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晒晒‖看猴戏 / 开普饭

小时候，一听到村子哪里有锣声，哪里就围观了一群人。不用说，说书耍猴子的人来了。

耍猴戏的多数是外地人，安徽，河南人居多。听他们的口音就可以辨别出来。他们往往开了一辆蹦蹦车，上面拉着道具，也拉着锅灶等。一只猴子，一个人，就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他驯养的猴子，聪明，伶俐，极尽讨好，顽皮之能事。

一个火圈圈，猴子钻了，一个绿竹竿，猴子爬了顶端，把帽子戴在头上了。一个旱烟袋，猴子烟瘾犯了，要学老汉抽烟。一辆学步车，猴子骑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那红的如苹果一样的屁股，总是能引来大家许多的欢笑声。

这样的猴戏，在我的少年时代不停地上演着。人们给上三五元钱，不多时，就可以挣到五六十元了。又开始换一个地方表演。他们走到哪里，欢笑声就带到了哪里。

在我四十多岁的时候，经历了人生的许多事。比如别离，怨恨，关爱等，我的心里充满了悲伤，暗黑。我的文字开始有了锋芒，有了棱角。有时候觉得，这是我思想成熟的一种表现。

这时候，在我的县城，我再次看到了猴戏。

在一个小型的广场，挤了一堆人。我也挤了进去——看到了一个敲锣的人，两只猴子正在交头接耳。它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这两个猴子，一大一小，一个母亲，一个儿子。母亲总会照顾孩子，它在那里表演，费尽心思的让观众满意，让耍猴人满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耍猴人不要为难自己的儿子。而这个耍猴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事里必须要有这么一个情节——他拿了鞭子去抽打小家伙，因为小猴子不听话，不一起做广播操，不卖力表演。他那长长的鞭梢掠到小猴子的时候，母猴子是要去夺鞭子的。

耍猴的说，“好啊，你不想让你的孩子受罚，那你就来吧！”

于是，最危险的一幕戏来了。

耍猴人生气了，他的鞭子接连地打到母猴的身上。啪啪的声音很是清脆。紧接着，他掏出了一把菜刀，他收紧了小猴子的绳索，他要剁了小猴子的头。原因是小猴子不听话，目无尊长。他把小猴子抓了起来。要斩立决——他已经按住了小猴子的头。

这时候，母猴拿了锣，到观众前走动，耷拉了眉毛。大家明白它的意思，纷纷掏钱，求耍猴人放过小猴子。

耍猴人说，“你只要求得二十个人放过你的儿子，我就放了。”

这时候已经有十来个人掏钱了。一元的硬币，十元的纸币像树叶一样落在铜锣上面。

耍猴人又说，“还有三分钟了。或者是掏一百元钱，也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鞭子打小猴子的脑袋，小猴子疼的呲牙咧嘴，滋滋地叫喊。

这时候，母猴突然扔掉了锣，那些钱倒在了地上。它发疯般跑过去，抢到了菜刀。它把菜刀藏到自己的背后，它以为这样，耍猴人就找不到那把菜刀了。耍猴人被惹恼了，转过身去教育母猴，要给它点颜色看看。小猴子开始助攻，两个猴子，一个人对峙了几分钟。你来我往，像三国时期的兵士厮杀。人们开始起哄，为猴子这种冒险精神加油！

最后，耍猴人受不了大家的求情，饶恕了两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