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文 為 業 , 以 硯 為 田
笔墨纸砚,砚台虽在末,却是押尾之物,诸国皆有笔墨纸,而砚为中国独有。前贤谓“以为为业砚为田”,笔耕不辍,耕者,砚田也,唐庚《古砚铭序》言:“砚与笔墨出处相近,独寿天不相近也。笔之寿以日计,墨之寿以月记,砚之寿以世计。”
作为文房之要物,在社会文风兴盛的宋代,砚获得极大发展。两宋时期,重文取士,寒门子弟皆有机会求取功名,由此导致全国文风兴盛,书院林立。在此背景下,砚台需求大增,砚文化蓬勃发展。宋·史尧弼《策问》曰:「惟吾宋二百馀年,文物之盛跨绝百代」。由此可见当时士大夫对文化艺术是何等的自信。
宋代砚器的制作秉承一个「理」字,通过对古砚的详细解读,其简约的外形,简洁的线条,各种点、线、面的结合之协调,为历代砚之造极,从细微处去观察其表象,发现宋人制作态度非常严谨。比如从不同砚器的长、宽、高比例中,可以窥视到相同的规律:
在不同社会阶层所使用的砚台制式、规格中,可以解读出当时社会等级制度等信息。据宋高似孙《砚笺》所载,其形制“近雅者”即有:风池砚、玉堂砚、五台砚、蓬莱砚……八棱砚,四直砚、莲叶砚等二十余种,宋唐积《歙州砚谱》所载宋代歙砚“样制古雅者”又四十种,但论构造概括,不外乎砚堂、砚岗、砚池、砚唇、砚额、砚面、砚背、砚侧这几个部分。
抄手砚
抄手砚不但是宋砚的主流砚式之一,也是砚台史上最为经典的砚式。它继承唐代簸箕砚、凤型砚等诸多元素,又承载宋文化之精髓,简洁大气又非常实用。从目前出土的情况分析,抄手砚比重最大。
琴样砚
「明窗净几罗利,余故荟萃古琴砚古钟鼎」。从宋人赵希鹄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古人对琴式砚之钟爱。琴式砚发展到宋末,式样已达数十种,其中北宋相对写意、南宋逐步写实。宋代《歙州砚谱》和《端溪砚谱》都载有「琴样砚」。以琴式入砚,题材取于乐器,经过抽象提炼后,略去了大部分琴的构件,只留下琴的整体修长外形。砚额仅用一优美的弧线代表龙龈,点出琴的主题。简洁的线条非常准确传神地勾勒出这一文房用具特有的高贵与典雅。
只履砚
履,在古代有很多的寓意,与品行有关。《晋书·温峤传论》记载: 「性履纯深,誉流邦族」。履又与福禄有关,汉·焦赣《易林·需之大畜》记载:「封圻英流,履禄绥厚」。以履为题材制砚从晋代瓷砚中已经看到,在宋代则非常普遍。「履」不但是歙砚的主要制式之一,端砚、 洮河等石砚也都有履样砚,有隻履型、也有双履型,造型也各异。
马蹄砚
「春风得意马蹄疾」,「春风得意」是对学子寒窗苦读的最好报答。此砚作有圆形,亦有椭圆形,由上而下内敛,砚内形若马蹄。砚堂斜向下与砚池相连,砚面饱满而有张力。砚外形峻峭,整体敦厚。
月样砚
砚池如月,砚堂如日,寓意日月同辉。置此样砚于几案,激励学子攀月折桂。砚作正圆形,砚面大于砚底,砚体自上而下收缩内敛。砚缘宽阔,砚堂雕琢饱满,略微凸起,砚岗过渡自然流畅,砚背深凹,与砚堂呈现阴阳平衡之意。因研墨推磨的需要,砚的石 纹是竖向,与磨墨的方向一致。
厢式行囊砚
此类砚出现在北宋早期,因文人便于携带而设计。通过此砚的实物与解剖图可以看出,其长宽高比例接近当时的寿棺琴式砚,除外形比一般砚台小以外没有特别的不同,而实际上此砚的中间被挖空用来储藏水,以便旅途随时使用。研磨板与水箱间用黏合剂粘合,滴水不漏,研磨板采用很好的砚石,有利于研磨,大多是歙石,也有少部分采用端石。研磨板与砚池各有一个小孔,分别具有透气与进出水的功能,设计之妙巧夺天工。
苏轼,米芾,叶小鸾,高南阜,纪晓岚,黄莘田,汪鋆,袁沛,祁焕,金农,端方等历代文人雅士,无不以砚呈品,以砚铭心,以砚为友,以砚为藏,以砚为乐。砚有铭则贵,砚上镌刻的文辞,无一不是砚主人的内心独白与座右。它是折射先人情思,透视文人情怀,反咉德行操守的一面镜子,砚拓更是由独乐化为众乐,将砚文化放大、延展。赏砚犹胜读书乐,其中嗅出的是墨翰负笈的缕缕书香,是古代文人墨客内心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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