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奇案:男子吃馒头后口吐白沫而死,著名知府验尸后查明元凶

嘉庆二十二年(公元1817年),西安府守城卫队中,有两个山东人,一个叫王成,三十多岁,负责城防巡逻;另一个叫郑奎,四十多岁,是卫队厨房的伙夫。二人在一起当差,又是同乡,按理说应该互相照顾,和睦相处才对;可他们却因为一件小事,闹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这件小事还得从一顿午饭说起——

一日中午,郑奎里用土豆给士兵烧了牛肉,香气四溢,王成胃口大开,一连干了好几碗干饭,加了好几碗牛肉还不解馋。郑奎见菜渐少,还有不少兵勇未回来吃饭,于是在王成要求给他加第六碗烧牛肉的时候,郑奎摇头拒绝道,“老弟,你这碗吃了,都第六碗了,可还有好几个兄弟没回来吃饭啊,剩下的菜得留给他们了。”

当时在一起吃饭的还有五六个兵勇,众人听了这话,都笑王成是个饭桶,不懂事。王成受了刺激,当场将菜碗摔向郑奎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乡?呸!以后别说我认识你!”就此以后,王成看到郑奎,就像看到仇人一样。而郑奎看他也不顺眼,于是每到中午舀菜时,他都会故意给王成少舀点儿,王成更是恨死了郑奎。

不久后的一个下午,王成吃了郑奎做的馒头后,又上城楼去巡逻了。结果还没爬上楼,这小子就口吐白沫而死。同行的兵士赶紧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守城卫队长罗云。罗云见王成嘴唇发紫,口中还有白沫吐出,便自言自语道,“看样子他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中毒而亡的!”

同行的兵士知道王成跟郑奎二人不和,趁机说道,“队长,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我上街的时候,看到郑奎去一个药铺买了砒霜;他们二人素来不和,会不会是郑奎趁机报复,在饭食中下毒,毒死了王成。”

“他刚才吃了什么?”罗云一脸惊诧,心头浪潮涌动:这个问题他也想到了,可有证据吗?

那兵士毫不犹豫地答道,“他吃了两个白面馒头。”

“你吃馒头没?”罗云又问。

兵士点头,“我也吃了,不过那馒头不是由郑奎分给我们每个人吗?所以我怀疑他分给王成的那两个馒头有毒,而分给我们的却没毒。”

“那厮为了洗脱嫌疑,很有可能这么干啊!”罗云一点头,立即命人将郑奎抓起来,严加拷问。郑奎死不认罪,没办法,罗云只好将这小子扭到府衙,请知府定他的罪。

到了府衙上,郑奎依然咬着牙不认罪,并大声向时任西安知府的邓廷桢喊冤,“大人,小人确实跟王成有矛盾,但他是我的老乡,小人就算再歹毒,也不会在他的馒头里下毒啊!”

“那你倒是说说,你买砒霜干嘛呀?”站在旁边听审的罗云厉声问道。

郑奎慌忙解释,“厨房里老鼠太多,我昨日在李记药铺买了二钱砒霜,特意用来做老鼠药的。分别放在了厨房东北、西北、西南三个角落里,大人若是不信的话,现在可以立刻派人去搜查。”

“放心,本官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倘若你是被冤枉的,本官一定还你个清白;倘若你敢撒谎狡辩,本官定饶不了你!”邓廷桢将惊堂木一拍,即刻命了一帮衙役前去巡防队的厨房察看,同时又差了两个人将李记药铺的掌柜带到大堂上问话。

很快,李掌柜被带到了公堂之上。前去厨房察看的衙役也回来报告邓廷桢,“大人,郑奎所说属实,我们确实在厨房的三个角落里找到了三包鼠药。”说罢,一衙役将鼠药呈上。

郑奎两眼竟是一阵放光,以为证据确凿,邓廷桢就要将他无罪释放了,不料那李掌柜却补充道,“大人,昨天下午,这人到我药铺买过两次砒霜,前后相隔两个小时左右。”

什么?郑奎买了两次砒霜?此话一出,邓廷桢和众衙役都感到十分诧异,郑奎更如五雷轰顶,立即指着李掌柜大骂道,“我只去你药铺里买了一次砒霜,怎么可能是两次?你冤枉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李掌柜,你可看仔细了——这个郑奎,昨日真是两次去你店里购买砒霜的那个人吗?”邓廷桢见郑奎暴跳如雷,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而那李掌柜一直埋头说话,心中不由得疑虑重重:郑奎一直埋头跪在这里,这个李掌柜怎么一眼就认出了他?于是,问了这句话后,他又问李掌柜,“你跟这个郑奎很熟吗?”

