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德行要符合道的本性,那么道的本性是什么呢?四个字可以概括

关于人性,儒家和道家的思想观点有所不同,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态度。

道家对社会中的伦理道德标准持否定态度,他们抛开社会中的伦理道德与善恶是非,直接从自然大道出发来研究人性,因而提出了与众不同的人性论。

道家认为,人性来源于道,道是素朴自然的。因而人性也当是自然素朴,浑然天成的。

老子认为,世人讲人性,往往都好执其一端而不见其整体。

那么什么才是人性,怎样才能完整地诠释人性呢?

老子从宇宙生成的角度展开了对人性的分析。

老子认为,人及天地万物都产生于道,道是天地万物的本根,也是世间最高的法则。如老子所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也就是说,人要效法地的法则,地要效法天的法则,天要效法道的法则,而道超乎于天地万物之上,是宇宙间的终极因素,它所要遵循的不过是它自己的法则,这法则就是自然而然,道以自然为归,而人又以道为归。

所以人所应具的本性只能是一种自然素材的本性。

这种本性在老子看来才是最完美的本性,而这种最原初和完整的本性在俗世之中只有在婴孩那里才可以找寻得到。

老子说:“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博。……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

这段话是在盛赞婴儿之德:

毒虫不刺他,猛兽不抓他,猛禽不搏击他;他虽然柔弱,但手里握一个东西却很牢固;虽然不知男女之事,可小小的生殖器却翘得高高,因为其精气旺盛;整天啼哭,嗓子却一点都不嘶哑,因为其心平气和。

在这里,老子用婴儿的状态,说明了人之本性的原初状态,这种状态天然自足,也是人性最完美的展现。

因为,孩提之时,天真烂漫,还没有遭致社会的污染,所以观察婴儿的状态,也就最能了解人性的本然状态。、

而世间一切礼义道德、智慧、文化,非但不是衡量人性的标准,反而是破坏自然本性的产物和社会动乱的根源。他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又说:“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在老子看来,礼义制度正是忠信浇筑的标志,社会动乱的开端,而智慧又是伪诈的根源。

因而,老子主张消除仁义,废弃道德,见素抱朴,回归自然。

在老子看来,人们只有否定仁义,推重淳朴,执守简素,才能保守自己的德性,国家才能得治,社会才能安宁。

老子的人性论,实际上包含两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的人性就是婴儿所表现出来的人性,这种人性是人的本然之性或原初之性。这种人性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共同的,从世俗善恶的角度是不能加以判断的,因为它既不是世俗所说的符合仁义的善,也不是世俗所说的违背礼义的恶。

第二层次的人性是现实的人性,这种人性有善有恶,有高有低,但本质上都是残缺不全的人性。

老子这种人性论主张,有一定合理因素。

可以说,道德教化历来都是一种行之有效的统治手段和精神枷锁。因此,对当时道德说教的抨击,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们对虚伪道德的义愤。

然而,这只是一个方面,道德同时也是人类自然认识和长期交往不断进化的产物,是维护和处理人际关系不可或缺的手段,是衡量社会文明进步的一个重要尺度。

全盘否定道德会把人重新引回蒙昧野蛮的时代。

庄子人性论,基本上与老子相同。

庄子认为,万物皆得道而生,故其本来的状态就是最完美的状态。依此本性生活,就是最为理想的生活。所谓“至正者”,就是“不失其性命之情”。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野鸭的脖颈虽短,给其续一截它就忧愁;白鹤的脖颈虽长,为其截一段它就悲哀。人也一样,他的天性中有什么,就让他自由发展好了。

遗憾的是,人总是在本性之外附加一些东西,或者用外在人为的东西来伤害人的本性,致使人生活在痛苦之中,庄子说:“是夫待钩绳规矩而正是,是削其性者也;待绳约胶漆而固者,是侵其德者也。”

