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观中医(中)

现代西医之父、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Hippcrates,约公元前460-前377年)主张在治疗上注意病人之个性特征、环境因素与生活方式对患病之影响,重视卫生饮食疗法,但也不忽视药物治疗,尤其注意对症治疗与预后。这些主张与中医有许多不谋而合之处。如《素问·六节藏象大论篇》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年之所加,即时间之变化;气之盛衰,即环境之变化;虚实之所起,即疾病之因由;再加上中医以形补形之膳食疗法,可知希波克拉底之主张与中医的这些要点算是“心心相映”了。

然而今天,中医仍在艰难地传承(虽然传承得不怎么好),而西医已经远远地偏离了希波克拉底之思想。一进大医院,西医问不了几句,便是B超、X光或CT什么的。有时候总令人怀疑,西医只要记住几种药名、会分析机器给出之数据,是否就可以成为名医?而且更令人怀疑的是,那些体检数据之参考范围是否真的能为大众提供参考?

西医之参考数据都来自于统计,而统计总是令人困惑的。比如说量血压,西医有个标准区间,超过了就认为是高血压。西方人爱吃肉食,中国北方人大块吃肉、爱吃面食,中国南方人小块吃肉、爱吃米食,这些不同的营养结构不可避免地会影响血液之成分与浓度,然则整个国家仅用一个血压区间标准就科学了吗?北方人吃面食利肠胃,南方人吃米食利肺与皮毛,怎么可以用同一个标准来衡量高血压呢?国人将西医引进,但没有按照其思想来操作这门科学。欧美之先进科技确实有值得学习之处,但其发展目前已处于瓶颈。而跟在欧美先进科技后面亦步亦趋之中国人,由于追随得太紧,以致鼠目寸光,还未看清该问题。邯郸学步地盲目跟进,必将出现欧美已经走出困境而中国人却因看不到前车之鉴以致跟着陷进他们以前所处的困境之局面。此外,统计抽样由于范围不够大、抽样对象不合适、目的与样本不符等不合理操作,结论就会令人疑惑。举两例以说明之。例1:某药厂开发了A,B两种治疗同样疾病的新药,分别在甲、乙两医院找了若干相关患者做临床试验,疗效统计如表3.3所示。根据该样本,试问A, B两药疗效孰好孰差?药物临床甲医院乙医院有效无效有效无效药品A6144040B28478512若两院单独比较,因

可见均是A药疗效稍好。但由于

可见将两院合并比较却是B药疗效好一点。那到底哪个药疗效好一点呢?例2:某项调查显示,在100个人中每天饮水杯数与对应人数如表3.4所示。显然,不喝水的人占最大比例。饮水杯数0123456≥7人数20101516128514但若换一种方式来统计,如表3.5所示,结果变成少喝水的人占最大比例。然而,不喝水与少喝水还是有显著性差异的。饮水类型不饮(0)少饮(1-3)适中(4-6)大量饮用(>6)人数20412514此外,中医之系统论与西医之专科论也差异甚大。中国古代对于内科、外科、妇科、儿科等并无明显分类,多数医师都负责全科;而西医分门别类,分工很细,这导致不少西医在面对其他科别之疾病时,比一般人好不了多少。对于这种分割事物整体之态度,中国古人很不喜欢。

(清)游戏主人在其《笑林广记·术业部》有一篇名为“锯箭竿”之笑话曰:一人往观武场,飞箭误中其身,迎外科治之。医曰:“易事而。”遂用小锯截其外竿,即索谢辞去。问:“内截如何?”答曰:“此是内科的事。”清末,中医强分内科与外科被认为是可笑之事。由此可知,中医确实是系统性哲学,而非现代意义之科学。西医在了解病人之身体时,不像中医那样内证、内观,而是依靠解剖学。关于解剖是否真能了解活人之身体,平江不肖生在其代表作《近代侠义英雄传》第六十六回(蓬莱僧报德收徒弟  医院长求学访名师)中借旧上海针灸名家黄石屏之口说道:(民国时期德国人在上海开设的医院)院长问道:“你那日说人身穴道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诊病的把话头打断了,为什么打中了穴道,便不出血呢?”黄石屏笑道:“不是打中了穴道不出血,是打去不出血的地方就是穴道。”院长道:“人身上血管满布,如何知道这地方打下去会不出血呢?”黄石屏笑道:“这便不是容易知道的一回事。我们学打针的时候,所学的就是这些穴道,发明这针法的古人,是不待说完全明了血管在全身的布置,所以定出穴道来,哪一种病,应打哪一个穴道,针应如何打法,规定了一成不变的路数。我们后学的人,只知道照着所规定的着手,从来没有错误过,并且从来没有失效的时候。至于古人如何能这样发明,我现在虽不能确切的知道,但可以断定绝对不是和西医一样,因解剖的是死人,与活着的身体大不相同。不用说一死一生的变化极大,冷时的身体与热时的身体,都有显明的变化。即算你们西洋人拼得牺牲,简直用活人解剖,你须知道被解剖的人,在解剖时已起了变化,与未受痛苦时大不相同了,若用解剖的方法定穴道,是决不可靠的。”可见,中医之所以不对尸体进行解剖,是因为气息之变化。动物死后,体内已无气息,而阴阳二气之交变,是中医之核心。故中医认为,解剖尸体虽能认清脏器之方位,但针对活人之治疗,用处不大。这一关于解剖之论述,充满了哲理。此外,关于物理学之“测不准原理”,许多大物理学家都达成共识:微观世界之所以测不准,是因为当人们去观测它时,不可避免地会(因观测工具等物之介入而)对其产生干扰,故实际观测到的结果可能与真实情况有所偏差甚至大相径庭。黄石屏老先生这番言论(抑或是作者平江不肖生借题发挥),实在是深得“测不准原理”之哲学精髓。

