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张晓红丨《遗梦白龟山·第十章(2)》

第十章  村长竞选  贪心不足惹祸端(2)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自己越可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刘星对我们是真心帮忙,根本没有非分之想,是我往歪处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人家刘星的老婆小米,万里挑一的好女子,无论长相、说话、学识都是女人堆里不好找的,人家的美跟乡下女人不一样,都是大眼睛双眼皮细皮嫩肉,人家往那里一站,那就是大家闺秀型的,乡下的漂亮女人往人前一站,无论再美,怎么看,还都是乡下女人。

晚上喝汤时,我美滋滋地弄二两小酒,炒一盘花生豆,一边想白天发生的事儿一边慢慢砸巴着酒,几杯下肚,头有些晕晕乎乎的。

“爹,我回来啦。”铁根儿从外面进了屋。

“铁根儿,你干啥去了?咋回来恁晚哩?”我歪着头看儿子,这家伙最近长个子了,到我下巴壳了。

“我,我出去玩了。”铁根儿低着头不跟我照面。

“咦,你的脸上咋啦?谁抓你了?一道血口子?”我拉着铁根的手,把他拉到跟前,摸了摸他的脸,右脸蛋上一道血印,浸着血,脸上一道红一道黑,跟花老包一样。

“谁又欺负你啦?哪个兔崽子?你咋不还手哩?啊!窝囊废,窝囊废一个!”我气哼哼地点着儿子的脑门,狠狠捣几下,不争气的兔崽子,在外面净受欺负。跟他说多少次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怎么教都教不会。刘家咋会出个这么一个窝囊废,一代不如一代。说也白说,铁根闷着头坐一边,耷拉着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唉,窝囊就窝囊吧,总比不听话强,刘叶可不窝囊,就是太要强,更不好管。俩孩子,一个也不省心。

“过来喝汤吧,别苦楚着脸了,下次给爹长点脸,谁再欺负你,你跟他玩命,看谁还敢惹你!敢不敢?”我故意怂恿着儿子,反正他也不敢,几脚踢不出一个屁星的孩子,能指望他长大多有出息!到时候娶个媳妇,指定是妻管严,我更别指望他能给我养老送终,别到时候把我的老命折腾玩完就谢天谢地了。

喝完汤,我出了屋,头有些蒙蒙的,抬头看看天,一轮明月斜挂在天边,可像白云在笑。要不是今天遇见刘星和小米,我还在吃人家的醋,还在生闷气呢。想想都可笑,白云指定猜不出来我的心思,她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只知道卖凉粉挣钱,根本不会想到我天天这样没事瞎琢磨。傻人有傻福,要不是她一根筋儿把皮包还给刘星,人家哪会对我们这么好。我开始佩服起白云来,这女人虽说脾气倔,对我还是言听计从的,只不过最近见世面了,有些不听我的话了。唉,人都会变的。

再变也抵不过我们几十年的感情呀!要是她变心了,我也死心了,毕竟我们这辈子不可能在一起,至少俩孩子结婚前我们是不能在一起。我的俩脚不由自主往白云家走着。走到白云家门口,刚想敲门,门“吱扭”一下开了,我吓一跳,这么巧。白云站在我面前:“进来吧。”我惊奇地张大嘴巴愣怔一下,跟在她屁股后面进了屋。

“你,你咋知道我在门外?”

