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巷小书摊

第五篇

《张家巷小书摊》
            2019-7-15
        世界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曾经说过:历史已经走过了已经走过的路程,回望过去才能走向未来。一个不知道回头看过去的人,那么,他的人生也是西里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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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远飞的大雁还能在空闲时回去看看曾经哺育过幼鸟的巢穴,对着已经长大的子女说说过去的故事,更何况吃饱饭没事干的自己呢?托师傅的是话明摆着的,是要我们不能忘记已经走过的路,应着托师傅的话,回想当年郭大师的偶遇经历,就不能不说说他们偶遇的场所……育才小书摊的历史
        当年的小书摊是有历史贡献的,为弥补学生课外读物不足的空缺填补了一定的养分,为周边年纪较大的群众提供了休闲场所,还为文化部门普及知识做了辅佐帮手,更为著名的郭大师提供了偶遇的机会,无意中间接的为大师获奖作出了不可抹杀的贡献。为此“诺奖组委会”还奖励了该地区的大小领导,当然,也少不了徐琳妹的掺乎。
        小书摊座落在临平路/张家巷路菜市场的头第三间,紧挨着蔬菜摊位,是一间低矮老旧的瓦房屋,约三十多平米,据当地人说这小书摊祖上是一位孙姓开设的,至90年代已经是第三代嫡孙继任,很有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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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孙家三代人从光绪26年(民国1900年)起就一直在此经营,他们各自都见证了八国联军入侵、辛亥革命、袁世凯称帝、辫子军张勋复辟、委员长东征北伐、张作霖占东三省称王、红军长征时期、抗日战争、上海八一三日寇横行、汪精卫卖国、解放战争、清剿匪患、抗美援朝、三反五反、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登笑瓶南巡、郭大师得奖,尤其是徐琳妹担任居委会治保副主任高级职位等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
        虽然历经多次战乱和时代变迁,书摊依旧安然无恙。历史上曾发生过多次一茬又一茬的队伍或组织上门找麻烦,摊主总是笑脸相迎,周旋有度,总以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姿态来打发各路人马,终于保得这小书摊毫发无伤,始终屹立不倒在原地,这完全有赖于祖上几辈先人的护荫。
        直到90年代末还仍坚守这块“文化阵地”,以配套“南巡讲话”作呼应,功德无量也--妈咪妈咪哄。
        据网络大数据得知,自1961年3月5日起,继承这“宏伟文化事业”的摊主已经是第三代传人了。几十年来当地居民谁也不知他的大名,只晓得姓孙,江苏高邮人,是个50多岁终生未娶的独身中老年男人。身高1.63米宽一点,光头,大眼睛,坚而厚实的嘴唇,两颗上齿黄门牙比东北蚕豆小不了多少。酒糟的鼻子,黝黑的大脸盘子,肥胖的身材,厚实的腰背,粗壮的胳膊,滚圆的大腿,咋一看像是力举千斤的江湖绿林好汉出生的日本相扑武士。他嗜酒如命,但不吸烟,说话声响如宏钟,形象又酷似梁山好汉黑旋风李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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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他年轻时好吃懒做,未学得什么手艺,只得继承祖业为生,幸亏他还识得一些字,要不然连这小小的书摊还继承不了呢。他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也恪守祖上遗训:书摊除了过年期间的几天家家团聚外,每天都坚持开门营业。书摊是他唯一的营生,每天虽都有进账却也是微薄收入仅能够他一人开支而已。冬天里他永远都紧裹着一身深黑色棉絮有几处外露的棉衣棉裤,穿着元宝口的布底鞋,到了夏天就干脆整日一双木拖板凉鞋,大裤衩打着赤膊光膀子了。这在当年也算是平常事,那时候还没有“不文明形象”这一说。
        书摊打烊后便是卧室,扯起一张单人床就能睡觉,好在摊主是独身一人便于打发,他吃喝拉撒睡的全部生活都在这书摊里得到齐全的解决了,还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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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业中孙摊主总是懒懒地眯着眼睛瘫在一张破旧的躺椅上摇着蒲扇放心的闭目养神,又活像是水浒传里开“快活林”酒肆的屠夫蒋门神。虽说当年社会治安比较好,人心也比较淳朴,但小偷小摸行为的人还是有的,而摊主却从不担心来他这里看书的大人孩子会偷书。因为来看书的都是当地邻居,大家互相都认识。即使真有人想偷书也不敢,因为多年来大家都已经掌握了摊主假装睡觉闭目养神但绝不放松警惕的特点,犹如张飞睁眼睡觉一样警觉,也如同今天的探头一样。