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斯琴高娃：爱在跨国分居中流淌

斯琴高娃

1986年，斯琴高娃远嫁瑞士，与华裔音乐家陈亮声组建家庭。婚后，斯琴高娃常年在国内拍戏，夫妻俩开始了漫长的跨国分居生活。几十年间，他们在分居中相爱、守望，互相支撑对方的晚年……

重返国内拍戏，影后与华裔丈夫在分居中守望

2000年10月，40集电视连续剧《大宅门》在北京怀柔影视基地开拍，斯琴高娃在戏中扮演女一号、二奶奶白文氏。因要从20多岁演到70多岁，斯琴高娃每天要拍20多场戏，两次累倒在片场。10月18日，斯琴高娃拍一场从三楼楼梯滚下来的戏时，为追求逼真效果，她拒用替身，亲自完成这个高难的危险动作。

早在1979年拍摄影片《归心似箭》，斯琴高娃4次坠马导致左腿骨折，落下顽固性腿疾。这次滚摔戏触发了老伤，她无法正常行走，只得借助道具雨伞做拐杖，继续坚持拍戏。两天后，远在瑞士日内瓦的陈亮声，从媒体上得知妻子受伤，焦急飞赴北京。

斯琴高娃与丈夫

因档期紧，斯琴高娃没时间见丈夫，陈亮声只得在宾馆里等。直到第3天中午，斯琴高娃向导演请了几个小时假，才一瘸一拐地赶来与丈夫相见。陈亮声担心地问：“你左腿都肿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斯琴高娃一声轻叹：“我戏这么多，要是停工，剧组100多号人都得等我，那损失多大呀！再有一个星期，我的戏就拍完了。”“那我在北京等你，咱们一起回瑞士。”斯琴高娃点头应允，匆匆返回剧组。丈夫千里迢迢来探班，自己留给他的时间却只有1个半小时，斯琴高娃心里满是愧疚……

时年50岁的斯琴高娃祖籍内蒙古赤峰，被公认为演技派巨星。几十年间，她为亿万观众奉献了《骆驼祥子》《似水流年》《香魂女》《党员二楞妈》等一系列经典作品，是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双料影后。1986年12月，斯琴高娃带着与前夫的女儿孙丹远嫁瑞士，与华裔音乐家陈亮声组建家庭。他大斯琴高娃16岁，也有过一次失败婚姻，女儿陈丽达跟随他生活。婚后斯琴高娃退出影坛，洗尽铅华相夫教子。她将心分成3瓣：一瓣给丈夫，一瓣给女儿，另一瓣给继女。在斯琴高娃智慧经营下，这个再婚之家和谐幸福。

1991年，经不住国内众多名导邀请，斯琴高娃复出影坛。此后，她常年在国内奔波拍戏，陈亮声赴英国、意大利、美国等国讲学、演出，夫妻俩各忙各的。9年来，斯琴高娃与丈夫聚少离多，夫妻俩在事业上比翼齐飞……

斯琴高娃

10月26日，《大宅门》杀青，斯琴高娃随丈夫返回瑞士。此时她左膝盖肿得碗口粗，无法行走，陈亮声背着妻子上下飞机。一到日内瓦，陈亮声就将妻子送往医院。大夫将斯琴高娃局部麻醉后，用锋利手术刀将她左膝盖切开，进行引流、消肿。斯琴高娃住院期间，继女陈丽达带着鲜花赶来医院探望。陈丽达是瑞士小有名气的小提琴演奏家，见斯琴高娃整日卧床情绪不佳，她站在病房里拉继母最爱听的《梁祝》《天鹅》。陈亮声则在家煮奶茶、做孜然羊肉等蒙古族特色的美味佳肴，然后趁热送进妻子病房。在父女俩呵护下，11月中旬，斯琴高娃腿伤痊愈出院。

在家休养不到1个月，斯琴高娃又飞回国内，接拍大型历史剧《康熙王朝》，出演女主角“孝庄太后。”这年春节，斯琴高娃是在剧组度过的，孤独的陈亮声只得去女儿家吃年夜饭。直到3个月后，《康熙王朝》完工，斯琴高娃才回到丈夫身边。

因影视剧周期长，斯琴高娃经常一走就是两三个月。陈亮声曾是瑞士日内瓦青年交响乐团的指挥，同时担任当地音乐学院的教授。退休后，他还经常应邀去世界各地演出、讲学。但与斯琴高娃相比，他则清闲得多。如此一来，陈亮声经常独守日内瓦。

