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 | 四季迷离,京都一梦

一本有情怀的手机杂志

京都,仿大唐长安与洛阳而建,那里的风物好像天性属阴,从来都有种挥之不去的沉静。夜晚的月亮只管挂在天上,一盏又一盏悬着的寂寞纸灯,柴犬轻吠,行夜路的小贩唱起歌谣,屋顶上青色的瓦片滴下水来……时间这样慢,甚至因为凄清而显得过分美满。

神祇、祭司、隐楼、古刹。斟酒的艺伎三分清雅,七分醉态,笑容空艳。古老的文化在时光里刻下敏感细腻的线条,好像总有一种无从泄露的恭顺与谦卑,牵着你在这座古城里漫游、迷离,直到失去语言。

 

冬。煮雪

谈到日本,心里会有两个念头。一些是另类时尚的东西,比如池袋西口公园玩滑板的少年,涩谷街头涂闪片眼影、烫金色卷发的女孩;至于还有一些守旧沉稳的孤独,它们集中在京都。

怕冷的尘埃落在雾蒙蒙的夕阳里,电车在岚山站靠停,竹林小径已是一片皑皑茫茫,绵软的雪块像冻住的眼泪,没有什么比飘雪的古城更让人心生寂静,这无疑是独行者最珍贵的体验。

岚山 嵯峨野

金阁寺的冬日暖阳、贵船神社灯火映照的积雪,以及南禅寺里古老的黑木香气,令京都的冬天充满着另一种肃穆的凝重。

寒气凛冽的光景里,躲进寺庙的围炉边上,与二三朋友共看火盆里头的炭木火星四溅,看庭院长廊外转白的山顶,看扫雪僧人老化的双目和慈悲的笑容……

一个人,一辈子,好像注定有一段时间属于京都这样的地方。身不由己、隔离尘烟,也要给灵魂穿上一件古朴的雪色华衣。

 

春。夜樱

春天的樱花开得猖獗,是京都沧桑面容上一抹粉红的胭脂。

哲学之道因沿途的“关雪樱”闻名,植它的人是画家桥本关雪夫人,看它的人是千万迷途中的异乡客,留下隽永的风情。满身的樱花坠云中,迟迟知晓春去也。

据说琉璃光院一年只开放两次,且每次时间都不同。

一窗一景,一步一情,庭外红翠相映,屋内光影绰绰,春有桂柳新绿茂密,秋有浓艳的红叶从众树之间冒出,扑面而来的色泽让人几近窒息。

琉璃光院

究竟是怎样的布置才能让出世景致延入室内,流入心中?未闻,也不必问。在光影交错之间抄经、静默,等待暮色降临,晓月游离,徐徐吹来的晚风,才教人深深的触动。

 

秋。红枫

春生秋衰,在京都是诡异的驳论。

古老的清水寺庙挤满参拜的善男信女,蒙着眼睛摸水中石以求好运。庭院外,红枫叶则铺了一路,蔓草在无名的角落丛生,如果黄昏时分再遇上一场秋雨,雁影朦胧,阴霾下花蕊尽湿,这种感觉只能称之为凄艳。

源光庵

一直觉得京都有许多景点的名字美得心碎——银阁、慈照、潮音、鹿苑、花见、寂光、枯山水……它们有寓意,也哀婉,夹杂着与这个民族相似的无言。

秋风起,万物萧瑟。一浮萍一水草,一书信一往事,偶有所感,心无芥蒂,两盏茶前与人絮絮叨叨地说话,看庭院池边日影飞斜,那种闲静而敏锐的感觉,错过一秒都是遗憾。

 

夏。灯火

《枕草子》里说情人幽会,当以夏季为宜。夜晚短暂,乘凉赏玩,眼里装得下庭院精致,心中却仍有说不完的情话绵绵,彼此谈这谈那之间,音羽瀑布泉水潺潺,太过清静幽凉,飞鸟也成了惊扰者。

高桐院

岚山 竹林

京都的浪漫属于夏天,有类似大阪的热闹繁华,每年 7—8 月的祗园节都如期举行。

花见小路上,和行色匆匆的艺伎擦肩而过,在朝天的锣鼓乐声中欣赏她们的木色发簪、绣着紫花底的和服,还有胭脂粉下那短暂的惊鸿一瞥。

等到夜晚,群萤交飞,城镇里的纸灯、青帘、屏风和凉席一并亮如白昼,像是慢动作的云彩逐次归巢。兴味人人都有,但像这样真正心生欢喜的夏夜,却是一世难求。

祗 园

京都的气质,不比长安气势恢宏的秦腔,不比姑苏白雪诗意的校园,它的精致和典雅属于另一种疏离的烟火人间,在落雪的冬日彰显着克制的秩序和不卑不亢,于凄美的春秋庭院里吐露着贵族粘滞的茫茫情思。

众生蔓延,记忆被掩。在京都,你会慢慢知道原来生命中有那么多的出现,是为了抵达心里某处长久压抑的哀伤。

它过分敏锐、极端诗意,造出百鬼夜行般的热闹,离开之后,其实又是彻彻底底的空荡。人生何世,能有京都如此孤独跌宕?//

=小呆兔   |   图=网络   |   美编=阿猫  |   编审=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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