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董文浩,微信名,浩子。中共党员,副团职军转干部,陆军中校,大专毕业,山西省万荣县皇甫乡前小淮村人,现退休定居运城市。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凉粉,到了我的家乡,经乡亲们精心烹饪,做出来的凉粉口感十分独特,不同凡响,特别的好吃。乡亲们把凉粉做成了品牌,还进了国务院,与万荣苹果、万荣笑话一起享誉大江南北,连京城里的人和老外也都爱吃。
家乡的凉粉,多用红薯粉面制作,也有用绿豆、豌豆等原料的。经浸泡、碾磨、搓洗、熬煮等程序,形成白色透明漂亮的水晶状,配以特制的调味料,挠、切成丝,晶莹透亮,软绵筋道,清凉爽口,风味极佳。凉吃,佐以鲜红的辣椒油,柿子醋或米醋,拌上生蒜泥、芥末、花椒等调味品,入口辛辣香酸。热炒,出锅时舀一勺蒜水翻炒,那蒜香味直扑鼻而来。还有凉粉炒馍,凉粉伴饸饹,越吃越有味。吃完一盘不过瘾,二盘打不住,吃过一回让你想着下一回。
家乡的凉粉,选用的粉面(淀粉),可以追溯到栽每一棵红薯,洗每一个红薯,淋每一撮粉上。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岳父家地里栽了不少红薯,那年我从部队探亲回来,亲历了家人用红薯制作粉面的全过程。做粉面是个力气活,也是个良心活,好粉面才能做出好凉粉。家人们打粉、晒粉,真的是十分的辛苦。
家乡的凉粉所用的调料,单是一个辣子油就十分讲究。油烧热到六七成时,放入上好的八角、茴香、桂皮、香叶等多种香料过油,然后把热油浇到辣椒面上,就成了油汪汪、香喷喷的辣椒油,调到碗里不渗入凉粉,食时清香,麻辣爽口。最具家乡特色的芥末更是不含糊,一定要精选芥菜籽磨成芥末粉调和才行。芥末专钻鼻子,若调的多了,能把人的鼻子“鬙”掉!若是没有芥末的加入,那也就不叫万荣凉粉了。晶莹透亮、清凉爽口的凉粉,加入红红的辣椒油、酸酸的柿子醋、浓浓的芥末,再拌上蒜泥水、盐等调味品,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凉粉,配上刚出锅外酥里嫩的烧饼,上一碗鸡蛋醪糟汤,看得人垂涎欲滴,吃得人里外舒坦,心里美的太太!
烈日炎炎的夏天,吃上一碗凉粉,令人顿感神清气爽。即使在寒冬腊月下雪天,凉凉的凉粉吃的你浑身也冒汗。饭店也卖开了凉粉,不过吃凉粉还是在街上凉粉摊的更享受更有人情味。乡下红白喜事过事的席上,凉粉首当其中,在外漂荡回来的游子眼里,家乡的味道,此刻远胜过大酒店里的那些佳肴美食。在久违的家乡味道面前,顾不上斯文,浑身来劲,直呼就是这个味道。在我的家乡,有“宁舍一顿山珍海味,不能错过凉粉饸饹”之说。一碗味美色鲜、麻辣酸爽独具万荣特色的凉粉味道,是家乡人引以为傲的一种特色地方传统美食,它忠实地陪伴我的父老乡亲们,深情地滋润着乡亲们平凡而又精彩的生活。
当万荣人站在街头举目四望,看见遍地凉粉摊的时候,一种喜悦的心情油然而生。想吃,有现成的凉粉摊,个个都是习惯的老口味,以后再也不用自己辛辛苦苦搅凉粉去费那个劲了。卖凉粉的也乐了,这送上门的生意就是好做。万荣人有时候做事,不整出个名堂来,就好像对不起“万荣人”这三个字似的。万荣笑话中,有关凉粉有一个著名的段子,说的是:在万荣县城有一家卖凉粉的,总觉得自己牌子不够响亮,又苦于想不出好主意。那天转到万荣县委大门口,看到县委大院里人来车往很是热闹。当天下午就往自家凉粉摊前竖了个招牌“中共万荣凉粉摊”,老远的都能看得见,生意一下就火了。这就是好强好胜、敢想敢作、善谋善为的万荣人。得益于“万荣思维”,千辛万苦要把一个小小的凉粉生意弄成大阵势,弄出大名气的努力,才有了今天“万荣凉粉”这块响当当的招牌。
那卖凉粉的,见人就亲切地打招呼,巴不得所有的人都来吃他的凉粉。一边热情地和你拉家常,一边找凳子让你坐下,一边用挠子在凉粉坨子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飞快地把凉粉抓到碗里,手提勺子在一长溜调味碗里一阵舞动,你刚坐好,一碗做好的凉粉便摆到了你的面前。我最喜欢在凉粉上加上几片薄薄的牛肉,带回家让老爸老妈一块分享家乡特有的美味。满街都是吃凉粉的人。人多的时候,卖凉粉的人就越来劲,你说这一家“调和狠”,卖凉粉的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调料勺子问:要不再加一勺?你尚在犹豫间,人家油辣子、蒜、醋、芥末什么的就又给加上了。眼见这家的凉粉生意好,卖炒凉粉的那家也舍得放油下料,谁也不服气谁,两家都在争人脉争人气。这个时候,连外地人都看出来了,万荣人的争气上来了。凉粉摊主互相斗法,好过了吃凉粉的,你说这凉粉吃起来那叫一个心里美呀。
凉粉凉调热炒还不够。原本的美味,加上爽滑的饸饹面,更是一种独特的风味。深褐色软绵筋道的饸饹和白盈盈的凉粉最为搭配。红的油辣椒、黄的芥末、酱色的醋水、白的蒜水往碗中的凉粉饸饹上一浇,光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一碗下去,神清气爽,山珍海味都不如一碗万荣凉粉饸饹好吃带劲。家乡的凉粉里,拥有独步一方的万荣精神,独具特色的万荣味道。万荣味道,最终成就了万荣凉粉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