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帝刘奭: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却使大汉走向没落
公元前48年,汉宣帝病逝,太子刘奭即位。宣帝文治武功,一扫武帝时期穷兵黩武遗留下来的颓废局势,大汉国力再次达到鼎盛。对外扫平侵扰边境多年匈奴,建立西域都护府。但是在皇帝继承人上,却留下了颇大的遗憾。
汉元帝刘奭心性善良,柔仁好儒。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看着宣帝重用法家人物,官吏稍有错误便用严厉的刑罚惩罚他们,大臣杨恽、、盖宽饶等仅仅因为“刺讥词语”就被杀害,深感不以为然。一次就餐时委婉地跟父亲说:“陛下使用刑罚有点严重了,应该多采取儒家的建议。”宣帝顿时变了脸色,厉声说道:“汉朝自有汉朝的制度,本来就是'王道’'霸道’兼而用之,怎能像周代那样单纯地使用所谓的'德政’呢?更何况那班俗儒不能洞察世事变化,最喜好厚古薄今,连'名’与'实’之间的区别都分不清,怎能交给他们以治理国家的重任! ”说完了这番话,汉宣帝又长叹一声道:“乱我家者,太子也!”但是出于对许皇后的怀念,以及换太子可能会引起朝局的动荡,最终没有更换太子,也成为了他身为皇帝的一个遗憾。
刘奭不仅善良,对待感情也是学习他的父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刘奭非常宠爱他的太子妃司马良娣,不幸的是司马良娣因病去世,临终前她悲伤地对刘奭说:“我的死并非是寿数以尽,而是其他良人嫉妒我轮番诅咒的结果啊!”那一年刘奭才25岁,伤痛欲绝大病一场,非常痛恨那些姬妾。宣帝和王皇后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深感无奈,命令王皇后为刘奭挑选品貌兼优的宫女服侍太子,也为皇家留下血脉。王皇后就挑选了王政君送进了太子宫中(上篇文章有误,王政君是王莽的姑母),刘奭迫于宣帝的命令,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不久后生下了儿子刘骜,也就是后来的汉成帝。然而刘奭对于王政君是没有感情的,他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于司马良娣,堂堂大汉朝皇太子,能够如此钟情于一个良娣,也是让人顿生怜悯。而他最爱的这个良娣却又早逝,使得“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刘奭几乎对所有美女都丧失了兴趣,身为皇帝继承人,这也是一种不幸。
刘奭即位后,重用儒臣。皇帝的信任与支持,使得萧望之等儒臣看到了改弦更张施行仁政的希望,却使宣帝任命的辅政重臣史高心生不满,与宦官里应外合,反对萧望之的改革主张。萧望之忧虑外戚放纵,宦官擅权,于是向皇帝进谏。元帝初即位,由于性情柔软缺乏主见,不敢做出调整。萧望之的提议招致宦官弘恭、石显的嫉恨,于是他们联合史、许两家外戚只用了两个回合,就将萧望之逼死。萧望之饮鸩自杀后,元帝为之痛哭流涕,却也只是口头责问弘恭、石显,事后对他们宠信如故。为了不让其他儒臣被他们谋害,想要推行新政的想法也断绝了,将相关儒臣放逐出京城。从这件事能看出元帝在政治上的短视与无能,空怀匡扶正义的理想,却又缺乏战略眼光和政治谋略。
宦官、外戚、儒臣三方势力角逐,最终宦官成为大赢家,中枢权力急剧失衡,向石显一方倾斜。元帝将朝政全部交给石显处理,事无大小,都由石显向他汇报。元帝宠信宦官主要基于一种天真的想法,认为宦官没有家室,不会缔结外党,然而这只是一种错觉。天子有手段谋略,宦官只能依附于天子,才不敢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然而石显颇擅长结党,不仅与宫内太监结成内党,并且勾结外戚,甚至拉拢那些见风使舵的儒臣。石显威权日盛,权倾朝野,公卿以下无不畏惧。石显擅权期间,纲纪紊乱,吏治腐败,然而对于宦官危害国家,元帝始终未能悟察。易学大师京房提醒元帝不要宠信佞臣,元帝却执迷不悟,依然听任石显专权。京房触怒石显,很快被逐出朝廷,随后又因“非谤政治”而被处死。
元帝在位期间,在跟匈奴的关系上发生了两件重要的大事。匈奴郅支单于自以为与汉朝距离遥远,加之怨恨汉朝扶持他的仇敌呼韩邪单于,就有与汉绝交之意,并与康居王勾结起来,在都赖水畔兴建了一座郅支城,作为自己进一步扩张势力的基地。郅支将势力向汉西域发展,直接威胁汉朝在西域的统治。公元前36年,新一任西域太守甘延寿、陈汤对北匈奴发动攻击,获得大胜。至此,汉朝最后消灭了虎视西域的敌对势力,以后近40年,西域维持着和平状态,丝绸之路也畅通无阻。陈汤在上书皇帝的奏折中写到:“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北匈奴郅支被汉朝诛杀之后,汉元帝为了安抚南匈奴呼韩邪单于,避免再起刀兵,就要从宫中选出一名宫女配给其为妻。如同当时绝大多数宫女一样,王嫱“入宫数岁,不得见雨,极悲怨”。但当历史提供机会时,她主动请行,自愿远嫁匈奴。王嫱,也即是王昭君。正史里对于昭君的记载也仅有几十个字,许多后世赋予其传奇色彩的记载多在稗官野史中。也正是因为昭君是主动请行,自愿远嫁匈奴,才使得后世对其无比夸赞。
汉元帝刘奭为政期间毫无作为,宠信宦官祸乱朝纲,史书冠以其昏君。若非生于皇家,刘奭的一生也许会更幸福吧。刘奭生性善良,温柔恭俭,对待感情也始终专一。不仅如此,他还多才多艺,能写一手漂亮的篆书,至于弹琴鼓瑟、吹箫度曲、辨音协律等等,无不穷极其妙,令人叹为观止。然而作为皇帝,仅会这些是不合格的,没有帝王的心术手段,缺乏政治远见和谋略,大汉自高祖起数位皇帝的文治武功建立的盛世,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走向没落。
公元前33年,在位16年的汉元帝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