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完《中邪》,我好像就中邪了
看完《中邪》,觉得身上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仿佛身体在渐渐摆脱大脑的控制。莫不是看了《中邪》之后,自己也“中邪”了?
虽然电影中有关“中邪”的故事,到最后有一个明晰的解读,但观影过程被惊到提心吊胆,被吓到七荤八素,或许也是巨大的精力消耗。《中邪》中似乎有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牵引着观众对未知恐惧的探索。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特别沉浸式的观影体验。特别是,故事发生地在山东,乡土民情与乡音方言,让身为山东人的战台烽,更有一种久违的亲切。
建立在这种格外“身临其境”观感上的《中邪》,并没有通过多么高级的音乐和牛逼的特效,来达成影像的视听刺激,而是用真实感强烈的纪录片形式,将观众迅速带入一种堪比真实的情境,跟随两位手持摄像机拍摄纪录片的两位大学生丁鑫和刘梦,一起感受流传于民间千百年的“中邪”诡事,究竟是未解之谜,还是故弄玄虚,或者另藏玄机?不得而知。
电影的开篇,就是在追问“王婆在哪里?”,作为一个远近闻名的民间“大神”,围绕着王婆,有着神乎其神的传说,与此同时,两位主人公也寻访并且亲身测试了几个周边算命、测运的人,其中有一人的一句话,让战台烽印象格外深刻,便是:“常开方便之门,紧闭是非之口”。事实果真如此吗?
王婆的出场,绝对是不着痕迹的欲扬先抑、层层铺垫的,先是由远及近寻访,以作道听途说的证据,之后又来到王婆家紧闭的大铁门前,门口排队以求的虔诚众人,有远道而来,也有近邻,或消灾或求财或问姻缘的迫切需求,带来了观者对王婆的印象加深,直至进到院内,亲眼目睹王婆的“还人”做法,也仅仅是稍纵即逝的影像闪烁,更多的是通过一名求助者的弟弟之口,来感知不菲的花费和神奇的“疗效”,而那个王婆,却已经在层层的心理暗示中被不断神化。
于是,本意为拍摄农村风俗纪录片的两位大学生,对这种玄术和神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计划跟随王婆夫妇,真实跟踪一起驱邪过程。这种好奇心,和观者的探索欲完全吻合,自此达成了银幕内与观众席之间的共情,让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故事,显得格外惊心动魄。因为,他们要到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偏僻山村,为独居这里的姐弟俩排忧解难,那个看似正常的姐姐,似乎在曾经的诡异事件中被邪秽之物附体,虽然入夜便被反锁于卧室之内,却能穿越而出,行踪飘忽。
整个《中邪》的故事,自此“渐入佳境”,无论是王婆夫妇的神秘作法,还是众人屡次无故被困在山林,迫不得已留宿于阴森恐怖的大院之中,而这里发生的诡异之事,也不断刺激着众人的神经,无论是神秘的人影,突然出现的上吊的木偶和纸人,突然癫狂发作的姐姐,以至后来事态完全失控,刀光闪闪,血浆四溅,酿出人命大案……仿佛每个人都在“中邪”的事件中,迷失了自我。
其实,电影《中邪》的文化价值也在于,非常真切的将一个恐怖的梦魇之境呈现出来,相信对于诸多的民俗研究者而言,是有价值的材料,比较有关民间的鬼魅传说,以及诸多的巫师神婆,都是无法回避的现实存在。但在此之上,更能触动观者的,是在这个看似荒诞的故事之下,每个人所呈现出的真实而又扭曲的人性,两位大学生的单纯好奇,王婆夫妇的深藏不露,受害者姐弟的诚惶诚恐……故事的过程虽然骇人,但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我们似乎能从他们身上,照见自己的影子。
影片《中邪》虽然成本不高,主创也都属“新手”,但影片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以及其中内蕴的涵义,却深不可测,完全是举重若轻般的驾轻就熟,也许,真正的高手总是在民间,真正的中国式恐怖故事,同样出自于民间,《中邪》能够带领观众来一场前所未有的“中邪”与“驱邪”之旅,胜在了“走心”。当然,完全大反转的结局,看似突兀,实则合情合理,让人深省,其实,中邪的不是人,而是人心,这部影片,注定能给观者的内心,留下许多的似中邪,其实又如恍然大悟般的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