斯琴高娃夫妇

2002年夏天，陈亮声一位好友与波兰籍妻子离婚了。此事对他触动很大：自己开始步入晚年，斯琴高娃人到中年，这个年龄段的婚姻很脆弱，跨国婚姻尤甚。7月初，斯琴高娃在山西拍摄影片《二十五个孩子一个爹》 ，陈亮声来剧组探望妻子。他凝重地对斯琴高娃说：“我游历过100多个国家和地区，见过很多跨国夫妻。他们原本感情很好，因文化、语言、饮食及两地分居等种种原因，婚姻都没有逃过解体的宿命。我希望咱们能走到金婚、钻石婚。”

这番话引起了斯琴高娃的重视，是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长期分居，再牢固的感情也会被时空稀释。婚姻之树只有根植于爱情土壤，才能在岁月中枝繁叶茂。斯琴高娃与丈夫约定：不管多忙，每月铁定团聚一次，两人轮流去探望对方。

8月底，陈亮声率先兑现约定，来剧组探望斯琴高娃。但到了9月，轮到斯琴高娃去看望丈夫时，她因戏约在身根本走不开。这样一来，陈亮声只得再次来剧组。此后，经常是斯琴高娃回一趟日内瓦，丈夫要连续五六个月来剧组。由此，陈亮声也见证了妻子风光背后的艰辛：2004年，斯琴高娃在江西景德镇拍摄电视剧《青花》时，有4场高地戏。她腿疼爬不上去，工作人员用特制担架将她抬了上去。打了一针封闭后，斯琴高娃继续拍戏。

2006年，斯琴高娃在浙江海边拍摄电视剧《海上传奇》。她在戏里扮演女海盗，深秋的海水冰凉刺骨，斯琴高娃一次次站在甲板上往海里跳。一次，她不慎触到礁石上，右腿被划得鲜血淋漓。她只是简单包扎消毒，又出现在片场……

斯琴高娃

正因为见证了妻子的不易，陈亮声格外心疼斯琴高娃。妻子每次回日内瓦休假，陈亮声都身着挺括白衬衫，系着紫罗兰领带，怀抱鲜花去机场接她。斯琴高娃幸福称他“老帅哥”。陈亮声揉揉地看着她，那种温馨、温暖勾兑的眼神，将斯琴高娃淹没。日内瓦与北京有8个小时时差，陈亮声调整饮食、睡眠节奏，帮助斯琴高娃倒时差；他还用烤灯为妻子进行腰部、腿部理疗。

斯琴高娃也深知丈夫的不易，乐做贤淑妻子：她戴着厨师帽，系着围裙，在厨房给丈夫烤披萨，给他调各种不同风味的咖啡。她包揽一切家务，还手持剪刀在花园里修剪草坪和苹果树。每次回国前，斯琴高娃将饺子、牛肉、羊肉、汤圆等分别包好，放进不同的瓶子里，并在瓶子外面贴上标签，然后塞进冰箱里，以便丈夫一眼就能找到……

2008年，斯琴高娃荣膺中国电视“双十佳”优秀演员奖，成为外籍华人演员获此殊荣第一人。陈亮声在德国、英国担任多场大型交响乐的指挥，也饱受赞誉。夫妻俩虽聚少离多，但能享受到精神层面的愉悦与快乐，在分居中真诚守望……

继女继母起纠结，儿子女儿给妈妈支招

2009年12月，陈亮声从天津探望妻子回日内瓦。因长途颠簸，加上天气寒冷，他到家第二天就感冒发烧，斯琴高娃得知后非常焦急。可身在片场，她根本无法请假赶到丈夫身边，便在电话里向继女求援。陈丽达立即赶过去照顾父亲。

斯琴高娃在电视台录制节目

陈亮声在上海出生长大，19岁赴美国留学，31岁定居瑞士。虽在海外生活数十年，但依然信服中医。在父亲叮嘱下，陈丽达守着文火给他熬中药。因缺乏经验，她水放多了，汤汁溢出来将火浇灭了。她手忙脚乱重新点火，又不小心碰了药锅，滚烫的汤汁溅到手背，疼得她龇牙咧嘴。

