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堂:我的老师李文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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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   

我的老师李文献先生

作者 | 周中堂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李文献先生是我在苗店曹岗小学读五年级时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当时他的年龄在30岁上下,中等身材,留着不长不短的头发,两道不疏不浓的眉毛下是一双不大不小睿智明亮的眼睛。他胡子浓密,即使用剃须刀刮干净后仍然留下满脸的胡茬,给人的感觉是很威严的样子。
李老师虽然从相貌上看是个很严厉的人,其实他的性格与他的相貌并不对称,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
那时我们曹岗小学刚从苗店小学分离出来,校园及教室虽然已经投入使用,但学校周边的绿化、操场及校园内的地面等配套部分都还没有完善。所以当时一到课外时间,李老师就会带着我们去平整操场或校园内的坑洼地带,春天又带着大家在学校的周边栽树。
每当李老师带领大家劳动时,他总是身先士卒,专拣重活干,然后一再嘱咐我们干活要量力而行,千万不可累着。而每次劳动结束,他自己则是大汗淋漓,累得腰酸背疼。
我们的学校与其他小学一样没有食堂,同学们及家在附近的老师一天三顿饭都是在家吃。李老师的家在距学校八九里远的赵岗村,由于路途远,他就自己在学校立小伙做饭吃。
有时工作忙没时间买菜了,他会给回家吃饭的同学一些钱,让他们在吃完饭返校途中顺便给买点菜。有一次他让一位同学帮忙买菜,那个同学看到路边有人种的萝卜、白菜长得不错,就顺手牵羊拔了几颗。给李老师送菜时说是自己亲戚卖剩下的菜,没要钱。李老师坚持要给钱,他就转身跑掉了。
过了几天李老师不知怎么知道了菜是这位同学偷别人的,就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教育了一番。可能是为了照顾那位同学的面子吧,他在批评完后就没再提这件事。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老师无论多忙都是自己去买菜,再也没让同学们帮忙捎过菜。
李老师在平时与我们相处时非常随和,但在抓班级纪律上却是非常严格的,他最不能容忍的是个别学生的迟到、旷课。每当有人触犯这方面的纪律,他都是坚决处罚绝不姑息。所以在李老师的带领下,我们的班风是即团结又紧张,即严肃又活泼。
李老师在纪律上对我们严格要求,他自己也是以身作则。
记得有一个星期一的早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们的家都在附近,所以也都按时坐在了教室里。按照惯例,李老师星期天在家休息,星期一早上会准时来为我们上第一节语文课。平时李老师是风雨无阻从未迟到过,但今天这样的天气,李老师会不会在八点钟之前准时岀现在教室里,大家的心里都在犯嘀咕。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李老师在第一节课开始前的五分钟准时站在了讲台上。他的衣服显然是到办公室刚换过的干衣服,但头发明显是湿的。
那时不像现在到处都是光洁平坦的柏油路,从李老师的家到学校这八九里路程,除了四五里的土公路铺有沙石尚可骑车行走,剩下的三四里泥巴路真不知李老师需要经过多么艰难的雨中跋涉才保证了准时为我们上课。
我一直认为一个学生会对哪门学科感兴趣,除了与自己的性格爱好有关外,与授课老师也有极大的关系。我也一直觉得,我之所以对语文与作文感兴趣,与李老师的影响密切相关。
在遇到李老师以前,我的语文成绩平平,作文也写得一塌糊涂。
记得当时同学们写作文,明明身边发生的真实事例不知道去写,非要去瞎编乱造一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虚假事例。
有一次李老师让写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同桌》,结果至少有三个同学所写的事情如出一辙,他们写的都是有一天下雨了,他与同桌共撑一把雨伞回家,同桌为了照顾他不被雨淋,把雨伞一直往他这边倾斜,结果自己没淋湿,同桌成了“落汤鸡”。第二天去找同桌一起去学校,到了同桌家时,同桌还在床上躺着,一问同桌的母亲才知道,同桌感冒发烧了,原因是昨天淋雨给冻的。
记得当时李老师把这几篇故事情节类同的作文挑岀来一个一个念给大家听,然后面带微笑说:“同学们,在我从事语文教学的这几年里,这种为了照顾同桌把自己淋感冒的事我听到了很多次,不过以前是一次淋感冒一个人,而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一下子淋感冒了三四个……”同学们哄堂大笑,李老师也笑了。
接下来李老师开始为我们讲作文的写作方法与技巧。当时李老师讲的很多写作方法与技巧由于时间久远我都记不清了,但他其中一句话我印象十分深刻——就是写作文最忌讳的是瞎编乱造;最能快速提高写作水平的就是平时要多观察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多去观察自然景观,然后尝试着写岀来。只有写真实的故事才能首先感动自己然后打动读者。
随后李老师又读了几篇写的事情相对真实且行文相对流畅通顺的作文。岀乎意料的是李老师把我那篇作文也做为范文向同学们朗读了一遍,原因是我所写的事情真实感人,并且文章中所写的事情他也知道。具体当时写的什么事情我记不得了,但李老师那次的鼓励对我的影响却是巨大的,我开始喜欢上了李老师喜欢上了他的语文课喜欢上了写作文。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开始有意识的观察周边的人和事,观察天上的风云变幻地上的花红柳绿与自然界的鸟语花香。我的作文水平也随着观察的深入在突飞猛进。李老师也不失时机地对我加以鼓励,他多次在语文课上宣读我的作文并号召同学们向我学习。
因为李老师的鼓励,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对写作的兴趣一直未曾减退。在整个求学阶段我的作文一直是语文老师宣读的范文。并且从初中三年级开始就有文章在南阳《作文与指导》报、《河南日报》、《南阳开发报》等报刊发表,在郑州求学期间我的诗歌《拾穗少年》还获得了郑州大学首届台湾文晓村新诗创作奖二等奖。
这些成绩虽然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大事,但至少在那个物质生活极度贫穷的年代富裕了我的精神生活,使卑微的我在那个青涩的年代身上也增添了一抹微弱的亮色。
特别是参加工作后,当别的同事还为写不岀报告总结而抓耳挠腮、焦头烂额时,我的报告总结因提前上交已得到了领导的称赞。每每这时,我就会想起我尊敬的李文献老师,想起他对我写作的指导;想起他对我人格的影响;想起他当年在曹岗小学给我们上课时的情景。
李文献老师退休后一直在郑州居住,与师母一起带着孙子与外孙过着儿孙绕膝的幸福生活。
我在郑州工作的那几年曾在晚上下班后约上老同学苗运超、宋江洲去看望过他一次。
虽然李老师已是年近七十的人了,但整个人看上去仍然精神矍铄,丝毫不减当年的风采。看到恩师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作为学生的我心里感到由衷的欣慰。
在文章的最后祝李老师:身体永远健健康康!家庭永远和和美美!日子永远红红火火!

作者简介

周中堂,社旗县苗店镇人。现供职于某集团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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