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老照片

母亲从家里旧的相册里找出一堆已经发黄的照片,我找到一些面容已模糊的我。恍然中惊觉,岁月的大手已然将我推得这么远,远到隔着岁月的帘幔已只能依稀地瞥见一点过去的影子。    亲爱的,这一刻突然想和你说说多年前的我。    看到那个只穿一件兜肚的婴儿吗,肥肥白白,流着口水笑得多么灿烂 ,也不见她蹒跚学步呢,一不小心已经走过人生的大半了;    看到那破砖房旁依偎在母亲身旁娇羞的小女孩吗,不习惯地面对镜头留下青涩的微笑,宝贵的及笄之年的立此存照;    留意没?流泪的吉他被搁在一旁,双臂环抱的无所谓,苍白的青春被时光啄食,仍留下不甘的倩影;有意无意地故作高深的样子,嘴角噙着的忧郁莫不成真是少女无来由的轻愁?    那挤成几排的合影中,或高高昂着骄傲的头,或大大咧咧的不屑一顾,或浅笑扮羞的扭捏,不是我相隔多年的亲爱的同窗们么?回不去的旧日时光里,已然斑驳的影子仍是长久伫立。亲爱的你们可安好么?……    你也许觉得有些可笑吧,我好似一个垂暮的老人开始叨念着追忆曾经。    月亏了能再盈,花儿谢了能再开。今晚的月却已不是旧日的那一枚。下山的路去得疾,古人的话不光是说自然的理呢。一年又一年的春草绿,却又是去了一年又少了一年。纷纷扰扰的哀与乐也尝过了不少,已近中年的我们,怎地就好似走入了人生的迷园?    亲爱的,三十多年前、甚至更久,老照片里那些太老旧的时光你虽不曾参与,在这一站得以和我邂逅也已是不易了,那相识之初相互含情脉脉的一瞥、武当顶上的会心一笑,那锅碗瓢盆多年的烟火缭绕,难道还不足以驱散一切的阴云么?打马行至此,剩下的人生,如果没有当初我所祈愿的完美也罢了,只愿有个默契的行伴,伴我一路风尘,管它风景开阔还是山路蜿蜒,随心所至之处,烟云俱远……    那些更多的,你加入之后的越来越老的老照片,虽不及这些年代久远,因了有你,不知不觉一路走来,鲜艳的颜色仍在。跌跌绊绊的那些过往已被我封存了,我只记取那些欢笑的瞬间。这些老照片,才是我更为珍惜的人间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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