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秀容酋长尔朱荣闷声发大财，各路豪杰尽收麾下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22篇

前面说到北魏北境州镇全都丢失，只有云州刺史费穆在勉力支撑。久而久之，道路阻绝，又没有外援，粮食兵器全都用尽，费穆守无可守。

普通六年（公元525年）六月，费穆弃城而逃，到秀容投奔当地酋长尔朱荣，然后赴朝廷请罪，元诩下诏予以宽宥。

作为北魏后期的重要人物，必须好好介绍下尔朱荣以及他的家族。

尔朱荣，契胡人，与后赵的石勒、石虎同出一族，因居住于尔朱川而以尔朱为姓氏，再往上溯源，则是来自中亚的伊兰人。尔朱氏的崛起要从尔朱荣的高祖尔朱羽健说起。

北魏初建时，尔朱羽健曾率领一千七百名契胡武士跟随拓跋珪平定晋阳，因功授予他散骑常侍，还将秀容一带三百里地封给他。

尔朱氏由此开始发迹，历代担任酋长，尔朱荣的祖父尔朱代勤还是拓跋焘皇后的舅舅，从辈分来说，拓跋焘是尔朱荣的表姑父。

尔朱荣皮肤洁白，容貌姣美，幼年时便聪慧机敏，遇事有决断。长大后，他酷爱打猎，每次设围誓众按军阵的做法，号令严肃，无人敢犯。

继承父亲尔朱新兴的爵位后，尔朱荣历任直寝、游击将军。适逢天下兵起，他便不再从事畜牧，分散牲畜，招集兵马，曾跟随李崇北征柔然。

六镇起义时，秀容人乞伏莫于起兵响应破六韩拔陵，聚众攻打郡城，还杀了太守。普通五年（公元524年）八月十九，南秀容的放牧人万于乞真起兵造反，杀了太仆卿陆延，尔朱荣全都讨平之。

目睹天下大乱，尔朱荣暗藏大志，变卖牲畜，招揽骁勇之徒，结交四方豪杰，侯景、司马子如、贾显度以及段荣、窦泰等人都前往依附。

侯景，鲜卑人，少年时深受边镇剽悍好武风气的影响，不拘小节，善于骑射，骁勇好斗，做过怀朔镇功曹史，时年二十一岁。

司马子如，河内郡温县人，出身西晋宗室，司马模八世孙，父亲司马兴龙曾任鲁阳太守。司马子如年少机警，颇有口才，时年三十四岁。

贾显度，乐平郡人，沃野镇长史贾道监之子，身材魁梧雄壮，颇有志气，起家薄骨律镇别将，生年不详。

窦泰，鲜卑人，曾祖窦罗曾任统万镇将，他擅长骑射，有勇有谋，父兄都死于战乱，他背着父兄的尸骸投奔尔朱荣，时年二十四岁。

在他们的帮助下，尔朱荣快速平定秀容附近的叛乱，实力逐渐大增。

普通六年（公元525年）底，尔朱荣再次捡到宝，斛律金主动来投。

斛律金，敕勒部落酋长之一，性格敦厚直率，善于骑马射箭，用匈奴人的兵法指挥作战，望见尘土便可知战马和步兵多少，用鼻子闻一下地面就知道军队远近。

破六韩拔陵反叛时，曾在杨钧麾下担任军主的斛律金带领部众前去投附，破六韩拔陵将其封为王。

跟随破六韩拔陵一段时间后，斛律金断定他不会有什么成就，便率部到云州投降，后被杜洛周所击败。

从杜洛周手下逃脱后，斛律金归顺了尔朱荣，尔朱荣让他担任别将，之后又升为都督，成为尔朱荣麾下大将。

普通七年（公元526年）二月，西部敕勒斛律洛阳在桑乾西边起兵造反，与费也头牧子相互沟通。

三月十五，尔朱荣在深井打败斛律洛阳，又在河西打败费也头牧子，因功升任安北将军及都督恒、朔讨虏诸军事。

八月，尔朱荣路过肆州，肆州刺史尉庆宾忌惮他的势力，据城不出。

尔朱荣大怒，领兵袭击肆州，抓住尉庆宾，将其押到秀容，让堂叔尔荣羽生代理肆州刺史，北魏朝廷敢怒不敢言，默认了他的举动。

元深被征召回朝后，贺拔允兄弟又投奔了仆射元纂，随他镇守恒州。一个月前，叛军鲜于阿胡进犯恒州，攻陷平城，元纂投奔冀州，贺拔允兄弟失散，贺拔岳投奔尔朱荣，贺拔胜投奔肆州。

尔朱荣攻克肆州后，得到了贺拔胜，高兴道：“得到你们兄弟，天下何愁不能平定！”以贺拔胜为别将，军中大事大多与他商议。

大通二年（公元528年），尔朱荣已升任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并、冀、肆、汾、广、恒、云六州诸军事，连北魏朝廷都开始忌惮他，又吸引了更多豪杰投入其麾下，比如高欢。

高欢、尉景、段荣、蔡俊等人原先在杜洛周手下，高欢还曾想取代杜洛周，结果没成功，于是逃奔葛荣，接着又投奔尔朱荣。

先前便在尔朱荣处做事的刘贵，多次向尔朱荣推荐高欢，尔朱荣见高欢身形瘦弱，相貌憔悴，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出奇之处。

有一次，高欢随尔朱荣来到马棚，棚中有一匹强悍凶猛的马，尔朱荣令高欢给它修剪马蹄。高欢既没有给这匹马套上马笼头，也没有捆住马脚，修剪过程中，这匹马竟然没踢没咬。

修剪完成后，高欢对尔朱荣道：“制服坏人跟这是同一道理。”尔朱荣对他的话大为惊奇，屏退左右，向他征询当前的国家大事。

高欢道：“我听说您有十二群马，按颜色分成不同的马群，这样畜养到底是要做什么用呢？”尔朱荣不答反问道：“只管说出你的看法！”

高欢道：“当今皇帝软弱，太后淫乱，佞小专权，朝政不能贯彻执行。凭您的雄才大略，若乘此时起兵，讨伐郑俨、徐纥的罪行，肃清皇帝身边的奸佞。如此，您的霸业可成，这就是我的主意。”

尔朱荣听后非常高兴，二人从中午谈至半夜才尽欢而散。从此以后，高欢便经常参与尔朱荣的军事谋划，成为心腹大将之一。

先后收服侯景、斛律金、贺拔兄弟和高欢，尔朱荣的兵力并没有显著增加，但他掌握了当时最为稀缺的人才，成为潜在水底的乱世大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