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把苏轼的“一蓑烟雨任平生”画在纸上,他却唱在了屏幕上
苏轼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有成就的大师之一,也是心灵最丰富、耐压能力最强的人,是于中国的儒家、道家和佛家三家思想中自由穿梭的人。在他的身上,有孔子的“知其不可而为之”,孟子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猛精进的精神。
他的身上,有老子的“清静无为”、庄子的逍遥和齐物的精神,能看淡一切,包括人生的失败挫折和仕途的风霜雨雪。在苏轼前路迷茫,特别是在被贬谪到黄州的时候,苏轼开始进入佛教,深受佛教的放下执着的解脱精神的影响。
在三家文化的加持下,苏轼成为中国文化史上最博学多才的人,成为最豁达最幽默的人,成为在荒凉的生活中,活出了温暖的亮色的人。所以,有人说人生若有不快活,只是未读苏东坡。因为,苏轼基本上做到了看得开、拿得起和放得下。
苏轼最潇洒的作品应该是《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这首词不仅仅是禅意十足,更是有儒家和道家思想的影子。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苏轼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词把苏轼的旷达胸襟和豪放风格表现的淋漓尽致,在生活中,我们肯定会遇到风雨,不管是生活还是事业上的难题,都不要让自己现在绝望失落的情绪中太久,学学苏轼:“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两句成为经典传颂是有道理的。纵使你什么也没有,旷达的心情要有,快乐一生才是美好的。人生在世就要潇洒一点。
▌张大千 东坡居士笠屐图 58cm×110.5cm 吉林省博物院藏
一个高士头戴斗笠,脚蹬木屐,肩披长袍,右手拄杖,左手拈须,踉踉跄跄行走在雨中。这是张大千(1899年~1983年)笔下的《东坡居士笠屐图》(吉林省博物院藏)中的苏轼形象。在这幅作于1941年的人物画佳构中,张大千题识曰:“东坡笠屐图,仿元人任子明笔。辛巳六月朔一日,敦煌莫高窟作,蜀郡张大千爰”,钤白文方印“张爰之印”和朱文方印“大千”。据此可知其乃仿自元代画家任仁发(1254年~1327年)的同名画作。在该画中,除张氏自题外,尚有时人傅增湘(1872年~1950年)和张朝墉(1860年~1942年)题跋。傅增湘题曰:“余旧藏元僧写坡公象,颧隆面削,宛若癯仙。兹大千抚本,乃尔广颊丰,意公自海南得佛印书后,悟得丧齐生死,心与造化游,故尔心闲体逸如是耶!今披此图,可想见别黎子云家,风雨归途,野服萧然,妇孺追随,邑犬群吠之状也,辛巳新秋,沅叔傅增湘书于藏园之石斋”,钤朱文长方印“双鉴楼”、朱文方印“傅增湘”和白文方印“癸卯馆元”。张朝墉题曰:“心香一瓣散馥芬,不用海南兰麝薰。升阶自集乡人群,冠敛杂沓会风云。时事催肝笔砚焚,碧血成晕苔生纹。岷江浩渺万派分,哪得和气含氤氲。暮颐山头长髯君,芸窗早岁窥皇坟。万斛源泉发高文,下视百家如蠛蚊。黄惠迁谪奚足云,绣寰画袁铭殊勋。我欲笔阵扫千军,老拙不学兼不勤。燕市酒薄难为醺,胡不归去躬耕耘。万里何尝异乡枌,肴核罗列旌旗分。迎神一曲声凄焄,去天尺五公应闻。张朝墉”,钤白文长方印“白翔”。两人题跋,均从不同视角解读“东坡笠屐图”的渊源、形象与文化寓意,而张大千此画则是对这一主题的图绘解构。从其画法看,此时正是其在敦煌莫高窟时期,故画工精细工整,赋色雅妍,乃其早期人物画的精品力作。
同样题材甚至同样构图的苏轼形象也出现在张大千作于1947年的《东坡笠屐图》(四川博物院藏)中。与前作不同的是,前者为工笔重彩,乃张氏在敦煌莫高窟临摹壁画期间所作,故在其画中潜移默化中已融入敦煌壁画的风格;后者则纯为白描画法,且人物之神态和衣纹与前作略有不同。此画张大千题识曰:“谷声道兄属写东坡先生笠屐图,丁亥冬大千张爰”,钤白文方印“张爰之印”和朱文方印“大千居士”。“谷声道兄”即严式诲(1890年~1976年),字谷声,又作榖孙,陕西渭南人,客居四川成都,为现代有名的藏书家,民国时期文人学士如廖季平、宋育仁、张森楷、王树楠、章士钊、张大千、于右任、蒙文通等常至其家中阅书。1949年后,将其家藏三十万卷书捐诸公库,后为四川省文史研究馆馆员,著有《贲园书库目录辑略》。
▌张大千 东坡笠屐图 81cm×110.5cm 四川省博物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