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留红边栏的印章,在古代的“铸印”和“凿印”中很多见,而汉代的官印与私印则占了其中的大多数。白文留红边栏印章系最普遍、数量最多,亦是最能体现刀笔意趣的艺术性较高的印章形式之一。如汉印“皇后之玺”,印文笔画粗壮宽阔,白文之外留下的四条红边,亦很粗壮宽阔。汉印“诏假司马”,在宽厚粗壮的白文笔画之外,留下的红边则很狭窄细劲,与“皇后之玺”恰好相反。汉印“窦君须”,白文之外的四条留红边栏非常刚健劲挺,与印文的方正峻利韵味相融。
皇后之玺
(汉印)
诏假司马
(汉印)
白文留红边栏中的留红部分,是指印文外面四周的红边,而且是专指四边粗细基本相等的留红边栏。这类印章无论是印文还是边栏,一般都较为方正平直,四角方圆兼备,格调淳朴,端庄典雅,少有大起大落。它除了边栏本身的粗细变化外,还可以在留红边栏的屈伸线质及四边交叉衔接的方圆上,营造出别具一格的风貌来。如王福庵“闲暇无事修太平”一印与杨澥“汪尧辰印”一印,都刻得精工秀丽、温润朴茂。其中杨澥印的留红边栏分外纤细,犹如毫发,婀娜多姿,体现了白文留红边栏的魅力。
汪尧辰印
(杨澥印)
白文留红边栏似乎在刻制时有一定的“被动性”,它的大小、方圆、粗细等效果要靠印文布白“剩余”之后方能显现。实际上并非如此,其实,要刻制一方何种基调的印章,早已在印人脑海中确定,胸有成竹,故而在设计时,那所谓“剩余”的留红边栏,是“预谋”留下的,而不是被动的。此外,在前人的作品中,总能看到一些印章通过文字的挪让、 留空等手法来强化边栏的视觉效果。如汉印“言凤”,印文点画特别细劲,印面虚空,使边栏浑厚粗阔。赵叔孺的“五百图书之室”一印,其中“五百”“之”三字疏而空,留红多;“图书”“室”三字密而实,留红少,印面上红白反差,互相映衬,尤为亮丽生动。有一些印章则不够理想,如鞠履厚印“心徘徊以踌躇”、沈千秋印“已共身心要约定”、徐上甫印“忧国朝廷自贤”等,其留红边线、印角处理、印文转折皆千篇一律、缺乏变化,显得十分平板呆滞,这是应当避免与改进的。
言凤
(汉印)
五百图书之室
(赵叔孺印)
已共身心要约定
(沈千秋印)
综合上述,可知白文留红边栏形式多样、变化丰富。它护围、映衬着印文,又总是密切配合着印文;它独立展现在印章四周,烘托着整个印章的艺术品位。根据“印文刻毕时,留红边栏也就自然形成”的特点,要求印人在刻制这种模式的印章时要做到手下有意、刀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