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晒晒‖打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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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冬天,冷呼呼的风吹着。人缩着脖子走路,哈着手,嘴里不断地呼着白气。
我们不怕。我们有可玩的东西。
打远儿就是一种游戏。一玩起来,动不动脸红脖子粗,当然,也忘记了寒冷和饥饿。大人们往往看得目瞪口呆,摇摇头,说“一群小屁孩的游戏”,走了。哼,要是让他们懂得这其中的快乐,我们还有玩的吗?
先是寻一个坚硬的木棍,一般是选择桦木,梨木,两头削尖,放在一个圆圈内。圆圈内是有一个横线的。远儿静静地蹲在横线处,等待出发。
这时候,有个孩子拿了一个菜刀样的木板,“嘣”的一下,剁在远儿的头部,远儿趁机跃到半空中。孩子眼疾手快,猛得给它一巴掌。借着这个推力,远儿炮弹一样射向了远方。在地上弹跳了两下,躺下了。
孩子的周围发出一片欢呼声来。
敌方的人,就要奔跑着去捡远儿,然后眯着眼睛,向圈内投掷。就像一个不小心走丢的孩子,一定有一百条理由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乡一样。但是,这个孩子的力气小,或者是手准差了点。远儿落在了圈内一步之遥——真是一个叛逆的远儿。这时候,发射者就得意开来。他用木刀丈量着距离,嘴里不停地数数字:一刀,两刀,三刀▪▪▪▪▪▪这个数字是要加在团队的总数量的,谁先达到1000刀,谁就是王者。
如果离圈儿的距离过远,就用步子丈量。一步等于10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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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里,有了诸多的游戏后,空旷的操场变得热闹起来。女孩子们踢毽子,跳圈儿,抓拐,舒活着曼妙的身姿。我们老远的看,然后干我们的事。先是分人。然后报终极梦想,开赛。
笨手笨脚的孩子,往往没有技巧。对于远儿的发射,只是一刀见飞。有的,甚至自杀——不小心,让远儿踏上了圈线。
时间久了,远儿下的三八线,就成了一道很深的小沟。
到了吃饭时间,如果双方还未达到理想的刀数,未曾决出输赢的话。这时候,就要派出高手来。远儿跑的远,另一方的人,也有投掷的技巧。远儿就像听话的狗,让它怎样,就怎样。往往输赢在十刀左右。吃饭后,继续来。
如果这个圈儿被其他人霸占了,用废电池的油墨再画一个就是。那个带着黑盖盖的油墨,欢快地转着圈儿,不多时,就走出了很圆的轨迹。打远儿,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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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游戏,一直都玩到了上初中。最近几年里,我的嘴边胡须越来越浓黑,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而我的梦里竟然一再的出现了童年的游戏。真是让人热血沸腾,感慨万千。不等梦醒,起床写下这段文字,用作往事的纪念。
有的人说,一直回忆的人,说明你正在老去。我笑了,有一日自己老了,大概也不会成熟,很顽皮的吧?
在写的时候,我查了字典。先是写作橼,一查,解释说是一种香料的树木。再写作榬,看词条竟然是放酒具的架子。又换了一个字:缘儿。心里就嘀咕开来,这世上难道还有把缘分赶走,又找回的人吗?
这可能有方言的因素。最后,我决定写成远儿,当我的记忆被抛掷在顽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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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晒晒:陕西商洛人,70后,网络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