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杏熟
早上啃了一个淡黄微青的杏子,酸得龇牙咧嘴,却舍不得放手。
跟苏老师去她们村后的山上玩,在山路边发现了一棵杏树,上面果实累累。
还不是很熟,摘下一个尝了尝,酸得蹦跳,但是味道足。
不舍得扔,坚持吃完。之后又摘了几个拿回家,一天吃一个,为的是寻找童年吃杏子的感觉。
酸中带着苦,苦里泛着甜,有种初恋的味道?
再过些日子,杏子好熟了吧?
我记得应该是割麦子的季节,杏子熟,就像姥姥说的:麦黄杏。
喜欢这种自然成熟的杏。
那天,回家的路上,闻到一股香甜的草莓味。
果然,前面路上有卖草莓的。
过去一看:小小的,微硬的红红的籽上,有一层淡淡的绒毛。
也有绿色的,半红半绿,带着长把儿,一看就是刚摘下来,新鲜。
三两个顾客在品尝,尝一个:很甜,再尝一个:这个不是很甜。
虽然如此,大家还是你两斤我三斤地让卖主给称点。
我也称了点儿。拿回家,洗好,放在盘子里。
胡子同学放学回家见到,惊呼:怎么这时候还有草莓?
我也惊呼:呀,草莓就是这时候成熟。
胡子同学说:草莓不是冬天成熟吗?
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啊,冬天里,那一个个又大又鲜艳的、价格昂贵的、带着保鲜膜的草莓,被胡子爹买回家,用水冲冲,同样放在盘子里等着被消费。
从冬天到夏天,家里隔三差五地就没断过吃草莓。
而我们在三八节的时候,也是去大棚里摘过草莓的。
真不怪胡子同学以为草莓是冬天成熟。
他们这个年龄,有几个知道自然生长的草莓是在什么季节成熟?
二十年前,五一前后,在大街小巷里,经常见到提着棉槐条编织的篮子卖草莓的大叔大妈。
那些草莓很小,很硬,不是那么夸张地红。
五块钱两斤?似乎是。
香香的,酸酸的,甜甜的。
那时候,到了五一劳动节,就想到草莓;或者见到草莓,就想到五一劳动节。
前段时间,雨水多,正赶上农家地里的樱桃成熟。
于是,很多樱桃里面出现了果蝇的幼虫。
大家吃樱桃的时候诚惶诚恐,生怕不小心把小虫子吃到了肚子里。
也有乐天派的说:有虫,说明没打农药,吃得放心。
一个家里种植樱桃的朋友,忧心忡忡地跟我说:田野里的樱桃基本不打药,是仅有的不打药的水果之一。雨水多的时候,难免有虫子。若大家都对虫子这么敏感,恐怕难保有果农不开始打药。
她的一番担忧,竟让我对那天生让我充满恐惧的软体小虫子,减少了几分厌恶。
在大自然的怀抱里自然成熟的水果,已经越来越少了。
我和苏老师走过一片果园,很多苹果树上套着纸袋子。
苏老师跟我说:纸袋子里有药,塑料袋子还好点。
我又长了见识。在我的感觉里,套着纸袋子,是绿色环保无污染的。
我郁闷地说:那到底吃什么好?
苏老师指着那棵杏树说:吃这个,没人来打药。
这时候,天上想起了轰鸣声。
抬头一看,是飞机,飞机一个劲儿在低空盘旋。
苏老师说:快走,这好像是打药的飞机。
我们拿着那几个杏儿,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