“我算着你该来了。”

“咋算的?你越来越玄乎。”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保密!”白云一脸诡异,这女人,刚刚还说她傻乎乎哩,这会儿她一点也不傻了。

“大梁哥,我今儿去学校食堂送凉粉,那个叫刘星的老师说,以后让我每天给他们学校食堂送两盆凉粉,一盆价格比外面还贵两毛钱,要是以后大食堂建起来,说不定要的更多哩!我送完凉粉不耽误去市场卖,今儿一天呢你猜猜我挣多少钱。”白云笑地合不拢嘴。

“挣八块钱?十块?”我也为白云高兴,嘴里不停地猜着。

“十五块钱,嘿嘿嘿——咋样,不少吧。”白云嘴咧成了大水瓢。

我看着看着她,手不由自主想拉着白云的手,我终于忍不住,一把拉起白云的手使劲地亲起来。

“哎呀,大梁哥,你是不是喝酒了?嘴里一股酒气儿。”白云忽闪着眼看着我,我的头开始有些眩晕,一把把白云抱在怀里,嘴唇贴在她的唇上拼命吮吸起来。白云刚开始有些顺从,一会儿猛然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小声说:“嘘——大梁哥,刘苗刚躺下,估计没睡熟,我听见里屋有动静,不敢胡来啊。”

我赶紧抹了抹头发,清醒许多。

“今儿晚上喝汤时,刘苗说她抓铁根的脸,我问他为啥欺负铁根儿,她说她听见村里孩子们吵吵着说,‘刘苗的妈被铁根儿的爹欺负。’”

“兔崽子们胡说八道?谁欺负你了?撕碎他们的嘴!”我愤怒起来。

“哎呀,唾沫星子淹死人,还不是大人们怂恿的?孩子们知道啥?村里有几个长舌妇,天天没事瞎得得,你能堵住谁的嘴,别生气了,跟他们生气搁不住。”白云劝着我,我心里还是憋一股气儿。

“大梁哥,听说村上过些天选村长,说年前要选出新村长,你有没有考虑当村长啊?”

我一听白云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能竞选村长,太不可思议了!

夕阳西下,碎石场轰隆隆的轰鸣声停了,村子上空飘荡的粉尘也被风吹散。整个凤凰山像一只光秃秃的蜕了毛的鸡,偶尔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绿色点缀其中。而卧龙岭上蓊蓊郁郁,绿叶蒙上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风吹过,树叶间飘出一阵阵白雾,归家的牛羊在牧羊人的“啪啪”的鞭子声中哞哞咩咩着,村子上空的炊烟一缕缕升起。我从碎石场收工回来,一边开着小拖一边想着心事。韩老二不想在他哥韩老大的碎石场干了,他说让给我干,我怎么可以夺了人家的饭碗呢!再说,我跟韩老大非亲非故,人家俩是亲弟兄,我算哪门子人儿。我坚决不接受韩老二的好意,韩老二拗不过我,只得给我说了实话。他主要是不想在他哥手底下干了,亲兄弟很多事说不清,他另找了一份差事。我说什么事说不清,亲兄弟明算账不就什么事没有了?他说我想的太简单,他在他哥眼里还不如外人。我心里开始打鼓,他们亲兄弟都不行,我去就更甭提了,要是韩老大跟我使绊子咋办?韩老二说不会,你干活又不跟他争什么,他跟你使什么绊子!我一听,韩老二都说到这份上,干就干吧,反正暂时也找不来合适的活儿。

暮色中,村里的大喇叭叫了起来:广大村民请注意,广大村民请注意!接到乡政府通知,留村第一次村委会选举定于七月二十六举行,请大家将自己的选民证找出来,到时候按时参加选举。我一边听着大喇叭里的叫喊一边听着过路的村民议论着:

“选举证早丢球了!”

“我的没丢,给小孩儿擦屁股了。”

“选啥球,平头百姓没钱靠啥选,擦不擦屁股一球样。”

……

从山坡上下来两个割草的村民,我一看,是村里的李臭蛋和王二狗。远远跟俩人打招呼:“臭蛋哥,二狗叔,收工啦!”

