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鹏:送儿千里上大学
送儿千里上大学
文 /黄晓鹏
“爸:我已经长大了,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很好。回去的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每当我读到这条儿子发给我的短信,眼前就不由清晰地浮现出送儿千里上大学时的一些情景。
那天早上6点钟,我们一家都起床了。天空阴阴的,飘着零星小雨。当我与儿子拉着行李箱走出楼道时,妻已探身窗外,仍絮絮不止地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咔嚓!”儿子举起手机给妻照了一张相,把妻子那不舍和叮咛定格在了手机里。
出门真不容易,没有想到坐火车得提前1个小时排队等待。候车大厅里熙来攘往,人声嘈杂。等车的人们摩肩接踵,拎着大包小袋拥挤着,好像患了恐慌症一样。也有坐着的,蹲着的,还有个别插队的,都焦急而耐心地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终于进站了!我与儿子随着人流小跑着上车,上气不接下气。找定座位,手忙脚乱地安排好行李后,才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座的是一个年轻姑娘,对面是三位男青年。听谈话,他们也是大一新生,是约好一起上大学的。
沿途的风景秀美多姿。特别是过了秦皇岛之后,一座座雄伟壮丽的高山连绵不断,如元代黄公望画的巨幅《富春山居图》一样,令人陶醉其中,赞叹不已!晚上,一望无垠的原野上万籁俱寂,火车内灯火通明,火车如一条发光的长龙,轰隆隆地在银白的月光下风驰电掣地蜿蜒飞动。
快到了,快到了!我与儿子不由激动得站了起来。在夜色中,在灯火辉煌处,一幢幢高大美观的俄罗斯式建筑迎面扑入眼帘。是的,这就是距家3000多公里的哈尔滨,这就是一家人日里夜里热烈谈论了3个多月的“东方小巴黎”!
忽然,儿子的手机铃声响了。通完话后,儿子兴奋地说,是D大学的电话,问他今天能否报到,有校车接送。我的心里暖暖的,有些放心了;儿子更是雀跃不已,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叮叮——”哦,是妻发来的短信:“把东西整理好,别忘了拿。如果校车走了,坐出租车安全。”
走出车站,便看见有2位高个子戴眼镜的男生举着D大学字样的牌子。寒暄过后,他们热情地说等人到齐了就走。大约10分钟后,满载着来自天南海北的学生及家长,三辆豪华崭新的校车向D大学驶去。
进校后,和《致青春》电影里刚开头的镜头几乎一样,长长的林荫道上挂着“热烈欢迎新同学”“人生若只如初见”等横幅。虽然已近23点,仍有一大群学生举着“土木工程”、“交通运输”、“企业管理”等各专业的牌子簇拥上来接人。有3个学生是负责接儿子的,他们一边抢着拿行李,一边低声商量着怎样安排住宿……
第二天上午,在一位学长的全程陪同下,儿子的报到很顺利。中午吃饭时,儿子好像突然长大了,跑前跑后地给我端饭倒茶。下午,分别的时候到了!看着儿子略显憔悴的脸庞、忧伤不舍的眼神,我狠狠心,强颜欢笑地和他挥挥手告别……
把儿子一个人留在中国的最北方了!不知道他以后是否会照料自己?生病了怎么办?是否会遇到各种困难……一股酸楚之情如滔天巨浪涌上心头,我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雄鹰,要想振翅辽阔的天空,就要离开父母的怀抱。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儿女的成长,就是一次次与家的分离,自此,父母只剩背影,故乡只有夏冬。
【作者简介】黄晓鹏,河南新野人,中学教师,文章散见于《河南日报农村版》《教育时报》《作文指导报》《躬耕》《南阳日报》《南阳晚报》等报刊,工作之余,信笔涂鸦,喜欢一副对联: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