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伟：又见梯田 | 原乡诗刊
诗人：石伟
之一
我又一次走进哈尼的梯田
以神的名义和远山对视
目光的疼痛 让我的灵魂变得渺小卑微
在梯田的另一端
那些潮湿的建筑还在生存
凤凰花的艳丽挡不住一片瓦砾
只有羊群行走山间后
哈尼的村庄又恢复宁静
在五月 梯田的陇上不再飘荡炊烟
麦桔早已随热闹的酒歌离去
只有一些土地 在烈日的暴晒下沉重了心情
那不是梯田里稚嫩的稻谷
用绿油油的身躯就能掩盖的忧伤
在梯田上行走
所有的脚步都融入天与地的节拍
在和牛的对话中
我听到了梯田里那些朴素的泥土
从此不再走进寨子的小路
从天而降的雨水打湿了梯田
但梯田的水永远不会流走
湿润的土地 是连接梯田和村庄的根
之二
或许，我会在羊街的稻田里停留
用虔诚的目光寻找山的泉眼
在这些灵秀的梯田中，耕地
已被牛和犁铧拖出了苍穹
那些润泽之水，蜿蜒得没有尽头
稀稀疏疏就湿润了这片傲娇的土地
或许，我会在梯田的陇上行走
把纤细的田埂当做天地之间的舞台
让远离喧嚣的灵魂回归，身体
像脱离苦海的纸片飘向山巅
那些蹒跚的脚步，细碎得支离破碎
却总是踩不碎稻田里的那份宁静
或许，我会用沧桑衡量天与地的距离
用逝去的酸楚追逐天边的云朵
在那些放逐的牛羊中，思想
已被深深牵挂在这些悠闲的牲口上
那些不值得忆起的疼痛，已随风走得没有踪迹
留下的只有山峦中那片自然的回响
或许，我会靠近梯田里那棵孤独的树
用沾满泥土的双手抚摸树干
在有鸟飞过的上空
我的目光逐渐温暖
之三
那些柔软的泥土，是神山抖落的尘埃
鹰飞过后
哈尼人把稻子撒向山峦
从此，梯田的印迹开始向上延伸
在尘埃和云雾中
有了水和土地的交融
一些生命远去
另一些生命重生
有哈尼人的山就有梯田
那些雄浑的山因梯田而柔美
在盛夏五月，那些播撒的谷种格外翠绿
随哈尼妇女裤脚的花边跳跃
稀稀疏疏散落天际间的水田
耕种的过程没有机械的嘈杂
只有牛和犁，亘古地搅动着那份朴素的宁静
置身梯田清瘦的土地，我闻到了稻花的清香
尽管六月的梯田热风吹拂
留在心底的那份味道
如同寨子里飘荡的炊烟不曾散去
石伟，笔名石子，云南通海人，现代诗爱好者，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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