“大梁,你中啦,买起小拖了,啧啧啧,还是大梁有能耐!”李臭蛋吧嗒着嘴朝我笑着。

“人家大梁有文化,咱能跟人家比,你也是瞎眼气!”王二狗抬头看着我,又回头跟李臭蛋瞪着眼说:“选咋着,不选咋着,穷日子不还是天天过。”

李臭蛋提高嗓门:“你没听广播说,致富不致富,关键看干部,有个好带头人生活肯定会好起来。”

王二狗不服气地撇着嘴说:“你信不信狗不吃屎,狼不吃人!现在的领导有几个替大伙儿着想的,象喂猪一样,一茬一茬,喝的都是老百姓的血。现如今,像团结这样的好干部有几个!”

“你说的也是这个理儿,四叔当村长那会儿,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你还念叨着。”

“好领导群众永远都记着呢。咱们村一穷二白,听韩老大说上边的领导不愿意。不能带领群众发家致富就是拖改革的后腿。唉,这世道,有钱就是爷,没钱都是孙子。”王二狗扯着嗓子大声说着。

“二狗叔,臭蛋哥,我先头里走啦。”说完,我开着小拖往前走了。听见身后李二狗大声嚷嚷起来:“大梁,我选你当村长啊——”我“嘿嘿嘿”扭头跟他俩人笑着,也大声喊一嗓子:“二狗叔,我通不中着哩,村长哪能轮到我呀!”说完,开着小拖跑走了,身后传开一阵宏亮的笑声。

村里被沉沉的暮色包围,广播大喇叭仍在铿锵有力地喊着。路过村中央,韩老大家的门楼气势逼人,红色大理石墙面,两扇红漆大门上排列镶嵌着小瓷碗大小的黄铜盖钉,在门口灯泡的照射下闪着金光,村里只有韩老大家的房子跟别人家的房子格格不入。门里拴着一只黑狼狗,虎视眈眈地闪着蓝光对我“呜呜”着。我把车停在离韩老大家不远的墙根儿,正想下车搬东西,只见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停在门口,韩老大的大儿子韩峰油光滑面地下了摩托,大摇大摆地进了门里,黑狼狗毕恭毕敬地伸长舌头舔了舔韩峰的脚,狗奴才,见人下菜碟。这个韩峰也是的刁钻惹事的主儿,二十多岁正是争胜好强的年龄,在村里谁都惹不起。

我看着韩峰的背影,有些犹豫,进不进去呢?正癔症着,又有几个村民陆续进了韩老大的家门,狼狗发出了“呜呜——汪汪——”的威胁声,我听见韩老大在院里呵斥着狼狗,“狗日的,叫唤啥,都是我的亲人,赶紧的,进来吧!”狗呜呜两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几个村民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主儿,他们去韩老大家干啥哩?我看着手里一尺见方的黑布包,用麻绳绑紧了口,摸起来里面好像是硬撅撅,好几捆,这是韩老二托我捎给他哥韩老大的,说他有急事,这个给他哥,他哥急用,他最信任我,让我务必今晚交给他哥,我看着韩老二严肃的表情,就郑重答应了。

看来这么多人一时半会走不了,无奈,我硬着头皮进了门里,大狼狗一下子窜上来扑我身上,我往后躲着,嘴里呵斥着“去,去,一边去!”我一弯腰,狼狗吓得趔了趔身子,看了看主人不在,勉强挺着头窃窃地看着我,我进了院。屋里的灯可亮,刺眼,摆设可讲究,朱红的大方桌上摆着十来条大前门香烟、两盘花生、两盘瓜子,屋里有十来个人,有说有笑地吸着烟,磕着瓜子,跟村里结婚一样热闹。韩老大刚刚跟大家伙儿说笑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掐灭烟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搓搓手,往门外张望,正好跟我的眼光碰到一起,他有些讶异的眼神:“咦,大梁哥,你,你咋也来了?”

