛牛生着气,你生什么气?我小时候就摸过抓过,就现在为啥就不行?”我哭笑不得道:“那是小时候,咱俩现在多大了?”她就说:“再大你还是你,牛牛还是牛牛!我没抓别人的,抓我老汉的!”

高考结束之后,我考到天津一所大学,她则考到了南方一座城市。她考上大学,最高兴的莫过于她爸,双榆怀大宴宾朋,连我爸妈都叫去县城吃饭,并且作为嘉宾隆重介绍:“这两位是我的贵客,是我的亲家,双旋的公公婆婆!”众人皆愕然——双旋才考上大学,这才多大就结婚了?双榆怀那天是动了真感情,他在台上讲了半个小时的话,从我父亲把他从前线背到后方,一直到他离婚再婚,忙于工作,一直疏于照顾女儿,而我父母帮他照顾双旋,再到双旋考上大学,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抖落了,说完这些,这个汉子竟然在台上哭得像个孩子。

我爸妈当然也高兴。村里人都说:“你看人家老邢多牛的,把儿子供上大学,儿媳妇也供上了。”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跟我爸妈请教,怎么教育孩子,才能让孩子考上大学。

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彼此有多么重要,分开了才知道我们对彼此的留恋和不舍。平时忙于功课,我们也不能经常去看望彼此,寒暑假短暂的相聚成了我们共同的期盼和最美好的日子。只是去日无多,每次各奔南北,总是千般不舍。

我们结婚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在结婚的日期即将到来的时候,双旋消失了。我们两家人发动所有的亲朋好友和同学去找,都没有任何消息。

在随后的三年时间里,我一边工作,一边找她,却徒劳无功,双旋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有一天,她的一个大学同学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告诉我,双旋让我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子,不要再找她了。她有心理阴影,父母的事始终是她绕不过去的坎儿。她不想她的婚姻跟她父母一样成为悲剧。她会永远爱着我。,等我结婚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而且,她会永远属于我。

又过了两年,我终于要结婚了,于是我大告天下,把所有的亲戚朋友和同学都通知到了。新娘是南方人,娇小玲珑,与双旋的亭亭玉立完全不同。一大早,我就留意村口的那条路,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我总是失望。我知道,双旋说到做到,她说来,就一定能来。

我们从县宾馆把新娘子接到了老家邢家沟的新宅里,婚礼已经快开始了,新娘子穿着大一号的婚纱跟我举行婚礼,一屋子的亲朋好友和乡邻们看着热闹,当然也有人觉得奇怪:新娘子怎么不是双旋?

婚礼结束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靓丽,身材修长,就站在大厅中间,她笑盈盈地看着我和新娘子给宾客敬酒。我愣住了,紧紧地盯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也死死地盯着我,眼泪就要滴落出来了。

良久,她才恢复了之前大大咧咧的样子,走到我跟前,搂着我的肩膀道:“新郎官,不够意思啊。结婚不通知我!”我尴尬地笑着:“我……这不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嘛。”双旋根本不相信:“你没有,新娘子总有吧!我们是大学一个宿舍的闺蜜,当初还是我让她给你带的话。你说呢?方莹!”没错,新娘就是当初给我打电话的双旋在大学里最好的同学——方莹。

众人停止了喧闹,都盯着双旋,婚礼现场一时间寂静无声。双旋抓起一瓶白酒大声道:“来!新郎官,新娘子,我敬你们一瓶!”她刚要仰脖子喝酒,被一双大手拦住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双榆怀:“旋,嫑闹了!快放下!”双旋终于哭了,一把摆脱了双怀榆的手,道:“我没闹!我最好的兄弟今天结婚,我最好的姐妹今天也结婚,我高兴!”众人都安静地看着双旋,有的甚至开始叹息。

方莹笑着走到双旋跟前,道:“婚礼我替你举行了,入洞房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剩下了事情你亲自来吧!”说完,她立即走到一个男士身边,挽着他的手一起向双旋挥手致意。双旋立即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后来才突然明白:这只是我跟方莹一起做下的“引蛇出洞”的迷局而已。双旋破涕为笑,跟方莹换婚纱的时候,她告诉我:“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我很难过,我三岁的时候就想跟你结婚了,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长大了,却等来这样的结果,我憨。今天我才是女主角,我为什么要放弃?我今天本来是要把你的婚礼搅黄的。可是我知道新娘子是方莹的时候,我放弃了。我希望你们幸福,方莹是我大学里最好的姐妹,我不能这么做。”

婚礼本身就准备了双旋的名字,所以更换起来也非常方便。我们重新站在台上举行婚礼,婚礼快结束的时候,我把她拥在胸口,她悄悄地对我说:“我要抓你牛牛!”我立即回道:“不行!这么多人呢!”她态度更坚决:“不行也得行!我好久都没抓了!”说完就迅速把手伸到了我的裤裆,底下人开始起哄。高中时候跟我打过架的那个混混叫道:“双旋你的手在哪放着呢?”紧接着大家又是一阵欢呼!双旋难为情地把手拿出来,然后指着那个混混吼道:“小子,你咋呼啥哩?信不信我分分钟放翻你?”混混身边立即站起了七个女汉子,吓得他晃着身子道:“我喝多了,我啥都没看见。五娃,厕所在哪儿哩?”(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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