两天后，陈亮声身体康复。陈丽达对父亲说：“爸，您有妻子有家庭，生活却与单身男人没多大区别，女儿看着都心疼。您为什么不让阿姨少拍些戏，在家照顾您。”陈亮声自豪地告诉女儿：“你阿姨天生就是戏痴。她曾不止一次告诉我，当演员是一件顶顶幸福的事，她很珍惜这种职业。她说如果有来生，自己还愿意做演员。而且，我欣赏你阿姨荧屏上的魅力与光华。”父亲这样说，陈丽达不再吱声。

转眼2010年春节到了，这也是全球华人最看重的隆重节日。斯琴高娃从国内赶回来，与丈夫共度佳节。为增加喜庆氛围，她将陈丽达一家也请过来团聚。大家在一起贴窗花、剪福字、包饺子，好不热闹。然而正月初四，斯琴高娃就要赶回国内拍戏，陈亮声依依不舍。陈丽达能体会父亲的心情，别有滋味。

陈丽达的妈妈阿格里奇是瑞士著名的钢琴家，当年父母就是因为各自忙碌聚少离多，才导致婚姻解体。正月初三晚上，陈丽达与斯琴高娃沟通：“阿姨，我爸爸年纪一天天大了，一个人在家很孤独。您以后还是少拍些戏，多陪陪他吧，我不希望他重蹈婚姻悲剧。”

青年斯琴高娃

斯琴高娃与陈亮声结婚时，陈丽达已16岁。她高挑漂亮，有教养，斯琴高娃对她严而不苛，宠而不娇。有时孙丹与继女发生小摩擦，斯琴高娃总是先说自己的女儿。因斯琴高娃将继母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陈丽达很尊重她，母女俩关系始终很融洽……

看得出来，陈丽达是真心希望自己与爸爸生活幸福，斯琴高娃也掏出真心：“我与你爸能走到一起，更多是精神和心理层面的默契，彼此欣赏对方的事业。夫妻相处的方式不一样，只要双方真诚相爱，心里有对方，又何必朝朝暮暮厮守在一起？我们都接受现在这种生活模式。”陈丽达情绪有些激动：“爸爸那是为婚姻在妥协、牺牲，他平时一个人在家很孤独。”

斯琴高娃打断道：“你也是妻子，让你放弃小提琴演奏，你愿意吗？一个女人结了婚，总不能让事业被家庭婚姻绑架吧？”母女俩都强调各自理由的合理性，声音不知不觉高了起来。陈亮声将她们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制止女儿：“婚前我就向你阿姨承诺过，婚后尊重她的一切选择，咱是君子，说话怎能不算数？”第二天，陈亮声亲自开车将斯琴高娃送到机场，目睹妻子乘坐的航班融入蓝天才回家。

夫妻俩虽每月团聚一次，但每次也就是短短几天，大部分时间陈亮声一个人孤独在家度过。陈丽达放心不下父亲，经常回娘家陪伴他。她给父亲做饭、熨衣服，用吸尘器清洁地毯……本来这些事该继母做，而今均由自己负担。久而久之，陈丽达心中积聚着怨气。

斯琴高娃

从2010年7月起，陈丽达频繁给斯琴高娃打电话，发短信，向她汇报父亲的每一件细微琐事。常常上午她在电话里说父亲血压偏高；下午又短信汇报父亲的血糖没降下来；晚上她又说爸爸多吃了一块披萨，胃胀睡不着。第二天，陈丽达又在视频里告诉继母，说父亲在家里修剪草坪，将手指割破了。她要去法国演出，父亲将一个星期没人照顾……

刚开始，斯琴高娃觉得继女细腻贴心，及时向自己反馈丈夫的身体、生活状况；时间一长，她觉察出陈丽达是以这种方式给自己加压，以达到将自己拉回日内瓦的目的。渐渐地，这成了斯琴高娃心里的结，她害怕再接继女的电话，害怕再看她的短信。晚上拍完戏回到宾馆，斯琴高娃心烦意乱，甚至睡眠出现障碍。

9月中旬，电视剧《无字碑歌》杀青，斯琴高娃返回瑞士的家。陈丽达质问她：“我经常将爸爸的情况告诉你，你也知道了他平时的身体和生活状况，能否一年少拍几部戏？”斯琴高娃绵里藏针：“丽达，首先感谢你对爸爸的照顾，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但我们的婚姻模式自己做主，不劳任何人操心。”“到底是事业重要，还是这个家和我爸重要？”斯琴高娃怼女儿：“这二者并不矛盾，我们有我们的活法。”母女俩争执起来。

