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罗必看:罗马帝国和达契亚人的恢弘战争

公元70年,韦帕芗登上帝位后,总算是终结了尼禄行为错乱和四帝争霸所造成的混乱局面,帝国机器的运转重回正轨。成长于基层与军旅的韦帕芗为人开明、谦逊、宽容,他从不乱杀人,甚至很少惩罚那些敢顶撞自己的贵族。只不过为了尽力恢复帝国早已亏空的国库,韦帕芗增加了许多项赋税,使他背负了贪财之名。

在对外战争方面,韦帕芗主要向两个方向扩张,一个是英格兰以北地区,战争时间长达12年之久,到公元84年他小儿子图密善统治时期,罗马人已经控制了近半个苏格兰。另一个方向是美因河南部(今德国法兰克福地区)的日耳曼部落,总之这两场局部战争在历史上都乏善可陈,没有多少人关注,自然也没有什么影视作品会提到。

提图斯皇帝的雕像

公元79年,69岁的韦帕芗因病去世,其长子、41岁的提图斯自然顺利接班,成为帝国第十位奥古斯都。提图斯本性善良,但因为在日耳曼、不列颠和巴勒斯坦都当过军团司令的缘故,有时候还会有些残忍,且因为是皇二代的缘故,生活作风上比他爹也更为开放。他在位的两年间,除了正在进行的苏格兰战争外,帝国没有新的扩张。

公元79年,提图斯刚即位,帝国境内位于意大利南部沿海的商业之都庞贝城,被突然爆发的苏拉威西火山的火山灰所湮灭,城内数万居民大多数丧命,次年,罗马城又发生大火,持续烧了三天三夜,之后又产生了严重的疫情。蛮对罕见天灾,提图斯拿出了自己的大部分积蓄来帮助进行救济和重建。

最新版(2014)《庞贝末日》中用计算机技术制作出的场景

1834年,英国小说家爱德华·鲍沃尔-李敦(Edward George Bulwer-Lytton)以庞贝事件为背景,创作了著名历史小说《庞贝城的末日》(The Last Days of Pompeii),讲述了这次灾难中,一名角斗士与一名贵族家的下女相爱并逃出生天的故事。不知为何,这一故事也被欧美导演多次搬上银幕,仅已知的就有1913、1926、1935、1950、1959、1984、2014等多个版本。

鲍沃尔-李敦与《庞贝城的末日》

庞贝古城被毁的同时,另一座城市赫库兰尼姆也一同被火山灰毁灭,但由于没有知名历史小说的宣传,目前只有意大利电影《公元79年》(Anno 79,1962)提到了这次事件,情节上与庞贝系列影片大致相同。

电影《公元79年》海报

提图斯有个小12岁的亲弟弟图密善,小时候是个贫穷的留守儿童,父亲的突然登基使得他都没能得到去基层锻炼的机会,为此他总想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奈何总是没有机会。韦帕芗去世后,图密善曾试图煽动军队兵变,并声称父亲原本是让他们兄弟二人共同继承,但善良的提图斯还是宽恕了他。

美剧《罗马:帝国的崛起和衰亡》中图密善探望临终时的提图斯

公元81年,提图斯登基两年后便感染热病不幸去世,图密善顺利接管帝国,成为第十一位奥古斯都。后世通常称这父子三一系为弗拉维王朝,因为他们与帝国前五位具有恺撒家族血统的奥古斯都(俗称克劳狄王朝)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相比哥哥,图密善杀人更为随意,花钱和捞钱也更大胆,他也不害怕发动一场大型对外战争,于是达契亚战争就这样到来了。

美剧《罗马:帝国的崛起和衰亡》中胖胖的图密善

达契亚人是巴尔干半岛最早的居民色雷斯人的分支,公元前1世纪,当色雷斯人的势力逐渐衰亡时,达契亚人却在逐渐崛起。与罗马人一样,达契亚人擅长建筑技术,在今罗马尼亚地区修筑了大量碉堡来防御外敌的入侵。当罗马共和国陷入内战之时,达契亚人首领雷比斯塔却将分散的各部落联合起来,成立了较为集权的达契亚王国,并一度拥兵20万。

虽然达契亚人和现代罗马尼亚人关系不大,但并不妨碍后者乱认祖宗,1980年,罗马尼亚导演格奥尔基·维塔尼迪斯拍摄了历史传记题材电影《布勒比斯塔》(Burebista),讲述了布勒比斯塔在周边敌人的压力之下建立达契亚王国的经过。得益于罗马尼亚一贯的古装电影高水准制作水平,本片无论是在人物形象、剧情编排还是在历史场景上都非常优秀。

《布勒比斯塔》中的布勒比斯塔

一代伟人恺撒对达契亚的崛起一直十分关注,由于布勒比斯塔在内战中曾支持庞培,战后恺撒也在马其顿布置了多个军团,打算择日对达契亚用兵。然而公元前44年,恺撒和布雷比斯塔双双遇刺身亡,随后两国都陷入内乱之中,这样双方的边境地区又保持了100多年的和平。

等到尼禄皇帝当政之时,原本分裂的达契亚各部也重新统一,此时的国王是谨慎的斯科里洛,当四帝之乱爆发时,驻马其顿的罗马军团纷纷被调去意大利参战,斯科里洛的属下曾提议趁机夺取色雷斯,但遭到这位国王的拒绝。斯科里洛去世后,其弟杜拉斯即位,其子德西巴卢斯则被立为皇子,此人又是非罗马世界的一员名将,水平起码比凯尔特女王布狄卡这种水货强多了。