一般而言,内证式的中医不会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而基于原子论的、解剖式的、向外求证式的西医却很可能引发广泛的社会犯罪与对动物的残忍行为。如:医学院或医学机构为做实验而通过不正当之渠道获取尸体,黑心医生与犯罪分子为了牟取暴利而通过不合法之途径获取人体器官与内脏等。1973年,以色列全国医生罢工一个月,耶路撒冷埋葬协会惊异地发现,该月全国死亡人数下降了50%。1983年以色列医生再次罢工85天,全国的死亡人数又一次下降50%!1976年,美国洛杉矶一些医生罢工,事后统计,全市医院病人死亡率下降18%,通过对17家医院的调查发现:罢工期间,每一家医院减少了60%的手术。在《近代侠义英雄传》第六十七回(奇病症求治遇良医  恶挑夫欺人遭毒手)中,作者平江不肖生援引了西医为求科学研究而不择手段之案例。为免啰嗦,简述如下:清末,很多德国人来到中国开设医院,并借此宣扬西医。某德国医学博士当时在香港一家医院就职,曾诊断某人为肺病第三期,其肺已烂去半截,便告诉他至多还有半年活命时间,应赶紧预备后事。那人才三十来岁,自然不愿年纪轻轻便丧命,偶然遇着一个中医,诊脉后说尚有一线生机,就由这中医开方服药。谁知这药坚持服下去后,病状一日一日地减轻,三个月后竟痊愈了。不但如此,原来干瘦之身体也渐渐肥胖起来,不到一年,居然变得十分强壮。这人高兴异常,然想起那德国博士诊断他至多还有半年的话,便忍不住气忿,逢人便毁谤西医不可靠,但犹以为不足出气,特地带了药方和那博士的诊断书到医院里去,满心要那博士的好看。那德国博士见状,又惊又喜,也不生气,只是很不相信那人所说的话,因此问个不停,并用X光照看,只见那人肺部明显分成两种颜色,从前烂掉之半截已完全好了,但颜色与原有之肺色不同。原有的为紫红色,补好的为白色,然呼吸之效力,和平常健全人的肺量一样。博士看后纳罕异常,于是对那人就正面、侧面、后面摄了几张照片,然后问明了药方,并当即打发人去药店照方买来一帖药。那人在药包中挑出白芨,对博士道:“我国在数千年前的医书中,便已发明了白芨可以治肺病。你们西医见不到,却妄说肺病到了第三期不治,不知误了多少人的性命,所以我的肺病治好了,忍不住要来给你看看,使你以后不再误人性命。”那博士不懂中药,郁闷不解,独自沉思了一阵,匆匆走出来,毅然对那人道:“我决心要向你借一件东西,你得允许我!”那人问是什么东西,那博士道:“就是你全部的肺,我要寄回德国柏林皇家医院去。”那人当即骂其胡说八道,博士道:“你本来早就该死了,此刻已是多活了半年,牺牲了一条性命,能救活以后多少患肺病的人,这种牺牲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比其他死法都宝贵,你难道不同意吗?”那人做梦也想不到博士会向他借人身唯一不可缺乏的肺,一时又气又急,立起身要打博士,不提防博士已从衣袋中掏出手枪,随即将其打死。随后,博士叫助手帮着将尸体移到解剖室,匆忙将尸体解剖后,取出全部的肺并制成标本,同时写了一篇详细的记录与一篇遗嘱。一切办好之后,对准自己头部,也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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