也都知道他虽然总是迷糊着两只眼,但好像他始终有一只眼在监视着每一个看书人的举动。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也绝不可能有“偷书”的情况发生。每当有人进门要借书或调换书时,摊主这才慢慢地坐起肥胖的身躯支应着收钱或找钱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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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主另一个特点是有极好的记性,但凡进出书摊的人,他根本不用起身瞧看,只需稍稍侧着头微微半睁开迷糊着的一只眼就记下了每个来人:比如哪个看过几本书,谁人又调换过几本书,谁是胡寡妇的三儿子,哪个是死瘸子的二丫头,哪个又是秃驴子的外孙等,他是个个不忘烂熟于心,想要糊弄他等于耗子舔猫鼻梁-----找死!总之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他都是一门清,一个都不会搞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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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我12、3岁那年正是最顽皮最淘气的阶段。我和三猴子(徐伟民)也经常去那里看小人书,而且还专挑八成新的连环画。有好几回趁摊主确实睡着了的时候就麻利的撕下几张“武松打虎”、“醉打蒋门神”、“鸡毛信”、“大闹天宫”之类的精彩画页偷偷地带回家。被我俩撕下的连环画小书原本是2分钱看一本的,以后只能要1分钱看了。还书时摊主竟然没有发觉少页,我俩便迅速离开书摊,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到对面饮食店吃小馄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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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书摊经营了大半个世纪,木制的书架早已破旧,每层书架上都积灰深厚,好像是要作为历史的见证一样留在书架上。提供给看书人的小木凳只有三、四个,而且还大小不一、高矮不齐。两个祖传的长板凳算是他最值钱的家具了,一个可以坐三个大人或四个小孩。凳腿两年前就开始有了松动,凳子少而看书人多,大多只能站着看。摊主生性懒惰,几乎从没擦拭过书架上的灰尘,因为你借我还很频繁,灰尘也就被看书人蹭掉了不少,也自然用不着他擦拭了。他也不修理摇晃的凳腿,找人修理要花钱,他舍不得。有顽皮的孩子不时地在长凳上一边看小书还一边嬉戏打闹,几个小屁股在长凳上不停地扭动着把这长凳折腾得“吱吱”发响,每当摊主看到此景心痛如绞,就会迅速起身大声呵斥顽皮的孩子并骂道:“操你奶奶滴!我就这么两张宝贝长凳子,年纪比你们的爹娘还要大,你们这些小赤佬是不是要把它出送(损坏)啊”。被摊主的一通大声训斥,孩子们做着鬼脸便停止了皮耍。
         再说屋里唯一的一支36寸的日光灯也已使用多年,经过多年的灰尘覆盖积累变成了暗土黄色,使得光线越发暗淡,比郭大师小茅屋的昏暗灯光好不到哪里去。总之,屋里的设施一切都是简陋而败落的景象。小书摊并没有因为这些简陋的条件生意冷淡,而照样门庭若市,别看书摊面积不大条件又不好,照样挡不住鱼贯而进出的人,每天都是人鼎兴旺、你来我去人员不断。麻子女儿--燕飞就是其中一个忠实的读者,几乎每天都来这里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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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生活水平普遍地下,即便在那时,这书摊借书、看书的价格也算是很便宜的。破旧缺页的小书通常是一分钱看两本,新书和大半新的才一分钱看一本,书目还算不少,就是层次稍低一点。品种有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的连环画小人书;有革命现代样板戏“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全套连环画本;有 “金光大道 ”革命理想高于天的励志长篇小说;还有 “董存瑞炸碉堡、邱少云堵枪口、欧阳海拦惊马”等妇孺皆知的革命英雄战斗故事短篇小说;还有生活类的“怎样编织毛线衣技巧”;更有必不可少的“毛主席去安源”伟人传记故事等,就是很少有郭大师所钟爱的“高贵”西洋文化艺术类书籍。在那“精神文明文化建设”还不发达的年代,这小书摊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它一定程度上充当了“文化建设”阵地的作用,也是当地居民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不管怎样它也是体现了太平桥路地区居民的业余文化生活气息。它的存在不但给学生们有了课外知识的浇灌和娱乐的补充,同时也给当地居民们提供了一个业余文化生活的场地,也为今天60岁以上的已为人父、已为人母的一代人打下文化基础知识补习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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