“不熟——大人,小人昨日也是第一次遇见。”

“第一次遇见那你看都没看他一眼,怎么就记得他去过你店里两次?你可知道做伪证的后果?”邓廷桢猛地又将惊堂木拍了两下,李掌柜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慌忙中竟抬头朝卫队长罗云看了一眼。

罗云发现邓廷桢正用眼睛的余光瞟着他,赶紧将眼睛转到半边。这时候,李掌柜战战兢兢回道,“小人记性比较好,所以记得他来过小人店里两次。”

“好,你说你记性好,那本官倒要试探试探。”邓廷桢冷冷一笑,立刻用纸笔写了十余个数字,然后再让李掌柜复述出来。李掌柜顿时犯难,邓廷桢不由得将惊堂木一拍又问,“我让你记几个数字你都记不得,你还敢说你记性好?你这狗贼,我再问你,昨日郑奎到底去过你店里几次?你再不说实话,本官立马杖刑伺候了!”

“别——大人!我说实话。其实他只过去过小人店里一次,就买了二钱砒霜。”李掌柜终究还是怕了,赶紧说了实话。邓廷桢又问,“那你为何刚刚要说他去过你店里两次?”

“是,是那位军爷让我这么说的啊大人,小人自己完全不敢这么说。”李掌柜害怕挨打,慌忙道出了实情。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一脸吃惊地望着罗云,纷纷质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其是郑奎,更是歇斯底里地问道,“罗队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加害于我啊?”

“罗云,还不跪下说话?”邓廷桢将惊堂木一拍,两个衙役立即上前将罗云押跪倒地;罗云还是满脸不服道,“我只是想替王成伸冤而已!不管怎么说,他是吃了郑奎所做的馒头中毒而死的,郑奎就应该抵罪!”

“我是给他吃了馒头,可我没放毒啊!”郑奎还据理力争。

“够了!”邓廷桢不由得将惊堂木一拍,又问罗云道,“你怎么就能确定王成是中毒而亡?你验过尸吗?”

“我见他嘴唇发青,口吐白沫而死,这难道不是中毒的迹象吗?”罗云也说得振振有词,邓廷桢不由得沉着脸道,“就算是医生看到这种情况,恐怕他也不能说王成就是中毒而亡吧?看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弄清王成究竟是因何而死的了!王成的尸体现在何处?”

“还停放在我们那里。”罗云埋头而道。

邓廷桢又赶紧命人将王成尸体拉到公堂之上,然后命仵作当场验尸。仵作将一根银针探入王成喉部,胃部,银针皆未变黑,仵作十分肯定地向邓廷桢报告,“大人,王成不是中毒而亡,小人刚刚在检查他尸体的时候,发现他右小腿处有被动物抓咬过的痕迹;所以综合种种迹象来看,他得了狂犬病,正是因为这种病而导致他最终身亡的。”

邓廷桢闻言,赶紧走下堂来亲自察看,这时,跟王成一起巡逻那个士兵又报告道,“我想起来了大人!昨日我们巡逻至刘家铺时,一条疯狗忽然从巷子里蹿出来,王成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踢了它一脚;结果没踢中那疯狗,反倒被它狠狠咬了一口。”

至此,邓廷桢下了最终结论:王成确实是因狂犬病发作而死,与郑奎无关,郑奎无罪释放。至于罗云和李掌柜,都做了伪证,各自杖打二十,以此警戒。

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王成和郑奎这两个老乡竟闹得不可开交,郑奎还差点儿因此丢了小命。由此可见,为人处世一定要心胸开阔,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这个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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