妻子和女儿都是自己最爱的人，陈亮声不忍她们伤了和气，连忙劝解。斯琴高娃清楚，自己与继女不睦，受伤害最大的是丈夫。为不让矛盾激化，她主动噤声，换上工作服，手持园艺剪去花园修剪草坪……

继母继女关系本就微妙，经历这些，斯琴高娃与陈丽达心里都有了块垒。因两人都有修养，此后虽没发生正面争执，但彼此变得客套生分。妻子与女儿感情不睦，给陈亮声带来烦恼和忧伤。他心情沉重，话语比以前少了，还伴随着轻叹，这加重了斯琴高娃的心理压力。

斯琴高娃与儿子

这年12月，斯琴高娃在北京拍戏时，女儿孙丹、儿子孙铁来剧组看望她。孙丹成年后，从日内瓦去法国开中餐馆，还找了一个洋丈夫。两年前，孙丹和丈夫从法国回到北京，在东城区东四十条开了一家西餐厅。孙铁从小跟爸爸长大，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演员，在《青花》《野火春风斗古城》《缉毒英雄》等影视剧中担任主角。

见妈妈脸上写满心事，孙丹不解地问：“妈，您怎么了？”斯琴高娃如实讲述心中纠结。孙丹说：“陈伯伯年纪大了，老这样分居也不是个事，还是多团聚。”孙铁给妈妈支招：“我和姐姐常年在北京，何不在这边组建个临时家庭，让陈伯伯大部分时间在北京生活？”孙丹举双手赞成：“这个主意好，妈，就这么办吧。”斯琴高娃也觉得这是化解分居烦恼最稳妥的办法，答应了。

“临时家庭”温情满满，恩爱夫妻互撑对方晚年

为早日化解继女心中积怨，一个星期后，斯琴高娃特意向剧组请假赶回瑞士。陈亮声颇感意外：“戏这么快就拍完了？”她摇摇头，详细讲述自己和一双儿女的想法。这是妻子和两个孩子最大的诚意，要是去北京的临时家庭生活，一来方便与妻子团聚，二来也能消除女儿与斯琴高娃之间的隔阂。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陈亮声爽快应允。

斯琴高娃夫妇

2011年2月，陈亮声辞别女儿，追随妻子去了北京。斯琴高娃和一双儿女早已在朝阳区租好了一套三居，布置了一个温馨舒适的家：墙壁、地板重新进行了装修；家具家电、窗帘都是新添置的；新洗过的被褥、枕巾散发着阳光味道。书房里摆放着钢琴，大提琴、小提琴等西洋乐器挂满墙壁……这一切独具匠心，散发着火热的亲情和爱。

陈亮声感激地对两个孩子说：“陈伯伯以后在这边生活，要给你们添麻烦了。”孙丹说：“我跟妈妈在瑞士时，您将我当亲生女儿，现在能有机会照顾您，我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孙铁的回答更暖心：“陈伯伯，我妈妈很爱您，我对您好，就是对妈妈好。”一旁的斯琴高娃眼里涌满幸福泪花……

“临时家庭”的生活，也精彩有序。斯琴高娃去外地拍戏了，孙丹孙铁就主动承担照顾继父的责任。孙丹的西餐厅离继父住处仅十多分钟车程，她每天过来收拾房子，给花浇水；还让厨师给继父做松软可口的蛋糕、蛋挞。姐姐照顾继父的饮食起居，孙铁则给继父送去精神层面的关爱：他开车载陈亮声游览京城的名胜古迹；陪他去国家大剧院、北京音乐厅欣赏芭蕾舞、歌剧，聆听国外一流交响乐团的演出。

斯琴高娃与母亲

遇到斯琴高娃在家休假，生活更是暖意融融。斯琴高娃有5个弟弟，母亲吴云90多岁了，身体仍很健康。赤峰距北京仅400公里，斯琴高娃的弟弟经常驾车来北京，接姐姐姐夫游览家乡的大草原。40多口亲人团聚在一起，浩浩荡荡，比小型旅行团的人还多。晚辈们给陈亮声唱蒙古长调、跳马背舞，给他敬奶茶，往他脖子上挂洁白哈达……原生态的草原文化，让陈亮声激情澎湃。他乐呵呵地对斯琴高娃说：“太有诗意了，我怎么感觉生活在画里呢？”斯琴高娃心里也暖乎乎的。

