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把绝活带进棺材也不肯轻传,古代中医高手为何做这决定?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中医绝对是最“深”的一个,但是“江南诸师秘仲景要方不传”的勾当,将前人的经验、技法藏着掖着,没有交流,只有单线传承,再高明的中医秘方、技法,终将一代一代的没落下去。张仲景就曾在《伤寒论·序》批评当时的医生:“观今之医,不念思求经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技,始终顺旧”。而为什么古代中医高手,宁可把一身本领带进棺材也不愿轻传呢?
中医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与疾病做斗争的智慧结晶,原始社会时就已诞生,春秋时期中医理论已经基本形成,后代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修改、补充。中国古代的一大特色便是宗族制度,中医历史悠久,自然会有许多医学流派是以家族的形式进行传承,成为可望不可即“中医世家”。
不可否认,古代中医世家培育出了不少名医,钱乙年少时跟着祖父学医,叶天士的祖父、父亲都是一代名医。可是更多的高手并不是世家出生,跟只是随当时的名医学习,从而成为本家的“开创者”。扁鹊师从长桑君,仓公淳于意师从公乘阳庆,就连张仲景都是师从同郡的张伯祖。到了明清时代,中医已经十分成熟了,然而明清时期的医家,几乎都是拜师所学或者自学成才。
然而,无论是世家传承的大家,还是拜师学成的高手,几乎都逃脱不了“传不过三代”的魔咒。即使大家们超越了祖辈、师辈,却很难被后代超越,甚至连达到自己现有的高度都做不到。
“各承家技,始终顺就”,最典型的要数叶家了,叶天士是世家传承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十几岁时便超越了祖辈父辈成为一代名医。
然后叶家从叶天士之后再无能排的上号的人物,而叶天士一直活到了将近八十岁才去世,六十几年的时间都没能为家族培育出一个高手,子孙后代医术虽然也称得上精湛,但始终无法到达叶天士的地步,整个叶家终究还是走了下坡路。就连清朝末年的孟河医派,费、马、巢、丁四大家族,名医辈出,也是逃不过“三代没落”的魔咒
相比之下,非世家传承还能传的稍微久一点,最成功的要数金元四大家了,传了四代,刘完素传荆山浮屠,荆山浮屠传罗知悌,罗知悌传朱丹溪。朱丹溪的徒弟戴元礼虽然没有位列大家,但是水平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再然后基本就没有然后了。
在古代,医术等同于一门手艺,只是用来确保衣食无忧,跟着师傅或者父辈学习的内容足够温饱,没有必要去追寻医学后面的“道”。比起苦苦追求医学的至高境界,几道验房、几手技巧等能带来实际效果的东西才是普通医师更为想要的。
范仲淹曾说过“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但是医师仍不是文化人的第一选择,很多名医大家都是科举屡考不中,不得已才做了医师。再加上医学世家或者师门不知真假的秘方偏方盛行,从事医学的人员素质更是良莠不齐,更加不会有人向往成为救死扶伤的医师。
大家之所以成为大家,除了掌握了丰富的伦理知识、拥有娴熟的治疗方法,更重要的是对医学的热爱。因为热爱,所以会去追求背后的天地之道,能够跳出同时代医学的理论框架,用更高的眼光看到同时代医学的不足之处,突破同时代医师的瓶颈,成为一代医学大家。
对名医来说,不是不想将自己的医学成就传承下去,而是太难找到真心继承自己衣钵的人,后世子孙却只想继承简单速成的经验,舍弃最重要的医学思维和理法,还将这些临床经验、技法秘而不宣,导致先人的医学成就就此失传,自然逃不过“三代没落”的魔咒。
中医中最为神秘的要属各种所谓的秘方、秘法了,从古至今,不少江湖骗子都打着“祖传秘方”进行招摇撞骗。只有长桑君传给扁鹊、公乘阳庆传给仓公淳于意这样的名师传承是真正的秘授真法外,绝大部分的中医世家干的都是“江南诸师秘仲景要方不传”的勾当,医圣孙思邈一生之中碰到过不少这样的事,将先辈的成就藏着掖着,生怕告诉别人自己的就失去了生存的饭碗。
纵观医学大家们的成长,他们都是对医道有着无比坚定的恒心,一生都在追求更高水平的医术,永远都在精益求精,不停进步。
相比之下,子孙后代虽然有高手的指点,却缺少对医道的热爱,加上先辈的辉煌成就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少了那份自我突破的的决心,守着祖传的一点成果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必然会一代不如一代。
医学不是手工艺,仅仅安于以掌握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病人并不会照着书上的描述生病,一些经验性的东西也会因为不适应临床的变化而被淘汰。
这样的拒绝交流,让医学的传承变得更加困难,让许多珍贵的经验、技法就此失传,先辈费劲一生心血研究出来的成就就此销声匿迹,这就是许多中医高手宁可把自己的一身本领带进棺材也不愿轻易外传。医学传道受业有句誓言:“得其人乃传,非其人勿言”,愿意精研医道的人才少之又少,不得已造成了高水平医学传承的断代。
科学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到了现代,中医的处境依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近百年来,中医教育严重西化,中医和西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系,用学习西医的思维学习中医,很难掌握中医学习中的要领。
在院校学习中得不到答案的学子,会转向社会上的各类学派、学院继续学习,然而社会上的某些所谓的学派,只是一些沽名钓誉之辈的噱头,让不少热爱中医的学子误入歧途。名师缺少,加上“江南诸师秘仲景要方不传”的陋习依然存在,让中医的传承变得更加困难。
叶天士年少成名,本身就出生名家,却继续四处拜师,将诸家的医学精髓融会贯通,哪怕医名盛于天下,仍然每日读书,不断的突破自我。拜师学医,还是得靠自己去领悟,去突破,精益求精,不断的向前进步,从而成为同时代的高手。借助现代技术,中医也许能像西医一样不断的被继承被流传。
文/赵贺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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