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浮世清欢
茉莉花终于开了,陈姐念叨了好几天了,清早开门就看到一下子开了好几朵,真好。
公众号写了一年了,最初给自己订的目标是一周2-3篇,不敢计划每天都写,但是要求自己能长期坚持下去。到今天为止200篇,还不错。两个月前三适建议天天写,坚持1000天,希望我可以做到。
老家的邻居去世了,爸妈赶回去参加葬礼。
人这一生,所有的告别除了生离就是死别。
前年公公病重的时候,买了《西藏生死书》,想让先生看,希望书中藏传佛教里关于生死的理解能够让他对这件事情看开一些。当然,最后看书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其实不管哪门宗教,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天堂与地狱,如果能给逝者带来最后时刻的平静,能让活着的人也有心理慰籍就已经达到了目的,至于科学要怎么解释,怎么理解,到底是不是存在,重要吗?不重要。
2003年春天,我刚过了24岁生日,带省委党校的五十人县处级考察团到江浙考察。
原计划的行程是十几天深度游。
济南出发刚到杭州,非典疫情就爆发了。
我印象特别深,西湖边一反常态,几乎一个人都没有。那时候我们在路上只是听说有这样的传染病,还没有感觉到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去超市给大家买水,店员得知我从山东过来,立刻捂住嘴,告诉我:“我们不卖山东人水,你们那里有非典。”我非常非常讶异,也觉得有点可笑。悻悻得离开超市,但是仍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时候在我而言,反而感觉很好,平时这些热门的地方都是人满为患,现在好了,和包场的感觉差不多
。晚上全陪、地陪和领队们开会,我的建议是继续原定行程:什么传染病不传染病,第一,咱们这些人没病,第二,在大自然里呆着不比回去呆房间更安全吗?我很小的时候就坚信,大事都是命中注定,躲也躲不过的。
团队继续往前走,杭州、绍兴...到了奉化的时候,各地疫情都呈爆发态势,虽然我们仍然在享受“包场”的乐趣,但是因为政府部门的干预,各地餐馆、酒店开始封闭,大交通也开始控制,所以到过疫区的人都要被隔离。而在我们进入浙江的几天里,浙江也变成疫区了。
团里有一部分人开始慌了。按说这算是不可抗力了,交通、住宿、餐饮都受到了影响,我们不得不返程了。但是这个时候返程遇到了问题。五十多个人,当时没有高铁,从奉化要到上海转火车回济南,首先是上海当时疫情是比较严重的,去上海转车回去济南要隔离,大家也害怕在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反而会被传染...而且还要保证上海地接社能立刻买到这么多人的卧铺...所以这条路线被否了;第二个方案是全程大巴多加一个司机日夜兼程从奉化送回济南,大巴车队坚决不同意,加多少钱都不行,因为据说山东疫情更严重,去了还不知道回来得隔离多久...就这样在酒店开会的时候,团员们开始动用各自的关系来安排,有要单位派小车来接,接走几个算几个的...有要奉化车队送到山东和江苏交界处,但不进入山东地界(不进疫区,可以不隔离),然后山东的车也等在边界的,还有说找军队直升飞机的,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而且大家越说氛围越紧张,有点要乱套
不过说实在的,这些都不太现实,因为都需要时间,而酒店已经不接待了,我们必须立刻就回去。
现在回想,幸好我凭借着无知者无畏的比较二的精神,全程都很冷静。
找了一圈奉化周围的有直飞济南航线的机场,还要时间能对接上。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微信,几乎全天都在打电话。当时我最好的朋友在南航,也做好了最差的打算就是要包机。好在最终确定的方案比最差还好一点,大巴从奉化回杭州,在杭州可以接上一班南航的飞机回济南,朋友控好了位置,我和领队确认后,我们立刻出票赶往杭州。
到了机场,队员们强烈要求买口罩
一人两个...一切顺利,终于登机,起飞前,我站起来看着周围,整班飞机上,除了我和空乘人员,其他所有人都戴着口罩,气氛相当紧张。我也有点《卡桑德拉大桥》里的感觉...领队问我为什么不戴口罩,我心里说,我只相信生死有命。嘴上却说:“你们都戴了,不就相当于我也戴了
”
后来就比较滑稽了。发午餐了,哈,看到大家纷纷掀起来口罩吃东西,或着把口罩戴在鼻子上露着嘴吃东西,整个飞机上都是特别可爱的状态,你能想象吗,眼神里有恐惧,身体真的饿了,精神上还没有完全放松,有的人已经几天没有睡踏实了...还要寻找心理安慰的对自己说口罩在鼻子上多少也是管用的...吃饱喝足后,大家终于纷纷放松下来...
我想这段并不完整的旅行会是我以及当时很多人这辈子印象最深的旅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