为让女儿放心，陈亮声经常给陈丽达打电话，讲述自己在北京的生活情况。父亲没夸大吧？日子真像他说得那么好吗？2013年3月，陈丽达来北京一探究竟。一年多不见，父亲气色越来越好，心态也年轻了，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笑容。孙丹、孙铁过来看他时，两代人之间还开轻松玩笑。父亲与他们之间的和谐，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父亲的确在北京生活很舒心，陈丽达踏实了。

一个星期后，斯琴高娃在国家大剧院主演话剧《大宅门》，陈亮声与女儿一同去现场观看。1000多人的演出大厅座无虚席；两个多小时演出中，观众20多次自发为斯琴高娃的精彩演出鼓掌。演出结束，100多家媒体围着斯琴高娃采访，一波波热情影迷涌到她身边，请求签名合影。陈丽达以前知道继母在国内有影响，但没想到知名度这么高！同为艺术工作者，陈丽达这才真正理解了斯琴高娃为何如此痴迷演艺，不由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斯琴高娃

一晃到了2014年，陈亮声已迈入81岁门槛。因年纪大了，加上北京冬季寒冷，他呼吸系统不太好，咳嗽很厉害。于是斯琴高娃与丈夫返回温暖的瑞士，结束了北京“临时家庭”的生活。

此时斯琴高娃也65岁，步入了老年。即便丈夫活到100岁，也仅剩20年的光阴。斯琴高娃决定调整工作计划，减少接戏频率。此后，她将绝大部分时间交给丈夫，以自己晚年支撑他的晚年。

因常年在剧组奔波，斯琴高娃血压、血糖偏高，经常头晕眼花。而且，由于拍戏强度大，她的腿伤一次次复发，引发股骨头坏死。这些年伤情一发作，她就在床上躺一两个月，生活反而靠一双儿女和丈夫照顾。只有拥有健康体魄，才能打理好丈夫的晚年生活。

这年夏天，斯琴高娃住进日内瓦大学医院。陈亮声请最好的骨科专家，成功为妻子实施了股骨头置换手术。如此一来，斯琴高娃终于摆脱了折磨自己几十年的顽固性腿伤。伤情康复后，她每天早早起来慢跑健身，还练瑜伽、游泳。半年后，斯琴高娃的血压、血糖恢复正常，身体素质大幅提升。

斯琴高娃夫妇

2015年，斯琴高娃辞去保姆，亲自担任丈夫的保健医生和厨师。陈亮声也有常见的老年病，斯琴高娃一日三次督促丈夫服药，每天为他测血糖血压。她禁止丈夫喝酒、熬夜，晚上10点准时熄灯睡觉。陈亮声牙齿不好，肠胃功能弱，斯琴高娃给丈夫榨鲜果汁，将羊肉、牛肉剁成食糜，方便丈夫进食。有时陈亮声应邀赴国外讲学，斯琴高娃陪同前往，将丈夫的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

瑞士风光旖旎，四季如春。斯琴高娃经常陪丈夫短途游，两人拿着相机，拄着手杖，像普通游客一样流连山水，拍照合影；买玉米粒喂广场上的和平鸽，晚年生活精彩纷呈！

陈亮声理解妻子对艺术的热爱，怂恿道：“你不能完全为了我放弃演艺，只要身体吃得消，每年拍一两部戏没问题，到时我也跟着到剧组散散心。”斯琴高娃答应了，从此将拍戏当成精神上的放松，当做回国内旅一趟游。陈亮声帮妻子挑选剧本，从艺术角度分析角色心理，斯琴高娃受益匪浅。从2016年起，斯琴高娃的作品数量少了，但部部是精品，一年多时间，她主演的《姐妹姐妹》《平凡岁月》《龙珠传奇》颇受好评，荣膺第四届英国万像国际华语电影节“最高荣誉奖”、新西兰亚太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第五届亚洲微电影“金海棠奖”。

斯琴高娃

2017年12月3日，斯琴高娃主演的音乐艺术电影《天使的额吉》，在第四届丝绸之路国际电影暨2017丝绸之路国际纪录片学术盛典颁奖晚会上，荣获最佳艺术题材纪录作品奖。陈亮声陪妻子赴福州奥体中心领奖。颁奖晚会上，斯琴高娃发表获奖感言时，深情地说：“我最感谢我的丈夫，没有他的理解支持，我不可能今天还奋战在演艺圈。”台下的陈亮声，痴情地看着斯琴高娃，眼里是满足、欣赏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