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期：回老家过年，今生不变的期盼

散    文

每年回湖北老家和亲人团圆过年是我的期盼。

一路走来，才知道实现这个期盼不太容易。去年年前，一家人高高兴兴正准备动身，后因特殊情况不得不取消行程，心情从年头郁闷到年尾，也让老家亲人足足遗憾了四季。今年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们“理解”我了，毕竟在千里之外的老家，那个发须花白、步履蹒跚的耄耋老人等不起。

儿时的年充满快乐与希望。外婆精心制作的鱼糕、香肠、粉蒸肉等不少于10碗标配团年菜胀得我三番五次地松裤带不说，还直接导致我在除夕夜没能穿上新衣裳；坐在火炉旁一边取暖，一边吃母亲用海砂炒的花生、瓜子和苕米子（红薯条），悠然自得；和家人一起看跳狮子、打年话闹、拍鱼鼓的民间艺人闹年，好不开心；穿着新衣裳、提着礼物跟着家人走亲戚，在品尝美味佳肴的同时，还会收获三五块钱的压岁钱，真是喜出望外……每当心情烦闷时，就只身一人躲在静处回想过年时的情形，不快即刻烟消云散，心情由差转好；感到日子难熬时，就撕台历，数数还有多少天过年，并用图画笔把除夕和春节这几天圈起来，重振信心，咬牙坚持，等到年来了，一切都变好了。

军营的年是无限的思念与考验。参军后，受军纪约束，我不能年年回老家过年。想家是肯定的，滋味是难受的，伤心是难免的。有家回不了，有孝敬不了，有亲访不了，有年难圆的感受着实让刚刚成年、踏入军营的我感到茫然和无奈，“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之感油然而生。尽管在此期间，与老家的亲朋好友有不少的互动，总不如唔面来得亲切；尽管老家提前半个月就把我最爱吃的过年菜寄到，但是自己怎么也做不出只有外婆和母亲才能做得出的那种味道，更感受不到全家人欢聚一堂吃团年饭的那种温馨；尽管部队过年别有一番味道，来至五湖四海的战友共欢春节也很有氛围，饮食生活和娱乐活动都有精心安排，但是一到晚上熄灯就寝后，我的心情就开始由亢奋变得孤独，泪湿枕巾；尽管过年使我多了一份遗憾，多了一份牵挂，但也是考验，让我多了一些思考，学会了取舍，学会了忍耐，更学会了坚强，让自己慢慢变得成熟起来。

如今的年是乡愁与日俱增。我已年过半百，早已习惯他乡生活，一家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每到年底，就特别想家，这个习惯并没有随年龄增长而改变，也没有因至亲走了人终曲散。特别想念老家为数不多的亲人，逢年过节他们的一言一行并没有让我感到人走茶凉；特别想每年携妻儿回湖北老家看看，和家人团圆过年。不为吃喝玩乐，也不想在桌子上找回曾经一醉方休的感觉，更不想让亲人为我们回来过年花费太多，只想和亲人说说心里话，多分享一些喜悦，多分担一些忧愁，多看看老家周边的山山水水和花草树木，用手机拍照备份，便于老了走不动时拿出来回忆，少些遗憾。让儿子更多地感受老家亲人的关爱、温暖和回家的感觉；更多地了解家史、家风、乡俗和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不忘根、不忘袓、不忘恩、不忘本，记住老家的方位、回家的路、往返车次，将来携家人常回湖北看看白云边上的家。

我的期盼今生不变——在有生之年，坚持每年携家人回湖北老家和亲人团圆过年。

高   成   文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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