“我没啥事儿,老二让我顺便给你捎带个东西,说他有急事,让我一定把这东西交到你手里。”我把黑布包递给韩老大,转身要离开。

“唉,唉,大梁哥,你别走呀,既然来了就是自家人,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看,今儿晚上跟着一起商量商量,我想让大伙儿帮帮忙。”韩老大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有些犹豫,又不好强拒绝,毕竟在人家手下干活,挣人家的钱。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我进了屋。

韩老大看看屋里的人,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消息大家都从广播里听到了吧,七月二十六就是决战时刻,过些日子就到了,这一打仗要打赢,只许胜不许败。等会儿散了,大家都把香烟拿够,算算自己负责做那些户的工作,一户一户发下去,有男人的户给一盒烟外加每人三块钱,没男人的户每人给三块钱,先把选票搞定再说。大伙儿放心吧,等选举成功,亏待不了你们,在座的每人50块钱,卧龙岭的开发会每人都有份。”

韩老大说完,看看屋里的人,把黑包打开,里面是五捆码得整整齐齐一块两块头的纸币。看见这么多钱,有人嘿嘿笑着嘴里答应着,有人脸色郑重默不作声,还有俩人东张西望拿不定主意。我低下头一声不吭,韩老大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选举村长,真是太让我意外,想着想着,一股愤怒在胸中燃烧起来,站起身准备离开。此时,我的肩膀头上被重重按了一下,我的屁股又坐回凳子上。

韩峰站在我身边,皮笑肉不笑地环顾一圈,阴阳怪气地说:“我从外面找了几个弟兄,到时候压阵,软的硬的咱都不怕,你们不要担心,有些人不怕政府,但我相信他不会不怕黑社会,如果有谁敢私下里做啥手脚,说不该说的话,到时候,他就知道我韩峰的手段了!是吃敬酒还是吃罚酒,这要看各位长辈的了。”说完,轻轻拍拍手坐到了他爹的身边。

“都是长辈,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一边待着去。”韩老大故意呵斥着儿子。

这一老一小演双簧真是绝配。在座的几个都附和着:“放心吧,大家伙跟着老韩不会有错,谁不想奔万元户!”

“就是,就是,有钱了比啥都强!”

“谁不听劝是傻子,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跟钱过不去!”

“到时候卧龙岭开发了,那可是一座金山呀!”

“卧龙岭是胡开发的吗!弄不好就出人命,谁敢开发卧龙岭?”

“我敢!你们只要听话,我爹选上了,留村就是咱们的天下,在座的各位,卧龙岭开发每人都有份儿。”韩峰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

我斜着眼看着这一对狼狈为奸的父子俩,真是恬不知耻的家伙,卧龙岭,一定会惩罚你们,等着吧。

转眼到了七月二十六日,大地一片热气腾腾。选举现场定在了村委会办公室外的一棵老槐树下,一条红布的两头系着两根细绳子,一头绑在老槐树上,一头绑在另一棵树上。红布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留村第一届村民委员会选举。旁边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用包装箱糊成的红颜色的投票箱。

韩老大的大孩儿韩峰拿着一挂大红色的鞭炮,龇牙咧嘴地笑着,把鞭炮挂在树枝上,韩老二家的老二孩儿小名韩小二,大家几乎都忘了他的大名韩伟,见面就韩小二韩小二地叫着。他个子瘦瘦小小,一二十岁了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灰色的夹克衫前襟上粘着发白的饭渍,脸色有些苍白,大眼睛跟他爹韩老大的老鼠眼完全不同,俩黑眼珠发着幽幽的光,跟老井里的水一样深不可测。他站在人群后面,乜着眼冷冷地看着一切。韩老大家的老三孩儿叫韩民,有十六七岁,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主儿,不停地跟在他大哥韩峰后面屁颠屁颠地跑着。韩姓家族是留村的外来户,越是外来户越透钻,韩家人丁兴旺,一个个脑子活络,解放前就是土豪地主,有钱有势。解放后,韩家的田地和家当被分给村民们,韩家的当家人韩金盆被批斗,从此,韩家败落。国家一搞改革,他们韩家又开始火筛起来,在村上可抱团,谁都不敢欺负,他们还想欺负欺负刘家族人。韩老大更是仗着自己有钱,孩子们都可光棍,这次选举又砸进去不少钱,势在必得。

