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诉说17---槐花娘离家出走了
已经是秋末了,天高气爽,蓝哇哇的天空白云飘荡,河里的水微波荡漾。远处的山呈现出了秋天特有的色彩,远远望去,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红的绚烂、黄的耀眼、浓绿的深沉,杂揉相间好不醉人。人都说秋天是树的季节,五彩斑斓的树叶把秋天打扮成了风韵独特的成熟美人。春天的美,美在新生,万物复苏,嫩柳飘拂,一句什么诗了“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孩子们在我耳边背多了,我老槐树也鹦鹉学舌地背过了,你们人类骂人爱说“榆木疙瘩脑袋”,谁说我们树类就笨了,我们只是不说话罢了。夏天,人来人往,是我老槐树最不寂寞的季节,听人们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我也知道了很多的新鲜事。不过,我还是最爱这秋天,大地一片金黄,到处都是喜洋洋的丰收景象。我的叶子也变黄了,一片一片随风飘落,我也像你们人类送走自己的孩子一样送走每一片落叶。不过我不悲伤,四季轮回,寒来暑往,这是地球生物的定律。在冬天到来之前,我把他们送还大地的怀抱,落叶归根,大地是咱们所有生命的归宿啊。是不是我们树族比你们人类还豁达啊!所有的生命,生老病死是一种自然现象。你们人类搞得太复杂了,死个人还哭哭啼啼,立个什么碑,妄想千世万世把自己的名号留下去。愚昧啊,占一块宝贵的地球资源,一代以后你那个名字,就仅仅是几个文字了,没有人会记得你那点可怜的生前事迹。还是算了吧,死了,随土而化,地球生命的专利。
这几年村里一下子考出去了好几个孩子,我一高兴啰里啰嗦了这么多,全当我醉了。
人就怕高兴过了头,乐极生悲是不二的定律,这不丁主任又在家吼开了,这深更半夜的他闹吗呀。
忘了一件事,因为槐叶考上大学,一家子五年三连冠,所谓三连冠,是说三个孩子都是当年沙河镇中学的冠军,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三连冠啊,三个娃真是有志气,张寨子村也跟着出名了。这不,已经调到县里当领导的沙河镇书记,有一次碰到了丁胜利,拍着老下属的肩膀“把剩下的两个孩子,老四老五弄到县城念书吧,在下面别耽误了孩子,我给你办”。
家里只剩下了槐花娘和丁胜利,这下,打个仗也没人通风报信搬救兵了。这些年他家的仗打的太频繁了,有一次把槐花娘追出了家门,槐花娘一个趔趄跌倒了,丁胜利追上去就是几脚,看的我老槐树都于心不忍,我真想拔出我三百年的老树根,轮上去,擂死他。多亏来了几个街坊,抱住了丁胜利,救下了槐花娘。打得这么热闹为嘛呀?就是芝麻大点事,放在别人家连嘴也拌不起来,到丁胜利这里就得闹翻天大打出手,这样的事多了去,我老槐树也记不清根由了。
今天这个时间点有点危险,家家都快睡觉了呀,我刚还看见丁胜利从我身边走过,大事不好,他喝酒了!耍起酒疯来谁受得了。借着星星的光芒,我伸着脖子往丁胜利家瞧,只见影影绰绰,丁胜利一蹿一蹿的,不依不饶地拧住槐花娘的胳膊。不用细瞧,也能想象出他狰狞的表情,特有的凶样,上下牙齿咬住舌头,因为把劲都用在了脸的下半部,眼反而没有睁太大,这副表情组合在一起真够个人受的。这不又抄起了个什么东西朝槐花娘抡去,好像是一把切菜刀,万幸,应该是没轮着,因为槐花娘还在坐着,闹够了的丁胜利独自睡觉去了。一个不管老婆死活的男人,就该一棒子打死。要是有这样一颗不懂四六的槐树,我早把它连根拔了,点着烧了,化成灰扬了,开除地球生物籍,消灭的干干净净。
无法入睡的槐花娘好像在收拾东西,她要走?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呢?拿着小小的包袱出了村,往李家梁子方向去了,那里是她的娘家,三更半夜,您可一定要平安啊!我老槐树真为您担心啊,这一夜我只能是不眠了。
这一天我从大喜到大悲,心惊肉跳的。明天人们就会知道,槐花娘走了,等到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她可能又自动地回来了。可怜的女人,上辈子造什么孽了,这辈子找这么个男人,栓红线的月老一定是瞎了眼,乱点鸳鸯谱。我发我的感慨,属于人的生活还在继续!
向生活致敬,祝一切努力生活的人都得到上天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