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亮 | 日子里的男人
日子里的男人
文|郭明亮
我一直想洒脱地活着,随心所欲地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就像鸟儿一样,想落到哪棵树上就是哪棵树上,不悦了也不思索树下是人是狗,排泄一通,若无其事地又飞到另一棵树上,继续唱自己的歌,无论是悲凉的,还是欢快的,就那样旁若无人地哼哼唧唧着。
可我不是鸟儿,我是一个拖家带口的人,尤其我是一个男人,可悲的是一个没有能耐的男人。我没足够的能力把这个家庭经营得红红火火,总是聆听到一些内部人对我的热嘲冷讽。“新来”的说了几次“写那不挣钱的小说有啥意义?还不如让我爸去广告公司写广告语,有可能挣到钱。”女秘书也是时不时地冲着我说,“不要眼睛了,就知道写,写的啥名堂?有钱吗?”
也许是继承了父亲的传统思想,一个男人只有把日子过好了才可以去干别的娱乐的事。例如看戏喝酒打牌钓鱼或者是旅游。我一直想日子好了,不用努力挣钱了,可以为爱好而付出了;可以不管不顾地写小说了,多少次远离了人间烟火,走进自己虚构的故事里,时哭时笑地陶醉在虚无缥缈的世界,只有大的开支出现,我才突然醒悟过来。
我是那样愧疚自责地从写作的阵地慢慢地退了出来,久久地看着前进路那长年累月陪伴我却从来不语的梧桐树发愣。那一刻我告诫自己,明亮,你是一个日子里挣扎的人,不要痴心妄想改变自己的活法。说完我回到了日子里,忘却了小说里割舍不断的情爱细节和主人公内心深处的煎熬。马路对面的烟囱似乎在嘲笑我的弱智和神经兮兮,它仿佛在不断地晃动着,随时会倒塌下来,我的心那一瞬间其实已感到了它的轰然倒塌。
我多次给孩子说,爸写作就是找个乐!也没那红了火了的才气!爸还会努力为这个家挣钱的,这是爸的责任。我也对女秘书多次说,我不烟不酒不牌,就一个爱好,写一写文字,不会影响家里收入的!多年来,我在日子和文字的王国里穿梭着,虽然没写出好的文字,但我确实收获了许多快乐。
我只感到日子的艰难,并没觉得写作的疲惫。时常望着前进路梧桐树上空的那一片天对自己说,无论世事多么沧桑,努力把日子过好,把心里的话儿娓娓道来,钱永远是不够的,心里的话绝对越说越少,在有限的生命里,把自己想对自己说的,对这个世界说的,全部尽量说完。
没有人不向往鸟儿的生活。可有多少人又能像鸟儿一样地活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趴在梧桐树枝上,它们在交流着什么?城市的楼为啥越来越高?人们都匆匆忙忙干什么?我看着那没有忧愁的麻雀,我在傻傻地思索,它们知道吗?房贷车贷连买手机也可以贷了,人的世界就是一个努力挣钱又贪婪花钱的王国。许多人的人生就是一个挣钱花钱的过程,人没了信仰和精神追求,一瞬间,变成了金钱主宰一切的世界,而我也是一个在金钱世界里挣扎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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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郭明亮,笔名,南塬人家,陕西省渭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生于沋河川,靠吃东坡的麦子长大成人。已步入不惑之年。漂泊于城市,认识的人多与我说话的人少。孤独寂寞了一个人经常喃喃自语。在手机里写说说和娱乐小说。一个专写平凡人故事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