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燎花花【征文】

燎花花

燎花花——关中地区的一种年俗活动，即大家常说的“燎干”。

不知不觉，我来粤地已近半月。今天的我，特别地想家。因为就在今晚，家里就要“燎花花”了。而我，却在千里之外的南国他乡。

记得儿时，每当正月三十这天到来的时候，我都会异常地兴奋和高兴。这一天，全家人都会早早起来，穿戴一新地为晚上的“燎花花”做准备。母亲收拾打扫每个屋子的角角落落，父亲负责扫院子，我和弟弟就帮着他们倒垃圾，等到这些都收拾利索了。我们便和父亲开始一起晒谷草，从高高的谷草垛上抽下来一大捧，在院子里平平整整地摊开，任由暖暖的阳光洒在枯黄的谷草秆儿上，等过上半把个儿钟头就去把它们抱起来翻动翻动。差不多到了午饭后就全部晒干了。于是从谷草堆儿里抽出几条长长的秆儿，父亲便麻利地把它们扎成一小捆儿，立在大门的后边，以备晚饭后就用。

等到吃过晚饭，天麻麻黑了的时候，燎花花就开始了。

我和弟弟蹦蹦跳跳地跟在抱着那捆谷草的父亲后边，看他用火柴小心翼翼地点燃，又以很快的速度抱着燃烧着的谷草每个屋子每个屋子门口都晃一圈。先前母亲早已把每个屋子的门都打开，门帘也是早就掀起来的。听母亲说，这叫“驱干”。说古时候有一种常常让人生病的怪兽，名字叫“干”。人们为了预防它带给人们疾病，所以这样一燎的话就会把它烧死。于是才有了现在燎花花的讲究。

等到父亲抱着谷草转完了每个屋子，便把那燃烧的正旺的谷草抱出了大门，放在马路中间。而且是竖起来放。那火焰一下子就蹿高了，照得四周一下子亮了起来。于是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也都来到了我家门口，小孩子纵身一跃，唰地一下就从那高高的火苗上跳了过去！接着又从对面闪电般地跳了回来。那些个长辈们，一个个只等那火势弱了些，才慢慢的跨过两下，有些腿脚不好的大爷大娘，在旁边的人搀扶下，颤巍巍地也从上边翘过。接着就是我们全家，依次从火上跳过。母亲还要拿来梳子，镜子，擀面杖之类的东西在上边燎上三下。

等到这些全部进行完了，便就要开始“打花”了。父亲手里早已多了一把木锨，单等那一堆谷草全部烧成火灰，只听“啪啪啪”三下，火星四处飞蹿，比烟花感觉还要漂亮。于是站在一旁的大爷就说话了：今年是菜籽花，是麦花......从那飞出去的火花，他看出了火花的形状，像油菜花或是小麦花。是哪种花便就意味着什么庄稼今年就要丰收。在大家的一番议论声中，这燎花花的活动也就结束了。

此时的我，正站在窗户跟前，望着星星点点的渔船，沉浸在儿时的回忆里。放在床头的电话，突然想起......

“喂，大伯大伯，你燎花花么？”

“燎啦燎啦，郎郎燎了么？”

“我也燎啦，嘿嘿，奶奶还给我戴着花花绳儿呢！”

“那就好，那就好......”

挂断了电话，我，良久沉思......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吴朝，88年生，陕西省作协会员，《西北作家》副主编。在《青年文学》《中国青年》《延河》《作家报》《中国青年作家报》《陕西日报》等报刊发表作品多篇。曾获首届志愿文学征文一等奖，第二届广州青年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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