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用,而是有用得没那么明显丨内观
生命的存在未必是要来解决问题,也未必是要被训练成解决问题的专家,更有可能是要我们去经验祂的奥秘。
01
我认识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还没张嘴,眼里好多歌在飞。
微微一笑开口,声音轻轻的。
然后风起云涌,马蹄声声,百转千回,
仿佛娑婆天涯,却又近在眼前。
有一回,他跟我讲文森特.梵高。
“1890年7月那个黄昏,
梵高对着自己胸膛开了一枪。
一把左轮手枪,借的。
第二天清晨,他弟弟提奥匆忙赶来。
梵高摇摇头对提奥说,真抱歉,又没打中。
提奥握着哥哥的手,眼泪往下流。
梵高就跟提奥说,哭什么呢?
每一个开始,或结束,都是独一无二的。
像星空、奥威尔和你我一样不可复制。”
好美丽。对不对?
像梵高留下的遗产,美到让世界震颤。
不晓得这句话是他说的,还是梵高说的。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最后那句话像子弹一样击中了我。
又或许,这个讲故事的人,就是我。
我会经常感觉自己身体里住了一群老朋友,
只要我足够诚恳,发出邀请,他们就会来。
02
师父刚走那阵,
有时忙完一件事忽然坐下来,醉酒一样恍惚。
就感觉自己吧,
像画布上的某种颜料,自己都找不着自己。
身边又还跟了好多青春熊熊的少年。
其实好想找个人,嘀咕一句,真TM累。
可又担心这句话在他们心里结冰。
只得雄赳赳扶他们上马,
关起门冷冰冰独自沉默。
到了晚上,就会梦见一个笑眯眯的人。
有时说说话,有时喝喝酒,有时抽抽烟,
也有可能就只是匆匆的,远远的看一眼。
天一亮就告别,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迈进。
当梦如同一页书,合上。
好像记得师父说了,要信任自己。
说了还是没说呢?不重要了。
说或没说?见或没见?
不都得信任自己吗?
03
有一回,我问一个独立音乐人:
你写歌,是先有歌词,还是先有旋律?
他说,先有画面。
讲得真好!没错,先有画面。
我闭上眼,想这句话,无限陶醉。
画面,像爱情。
先有爱情,你才会好好爱一个姑娘。
去姑娘那里寻找爱情,多半自己也弄丢了。
分析导致瘫痪,寻找就会迷失。
奇怪。我总是很容易陶醉。
有时候,一个人在深夜里写文章,
看着指尖在键盘上舞蹈,会感动,会流泪。
生命呀,好渺小,又如此神奇。
当然。也会难受、寂寞或浮躁什么的,
可一会儿就烟消云散。
还是欢喜更容易铺天盖地,也更有杀伤力。
慢慢的,就有些领悟了。
没有谁是在真空里生长,睁眼闭眼都好多关系。
生命就是关系。
关系就是生命。
就像鱼身处海洋,到处是流水。
就像鸟飞在天空,到处是真气。
04
少年时读《射雕》,好喜欢黄蓉。
心想,
要是此生有这么一个姑娘可以爱,超级爽。
后来就有了。
上中学时,很痴迷一个魅力四射的英语老师。
心想,
要是可以跟他说说话吃吃饭拍拍照,好荣耀。
后来就见到了。
进入职场,很羡慕那些随时坐头把交椅的物种。
心想,
要是可以快速找到自己命运的火花塞,好牛逼。
后来就做到了。
先有一个轮廓,底色或是画面,
一切如约而至。
总能心想事成。
再后来不晓得怎么搞的,
人都去到了景阳冈,
才觉察到自己不是武松而是西门庆。
仗都打到了乌江边,
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汉高祖而是项羽。
尤其风华正茂时,想想就难为情。
05
然后自家就琢磨:
放眼一望,到处Why?
是太阳压弯了月亮?
还是月亮挤落了夕阳?
是廉颇老矣?还是走错战场?
花了好长时间,怎么也没琢磨明白。
有一天,一个姑娘跟我说,
过度的担忧,等于轻微的诅咒。
一开始,我觉得瞎扯淡,
继而再琢磨,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你想一个东西,你起一个念头,好像没有用。
其实不对:
不是没用,而是有用得没那么明显。
它未必像高楼一样迅速拔地而起,
它未必像地震一样瞬间摧枯拉朽,
它像十月怀胎,是一个渐变的过程。
你的质疑,恐惧,祝福,担忧,都有用。
你的纠结,犹豫,惶惑,躲闪,也有用。
就像种子,它会抽枝,会发芽,会开花。
它会像蒲公英一样随风去到海角天涯。
06
你去到一个地方,
你可以指责不堪与龌龊,也可以接手生机和希望。
你见到一个少年,
你可以嫌他消极和粗钝,也可以信他上进和真诚。
你读到一篇文章,
你可以鄙薄它的深情与如实,
也可以照见它的另一种可能和亲证。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不信仰美好的,去往更深的黑暗。
不臣服魔考的,去往更痛的苦难。
飓风起于萍末,道途毁于心底。
一念抖动,就是不归路。真实不虚。
佛说:
凡属有形有相,或许不究竟;
若见所相非相,能否更精微?
世界未必是我们的,
但是念头是,脚印是,慈悲是,怨怼是,
不是说无视疼痛麻醉自己去做“鸡汤控”,
而是说,好好内观,好好体会,一定要走心:
真的。未必没用,只是有用得不那么明显。
朋友!阅读6段文字,你花了几分钟?
呵呵,我一步一步走,走了几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