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解读——李白之《古风五十九首》(其二十二)

秦水别陇首,幽咽多悲声。

胡马顾朔雪,躞蹀长嘶鸣。

感物动我心,缅然含归情。

昔视秋蛾飞,今见春蚕生。

袅袅桑结叶,萋萋柳垂荣。

急节谢流水,羁心摇悬旌。

挥涕且复去,恻怆何时平?

注:

“秦水”二句:《乐府诗集》有《陇头歌辞》:陇头流水,呜声呜咽。遥望秦川,肝肠断绝。陇首,即陇头,古称陇坂,在陕西省陇县西北延伸于陕甘边境。

躞蹀:小步走。

悬旌:挂在空中随风飘荡的旌旗,比喻心神不定。

解读:

此诗作于天宝三载,公元744年,其大意感叹时光飞逝,而自己事业无成。

今天的人们看大唐王朝,似乎永远是青云直上的姿态和崇高阔达的气魄,但我们从李白的笔下,我们却看到了悲剧的阴影一路跟随着所谓的盛唐,向着无可挽回的结局走去。

其实早在安史乱前,盛唐的颓势已经初露端倪,诗人只能徒唤奈何,却无能为力。但生活似乎跟诗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偏偏让他受到帝王的优渥,贵门邀饮的优游岁月,出入宫廷的自在洒脱,这一段美好的长安生活顺畅如意,估计成了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毕竟他志不在于此,他随时都想着“济苍生”“安黎元”“拯物”“解世纷”,然而这一切随着皇帝的赐金放还而烟消云散,毕竟相比较而言,此时的玄宗李隆基正为自己迟来的爱而“从此君王不早朝”“夜半人无私语时”,那里管得上诗人的眼泪呢。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排行十二,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窜于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中宗神龙元年,公元705年,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四川江油)。陈寅恪先生曾认为李白其先为西域胡人,陇西李氏乃伪托。其出生地亦多异说,或谓生于条支(今阿富汗加兹尼),或谓生于焉耆碎叶(今新疆库尔勒与焉耆回族自治县),或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曾官翰林供奉,故称“李翰林”。贺知章誉为“天上谪仙人”,后世称“李谪仙”。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李白出川漫游,先后隐居安陆(今属湖北)和徂徕山(在今山东)。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奉诏入京,供奉翰林。因得罪权贵,三年后,即744年赐金还山。此后漫游梁宋、齐鲁,南游吴越,北上幽燕。天宝末期,安史乱起,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后王室内讧,李璘兵败被杀,李白受累入狱,获释后又被定罪流放夜郞,肃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上元二年,公元761年闻李光弼出镇临淮,时已届暮年,仍欲从军,半道病还,次年卒于当涂(今安徽马鞍山)。代宗即位后,曾以左拾遗召,然李白已经去世。旧《唐书》有本传。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以“安社稷”“济苍生”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从科举入仕,然始终未能得志。其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全唐诗》存诗25卷,《全唐诗外编》《全唐诗续拾》补诗36首、断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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