四爷坐在老槐树下的椅子上,当年魁梧的身材如今好像风干的枯树枝,花白的头发有些蓬乱,额头上黑红的褶皱松松垮垮地耷拉着,空洞的右眼被耷拉的眼皮遮盖了一半,空荡荡的右袖筒随着身子的摆动不停摇来摇去。四爷在村里的地位村里无人能替代,他是革命的功臣。二十年前,四爷曾经当了十多年的村长,后来年龄大了,干不动了。多少年来,每届的村长都对四爷恭恭敬敬,有什么事儿找四爷商量。这次村民选举,村委会一致要求让四爷来当监督人。

老槐树下闹哄哄一片,本来天就热,一闹腾更热不可耐,有人抹着脸上的汗珠子,有人摇着扇子坐在树下的长板凳上开始窃窃私语:

“热死了,快点选完去球了,咋恁多球事儿!”

“你说,这次谁能被选上?”

“那还用说!肯定是韩老大嘛,你,你没吃他的好处?”

“嘘——别让人听见了!”

“哼!谁不知道!”

“嘘——小点声,听说谁要是不选韩老大,要倒霉,他老大孩儿找人收拾人。”

“嘘——别说了,韩伟正盯着咱们哩。”

“好了,大家静一静,今天啊,我们留村要进行第一届村委会的选举,我呢,先谢谢大家对我这么多年的支持,干这么多年村长,也没给大家伙儿带来啥好处,心,心里愧对大伙儿!老村长说着说着眼圈发红,交头接耳的人都不动了,只有几个小孩儿们在树下窜来窜去地打闹着,大人一呵斥,孩子们跑走了,大槐树下立刻安静下来。村民们都沉默不语地看着老村长。

“是不是要先放鞭炮?”人群中不知谁冒出一句。

“对,先放鞭炮!”有人应和着。

只见韩伟蹲在鞭炮头起,看了一眼四爷,准备点燃。韩老大迫不及待地怂恿着:“点吧,点炮吧,哪有那么多路数,开始选举吧!”

“慢着!再等会儿,上边有指示,说有一个姓李的主任要来,他做我们村选举的监督人,估计快到了。”四爷摆着手制止放炮,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纷乱的局面又安静下来,四爷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老槐树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男子,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头发油光发亮,脑门也油光发亮,小眼贼溜溜乱转,两侧脸颊对称鼓起两块肉团,好像嘴里含着两块糖,厚嘴片一咧露出两排黄牙。四爷给大家伙儿介绍,这就是我们的监督员李主任,李主任抖了抖白刷刷的新短袖,向后捋捋油亮的头发,清了清嗓门,大声说:“各位乡亲,我受上边领导的指示,来监督我们留村选举,大家伙儿要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选出你们心目中的村长,这个村长很重要,带领大家发家致富,谁能让大家挣钱变成万元户,谁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大家伙儿心里掂量掂量,说再好,挣不来钱白搭,伟人说了,黑猫白猫,抓住老鼠才是好猫。是不是?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先让老村长说几句,当恁多年村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哩,是不是,老村长?”李主任呲拉着牙冲着老村长说着,老村长一脸严肃,甚至有些悲壮地看着地面,缓缓站起身,走到桌子前,声音低沉:“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带领大家伙发家致富,对不住大家了!”老村长说着说着居然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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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红,女,笔名山鬼,1974年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发表散文,小说,及心理学文章三十余万字,倾心写作。完稿有长篇小说《白龟湖》,《遗梦白龟山》,《旮旯窝人在上海》;中篇小说《黑妮》,《疼》;短篇小说《扔儿的爱情》,《梦大改的脚步》,《备战》等数篇;散文诗歌以及儿童系列教育类文章5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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