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杨乐：极目眺望是吾乡 / 开普饭

极目眺望是吾乡

文 | 杨乐

　　冬去春归，斗转星移，大自然又开始了新一年的馈赠，河流从封冻中解印，小草冲破泥土的束缚，在这天朗气清的日子，我又一次踏上了一个可以望极老家全景的高堤，在这里我看到了那些逝去的往昔，来回奔波于乡野，才发现似乎根就在脚下。

　　从堤上向东北角望去，那整齐划一的村落就是我的老家了，我所工作的乡镇就紧紧挨着它，2015年我通过省委组织部选调生考试，接受组织分配回到应城市天鹅镇工作，在这个离我老家仅一湖之隔的土地上开始了我植根基层的青春岁月。西汊湖水拍打着两岸，一岸是饱经岁月风霜洗礼的故土，一岸是奋发向上的人生起点，儿时的很多故事就在我眼下的某条小河、某个村落发生，它记载着我的步履，也润泽着我今后的点点滴滴。有时望着对岸的老家，却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岁月可以相望和相守。

　　小的时候，我的外婆家就住在天鹅镇西湖村，因依傍西汊湖而得名，年少时有过一些同母亲抄小路来外婆家探亲的琐碎记忆，那时交通不便，母亲总要背着我走几公里地，我走不下去的时候她总会在一旁给我讲一些有趣的事儿，安慰我道：“不远了，快到了……”现在看着眼下早已无迹可寻的路，时光变迁以后改变了原有的模样，早已驾鹤仙去的外婆，在世时在那个还没有通电的房间里，点亮了一捻煤油灯，与母亲念念叨叨地叙上一晚，而那时，我依偎在母亲身旁早已进入梦乡。

　　1998年夏季，洪水肆虐侵袭了许多村子，特别是靠近湖区的村落和田地，早已成为一片汪洋，从外婆家归来要渡过一条河，河边有一位常年摆渡的老爷爷，渡河收取2毛钱，可在那个时候，河对岸早已淹没在洪水之中，老爷爷说要渡到200百米外的堤旁，需要1块钱。在那个物质较为匮乏的年代，母亲是不愿意出这翻了5倍的渡河费，她试图背起我淌过河对岸被淹没得无迹可寻的田垄，最后在我的呱呱啼哭下，她还是选择了花重金渡河。

　　18年后，汹涌的洪水再一次侵袭了这片土地，我的身份再不是那个害怕得在母亲后背上呱呱啼哭的小孩，在抢险抗灾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见过太多感动的瞬间，他们忘却了自家田地里被冲毁的稻穗，他们肩并肩立成一道势不可挡的人墙，他们在时间的洪流里笑着面对躲不过的“风景”。我想，这样的难关都可以挺过来，生命中再长的河流都是可以渡过去的。

　　站在堤上，极目眺望，到处都成了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