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卡奥斯」如何用工业的方式服务农业
“我们的主要思路是要搭建一个农业物联网生态平台，最终通过数字化的方式实现从农田到餐桌的零距离。”王浩宇说道。它是海尔卡奥斯在农业数字化生产上的一次探索。
作者 | 朱若淼
“我们是用工业的思维来发展现代农业。”王浩宇告诉《新商业情报NBT》（微信公众号ID：newbusinesstrend）。他是海尔卡奥斯工业互联网平台的农业行业生态运营总监。
3年前，卡奥斯启动了服务农业物联网领域的子平台——海优禾。现阶段，它通过数据连接，围绕粮食、果木、蔬菜、肉禽四类场景提供产、供、销全流程、全产业链的数字化服务。数据积累也是目前中国农业迈向数字化的第一步。
对于上游的一些规模化种植基地而言，这部分工作对内有助于基地监控作物生长状态，并根据数据变化适时调整田间管理策略，提高管理效率；对外，它记录的生产数据有助于为农产品的品质背书，并提高生产基地与下游渠道交易时的溢价能力。
近年来不少背景各异的公司瞄准了这个领域。我们此前接触到的公司或项目中，既有背靠公益基金会的可信农场，它是为小规模生态农场提供类似生产数据溯源服务，帮助小农户提高产品议价能力的农业服务商；也有像麦飞、云洋数据这类农业科技公司。它们的特点是服务于具体的生产场景，为种植端客户提供系统的数字化生产管理方案。
同时，大公司陆续入场。例如，华为此前推出的“农业农村一张图”中，生产数据溯源就是它提供的服务之一。
大公司进入的方式往往是搭平台。凭借其公司的品牌影响力，大公司对下能撬动更多资源，与地方政府及规模化基地合作；对上，它引入更多垂直领域的农业服务商，多方一起共同提出解决方案。
海优禾就属于这类模式。“我们的主要思路是要搭建一个农业物联网生态平台，最终通过数字化的方式实现从农田到餐桌的零距离。”王浩宇说道，海优禾平台一端连接农田，通过数字化的方式，帮助农民科学种植、增产增收；一端连接餐桌，用户通过海优禾平台可以了解到产品从种植、生产、运输全流程信息。
它是海尔卡奥斯在农业数字化上的一次探索，同时也是国内农业正在加速的数字化转型的一种体现。
01
平台思维做农业
卡奥斯是一个工业互联网平台。这个平台以大规模定制为核心，它通过与用户的交互，让消费者也能参与进工业产品的设计、制造中来。这套服务于工业的逻辑，如今也被卡奥斯应用到了农业领域。
海优禾的第一个项目在中国的大蒜之乡——济宁金乡。
2018年，卡奥斯接触到了金乡县政府。“在介绍卡奥斯具体能干什么的时候，政府领导问我们能不能用这个平台去给当地大蒜赋能。”
金乡大蒜以其优良的品质闻名全国，同时也是国内主要的大蒜流通集散地。每年到了采收季，来自全国各地的大蒜汇聚到当地周转。然而，这给金乡带来的问题是，“某些外地品质不好的大蒜也跑到金乡周转，并对外宣称自己是金乡大蒜，这给当地带来的问题是金乡大蒜品牌的缺失。”
为了解决当地大蒜品牌管理的困境，卡奥斯启动了海优禾这个子品牌，它借鉴此前卡奥斯服务工业的模式，在当地打造了第一个示范基地。
基地内，海优禾一方面通过自主研发的物联网设备，在田地里实时监测大蒜在生长过程中的相关环境数据。基地管理者利用这些数据可以实时根据环境变化作出生产调整，例如，追肥、防止病虫害等；另一方面，海优禾还为大蒜生成了专门的二维码标签，流通端及消费者通过扫码就可获悉大蒜的产地、所用肥料、农事记录、生产日期及流通状态等信息。
这套覆盖大蒜从生产、流通到销售全链条的数据溯源，既提高了大蒜的品质，也增加了示范基地大蒜的溢价能力。据王浩宇介绍，示范基地卖出去的大蒜价格，要比其他蒜每斤平均高出1.5毛。
增加的收益对基地老板来说，具有最直接的说服力，也成为海优禾能够持续在更多地区谈下合作的关键。
其中收益包含两个层面。其一，这些溯源数据有助于提高生产的管理效率，降低人员管理的成本，并帮助基地进一步扩大再生产。
因为这些数据往往能帮助银行、保险公司进行风险评估，提供更多可信度高的有效参考，这进而有助于有生产力的农户，从金融机构获得生产性贷款。
