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红:(琐忆之一)外婆带我看龙舟
外婆带我看龙舟
陈巧红
因为是过端午的缘故,只要打开电视就会有赛龙舟的场面,而我至今却没能真正地观上一场龙舟赛,唯一的一次却常令我回想。
那年我大约有六七岁的样子,一大清早我和“年少妈妈”(注:我对外婆的称呼)就听到往东门边赶的人们说是有划龙船比赛。我吵吵着要去,“年少妈妈”最终还是未能拗过我,用老铜锁锁好了门,紧攥着我的小手往东门去。一路上我只觉得我的手有些儿疼,几次想要挣脱,都被“年少妈妈”抓紧了,还说要是不听话就不带我去了。我果然老实了。
近了,近了,远远地就能看见河堤边谈笑的人们,密密实实的不知有多少层。“年少妈妈”说恐怕会挤不进去的。
当我们赶到东门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还是挣脱了“年少妈妈”的手,像泥鳅似的想往里钻,几次三番,几次三番的,却怎么也无法钻过去,倒是在人们的嘈杂声中传来“年少妈妈”清晰而又焦急的呼唤声。我只好一边答应着一边寻声而去,再见到“年少妈妈”时,“年少妈妈”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免责怪起我来。好在这时划龙船比赛开始了,咚咚的锣鼓声和人们的呐喊声,如雷贯耳。我急切地掂着脚尖昂着头紧巴着“年少妈妈”的大襟衣服,“年少妈妈”说看不到的,说话间已将我抱起。我努力地往上抻着小脑袋,能看见的只有各种头 ,而在这各色的头里只有一种样子,让我想起妈妈给我买的小人书里的长颈鹿。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有人传出是划完了,“年少妈妈”要抱我随渐渐散去的人们归去。我想看看那比赛的龙船,央了“年少妈妈”许久,终于是应了。等到人们散的差不多时,我欢快地跑向堤岸。“年少妈妈”虽是大脚,却不知为什么这次没能追上我。
当我满心欢喜地跑到堤岸时,从没有来过河边的我,可能是被那浑浊的大河水吓到了,不敢顺着河石阶梯 往下去。“年少妈妈”追来时,总算是宽了心,领我在一处相对干净的河石阶梯上坐下,眯了眼指着岸边的几只小木船说那就是比赛的龙船了。想起爸爸给我买的小人书中的龙,我很是失望。不过,一会儿我又欢乐了起来,是其中一条船上打着赤膊的后生们抬了大鼓上来,也有拿船桨的,“年少妈妈”扬声道:“后生,比到了第几名啊?!”后生们见是一位和气的老婆婆,有几个拿桨的后生开心的答到:“老太人(注:方言,对老人的称呼),还不归去啊!”虽然是答非所问,我们却是愉快的。
因我们住在西门,那时我只觉得归去的路是那么的漫长。在路过大十字街路口时,也许我是真的累了,也许是想吃二贩子们用漏水糖做的菱角糖了,蹲在路边不想再前行。“年少妈妈”没了办法,只好买了一分钱菱角糖哄了我归去。
2013年6月11日写于冷水滩
【作者简介】陈巧红,网名红袖添香,现居湖南永州冷水滩,喜欢文字的灵动和曼妙,却与数字打交道,从事会计工作,闲暇时练练笔,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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