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艳：睡莲之莲意 / 开普饭

文/彭大艳

四月下旬，睡莲初开。碧绿的莲叶间，一朵仙葩，果敢地跳出了虚无。

圣洁美丽的花朵，不日就纷纷娉婷出水。碧绿的莲叶挨挨挤挤，洁白、嫩黄、橙粉色的花朵错落有致，好似在池塘里铺了一块块绿底彩锦。花开花谢，彩锦不停地变幻着。一鼓作气，直到十月，方显无力，花疏叶枯。

好似高产的作家，一旦走上了写作之路，就佳作连连，直到年老体衰、灵感枯竭。睡莲花期长，花开不断。它们绵延不绝的力量来自哪里？或许来自神秘的地底，池塘淤泥肥沃，或许养花人施了充足的肥料。花开不断，是自发的本能，理性的选择，还是无奈之举——被动的选择？

睡莲生命力强，多年生植物，只要一方池塘，种植成活，秋冬季节茎叶枯萎，翌年春天新芽萌发。喜光，只要阳光充足，每年花开不断。莲子发芽后，新芽急速生长，它们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窜出水面，才能呼吸氧气，发生光合作用，存活下来。

圆形莲叶有一个V字形缺口，凡事没有绝对的圆满，能够大致圆满已是幸事。《如懿传》中，太后给如懿取名时，如懿问太后：“既然懿是美好安静的意思，为何不直接叫懿？”太后回答说：“世事难以圆满，能够如懿已是很好了。”我们常常以为，圆满是完美的。其实不然，高处不胜寒，不必事事要求圆满，有时只能退而求次。

莲叶下，有锦鲤穿梭，红绿相映成趣，平添许多灵动。偶有鸟掠水飞过，惊动鱼儿，泛起一行浑浊的水印，显示了一方池塘的活力。闲暇之余，天地之间，云光水影，绿植如茵，观花观鱼，赏心悦目。

睡莲清晨开放，午后闭合，每朵花可开三到五天，并非真的爱睡觉。元代散曲大家张养浩在《寄睡莲》里写道：“本是天庭粉红仙，倾心一恋动尘寰。傲骨中通叹风雨，岂肯昏睡在人间。”我们以为睡莲爱睡觉，称其为睡美人，真是误解了它们。

睡莲和荷花同属睡莲科，同样圣洁高雅，两者相比较，荷花更具中国古典韵味，睡莲更具异域风情，比荷花多了一分妖艳。白睡莲原产埃及尼罗河，黄睡莲原产北美洲南部墨西哥、美国弗洛里达州，红睡莲原产印度、孟加拉一带。它们大多来自热带气候，也许因为午后阳光炎烈，为了防止被晒伤，才逐步进化出午后闭合的习性。看似平常的一池各色睡莲，它们的物种竟来自这些遥远的国度。

睡莲洁净，出淤泥而不染。可以净化水质，吸附重金属，对环境起到一定的修复作用，甚至还有药用价值。

端庄、沉静、神秘、清丽，好似把月华倾倒在澄澈的水面。化腐朽为神奇，一方平常的池塘，只要种了睡莲，就有了仙气，人们仿佛听到洗涤凡心的仙乐在流淌，无愧佛家的圣物。

清晨开放，午后闭合，张弛有度，你存在的地方好似高僧讲经的道场，人们默默欣赏你的美丽，心里升腾起庄严肃穆的情感。

作者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