其二，溯源数据让生产流程透明化，这有利于产地端提高农产品的品牌溢价。随着海优禾逐步拓展的下游渠道，王浩宇认为这些溯源数据是产地能够提高溢价能力的凭证。
目前，他们在下游对接的渠道包括政府、企业这类B端大客户、商超渠道，以及依托于海尔的线下体验店及App、小程序等线上入口，海优禾合作基地的农产品可以直接触达C端消费者。
此外，海尔卡奥斯还建立高端农特产品品牌——乐家诚品。海优禾的数据溯源能力，为其品质背书。据介绍，与卡奥斯合作的基地中，符合标准的农产品会进入乐家诚品的产品库。
如今海优禾的生态基地数量超过60个，覆盖了全国14个省的产区。
目前海优禾在合作基地的选择上有三重标准——首先是选各品类的优质产区；其次是选配套供应链相对完整，形成产业带集群效应的区域；最后是优先选择与当地的大企业合作，例如地方的产业化龙头企业、农民合作社以及规模大的家庭农场。
更多基地的合作，反过来又为海优禾加强其平台的能力奠定了基础。农业的生产端分支众多，派系庞杂，因此农业上游的数字化改造必然需要多方的参与。
对于海优禾而言，更多的客户资源也就意味着它能撬动上游各垂直领域的农业服务商参与进来，它们的参与有助于提升平台的服务能力。“例如，我们现在在农业遥感领域也与佳格天地、麦飞等资源方合作，大家各取所长。”
02
工业难解的农业问题
“订单农业是一个大方向，也是我们选择的一个未来方向。我们希望通过工业的思维去推动农业生产管理的标准化、数字化、智能化。”王浩宇说道。但同时，他也认为工业模式现阶段并不能完全照搬到农业生产领域。这是由中国农业生产现状所决定的。
由于中国的农业长期种植分散，规模化、标准化程度相对较低。此外，“农产品不同于工业品，它的损耗非常高。”这是个系统性的难题，它不是任何一家单体公司能够解决的。
从流通角度上讲，农产品的自然属性决定了它对流通的环境要求远高于工业化的标准产品。特别是生鲜类农产品的长途运输大量依赖冷链，而中国的冷链流通网络目前尚不完整，而且存在空间分布不均等问题。基础设施的不完善，导致了农产品在流通环节的损耗。
从生产环节上看，农产品很难实现工业品那样的品控管理。工业产品的标准化程度高，它的品控流程很容易实现从生产到流通的全覆盖。“因为工厂的时间和空间是在同一个维度上的。比如，一个机械手臂只要给它做了定位，那它到什么坐标轴上，做什么动作，都是固定的，所以完全可控。”
但在农业生产场景中，这样的控制管理现阶段很难实现。即便应用了智能化的机械设备，它的准确度与工厂的机器都存在着巨大差异。
以果园场景里应用的采摘机器人为例，如果它要实现标准化的采摘，首先需要标准化的果园，即果树间的间距和果树的高度都要保持高度一致；其次，机器本身还要具备识别果子成熟度的能力，这要求丰富的农业生产数据作为基础。
在这个具体场景中，果园的标准化是相对好实现的部分，难的是让机器人精确的识别果子的成熟度。这背后需要大量的生产数据积累，以及长时间的算法训练。中国农业目前还处于生产数据积累的早期阶段，这决定了采摘机器人要想像工厂里的机械手臂那样精准地生产，还需要相对长的一段时间。
对于工业背景的海优禾而言，农业生产的非标属性是它用工业思维改造农业的阻力，但同样也是机会。
这个机会既来自于政策，也来自于商业资本。
随着国家进一步强调发展数字农业的战略价值，政策方面正在围绕这个目标，调整各要素、资源。
以土地要素为例，国家近年频频出台政策。今年农业农村部提出了1亿亩高标准农田的年度建设任务。此外，今年3月起，《农村土地经营权流转管理办法》正式实施。它有利于推动土地的进一步流转。
这些政策方面的引导，最终都将刺激土地资源在各区域内走向适度规模化。更加集中的土地才是各类农业标准化生产解决方案得以应用的基础。
在商业资本方面，更多参与方正在加速数字农业相关的业务布局，其中既有谋求数字化转型的传统农资、农机商，也有创业公司，还有像海尔、华为、阿里、拼多多这样的巨头跨界进入农业。
各方的参与对于平台模式的海优禾而言是个好消息，它意味着更多资源涌入这个领域，并刺激更多应用场景产生。“我们做的是一个开放共享的平台，这个平台希望通过各方参与、合作来共创共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