《达契亚人》中的德西巴卢斯

促使两国开战的直接原因是图密善为了解决困扰弗拉维王朝三代人的财政问题,打算夺取达契亚境内丰富的金银矿藏资源。德西巴卢斯得知这一情报,知道战争无法避免,便说服其叔父,决定对罗马先发制人。

1968年,罗马尼亚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导演塞尔玖· 尼古拉耶斯库将图密善与德西巴卢斯之间的战争拍成影片《达契亚人》(Dacii),罗马尼亚人民军的参演使得该片战争场景异常宏大,不亚于同时期好莱坞及苏联史诗影片。但剧情上则对史实篡改较多,不仅故意省去达契亚人先发制人的攻击,还将罗马军队主帅弗斯库斯塑造成篡位失败的野心家,实在让人搞不懂编剧这样编排是何用意。

由罗马尼亚人民军出演的漫山遍野的壮观行军场景

除了罗马尼亚的这部影片外,2008年美剧《罗马:帝国的崛起和衰亡》(Rome: Rise and Fall of an Empire)第六集也讲述了达契亚战争的经过,作为一部严谨的纪录片剧,该剧对战争的来龙去脉交代得还算详细,不过其主要篇幅还是花在图拉真时期的达契亚战争上。

美剧《罗马:帝国的崛起和衰亡》中的德西巴卢斯

公元85年,德西巴卢斯率军袭击了多瑙河南岸的罗马帝国默西亚省,并造成很大破坏,默西亚总督萨比努斯也被斩首,这大概是自18年前的犹太战争以来罗马人所遇到的最严峻的边境冲突形势。一直渴望在一场对外战争中证明自己的图密善认为机会来了,和禁卫军长官弗斯库斯带着五个军团的兵力赶来支援。

战斗一开始打得比较顺利,达契亚人很快就被赶回多瑙河北岸,当然这也许是德西巴卢斯的诈败之计。总之,毫无军事经验的图密善轻易认可了自己的胜利,并急匆匆得跑回罗马去庆祝胜利了,军队则交给弗斯库斯指挥,继续北进扫荡达契亚人。弗斯库斯本人在四帝之乱中投靠先帝韦帕芗,但过去并未有任何见诸于史的战绩。

《达契亚人》中的弗斯库斯

公元86年,弗斯库斯率军渡过多瑙河北上,结果在分兵行动时,其亲自指挥的两个军团在铁门关遭到达契亚人的伏击,弗斯库斯本人被斩杀于阵前,罗马第5军团也被全歼,军旗军徽被夺去,这是自犹太战争以来又一个被全歼并损失军旗军徽的罗马军团。

公元88年,不甘心失败的图密善派遣将军提图斯·朱利安努斯率军卷土重来,关于这次战役的记载非常少,这位将军的事迹也很罕见,只知其担任过第7军团司令。不过总之,这次出征以罗马人在塔帕伊之战的胜利宣告结束。但不久之后罗马人在多瑙河上游与日耳曼部落马科曼尼人及夸地人发生交战,在达契亚的军事行动只能宣告暂停。

《达契亚人》中的图密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公元89年春,上日耳曼尼亚行省总督萨尔图宁又率第14、21军团造反,虽然叛乱很快就被镇压,但显然图密善已暂无足够军力来入侵达契亚。已经登基为王的德西巴卢斯则不失时机得向罗马皇帝求和,表示愿意成为罗马的同盟国,对于这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图密善自然是照单手下。

当罗马的同盟国确实也有不少好处,德西巴卢斯不仅每年能拿到罗马的一大笔经济援助的款子,还得到了不少罗马建筑师的基建援建,结果这些建筑师建造的碉堡反而成为日后图拉真皇帝入侵达契亚的有力障碍,这充分说明德西巴卢斯这个枭雄颇有战略眼光。

萨尔图宁叛乱事件,让图密善开始担心军团的忠诚问题,他开始下令各军团平时必须待在固定的军营内,不得随便改变驻地。这一决定改变了之前罗马军队在数千公里长的边境线上机动防御的传统,未来将对帝国的边境防御状况产生不利影响。同时图密善对周边人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他处死了许多元老,甚至包括他最的堂哥和一个最信任的秘书。

美剧《罗马:帝国的崛起和衰亡》中,图密善遇刺

公元96年,图密善身边的卫兵、释放奴隶、管家和角斗士联合起来,在其阅读报告时将其刺杀。美剧《罗马:帝国的崛起和衰亡》提到了这次行刺,但对行刺过程却表现得有些简略。禁卫军军团的将士们得知图密善遇刺的消息后,都异常悲痛,纷纷要求惩处元凶,但元老院对此则欣喜若狂,他们自然没有把凶手们交出来。由于图密善无后也没有指定皇子,66岁的元老密涅瓦被元老院选为新任奥古斯都,弗拉维王朝的历史就这样结束了。

美剧《罗马:帝国的崛起和衰亡》中,密涅瓦出巡

然而事情还没完,忠于图密善的军队将士们对于这种结果是不满意的,他们多次要求交出刺杀图密善的凶手。密涅瓦起初予以拒绝,结果第二年便爆发了由前任禁卫军长官埃利亚努斯领导的叛乱事件。叛军攻入皇宫并劫持了密涅瓦,在他们的要求下,密涅瓦最终同意交出刺杀图密善的那几个凶手,这几个人很快就被愤怒的士兵们撕成碎片。

叛乱事件后,密涅瓦意识到,没有军队的支持,他这个所谓的皇帝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傀儡,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立44岁的青年将领、上日耳曼尼亚总督图拉真为皇子。仅仅不到一年后,密涅瓦便中风去世,图拉真随后顺利即位,开启了被称为“五贤帝”时代的安敦尼王朝,当然也有历史学家认为,密涅瓦其实是在图拉真的逼迫下立其为继承人的,因为他毫无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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