与老子一样,庄子也认为,所谓名利、仁义皆非人性本来具备的东西。人们追求它们,就会丧其本性,陷入痛苦。

所以庄子主张抛弃仁义道德,功名利禄,回归到人类原初的状态之中。

庄子的人性论,在总体上是一种消极的人性论,但其中也包含着积极的社会批判精神。在阶级社会,伦理道德都是一定阶级的伦理道德,都是为特定的阶级服务的,在这些伦理道德之中确实也包含着一些压制人和束缚人的因素。

庄子对仁义道德的批判,渗透着对社会底层广大民众的关怀与慈爱,渗透着对那些用仁义道德装扮起来的统治者的蔑视与愤恨。

对于儒墨所大力张扬的仁义道德,道家进行了抨击与批判。

有人就将道家的伦理观视为反道德主义或道德虚无主义。

事实上,这是不正确的。因为道家所反对的道德只是儒墨所言之道德,而这些道德在道家看来只是道德的一部分,即“下德”。而对于所谓“上德”,道家非但没有拒斥,反而是热情讴歌的。

在道家那里,他们将道德划分为了“上德”与“下德”。所谓“绝仁弃义”,不过是让人消弭执着于形式的“下德”,而进入到一种因任自然,置重内容的“上德”境界。

老子说:“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庄子也说:“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

这里,道家将道德区分为了“上德”与“下德”,对于下德即儒墨所言仁义礼智,他们认为这些所谓的道德不过是“上德”遭到破坏的产物和引发社会混动的根源。因而主张坚决否弃。而对于“上德”,道家则是进行了热情的宣扬。

道家认为,道为天下之母,是天地万物包括人类社会产生和发展的总根据,

而德是道的具体表现和功能效用。

老子说:“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器成之。”

就是说,道是世界万物的总根源,而德则是具体事物的内在本性和依据。就人类道德生活而论,道是规律法则,是总的价值目标,德是德行品质,是个体成员体道行道过程中所达到的境界和水平。

正是因为道生万物,德畜万物,所以天地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道家非但不是道德虚无主义者,反而成了“尊道贵德”论的宣扬者。

这种“尊道而贵德”的价值诉求从伦理学的角度来看,就是要求人们的德行符合道的本性,而只有符合道的本性的德行才是真正的德行即上德。

那么道的本性又是什么呢?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庄子也曾言:“无为而尊者,天道也。”

在道家看来,自然无为是道的最大本性。

因此,天地万物都要以自然无为为其法则,而以自然无为作为人类处事原则的行为便是真正的道德行为。

道家认为,人的行为只有符合于道,亦即符合人性之德,做到虚静无为,即无知、无欲、无私、无为,才能使人人各得其所,天下归于安定。

如老子所言:“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就是说,圣人和百姓都以无为为其德性,天下也就相安无事了。

老子还进一步把这种无为之德称之为“玄德”:“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道家所谓的玄德、至德、上德笼统而言即指无为之德。具体表现在无知、无欲、无私、柔弱不争、谦恭居下。

道家推崇的这些德行,可以说是其以无为为主导思想、从当时的生活经验和政治斗争的教训中概括出来的,渗透着浓郁的辩证思维,展现着深刻的伦理智慧。

对这些品德的批判和改造,对于提高我们的思想境界将会大有裨益。

对于解决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矛盾冲突也将提供积极的借鉴与启示。如就“不争”来说,如果处于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对敌人一味地好胜逞强,就会遭到损害;或者处于胜利的情况下,骄傲自满,定会引向失败,正所谓骄兵必败。就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言,不争个人名利,不居功自傲,也是一种美德。

道家非但不是反道德主义者,反而还是道德的强烈的张扬者。

在道家看来,真正的至高无上的道德,是一种比置重于表象之德或形式之德的“下德”和华而不实、伪而不真的“俗德”不知要高出多少倍的纯正之德。如果说世俗的道德是一种在道德的名义下带有许多使人类道德堕落的因素,因而是一种包含着许多不道德因素的道德,那么道家所认定和追求的道德则是一种看似不道德而实则真道德的道德,是一种重质轻义、重内容轻形式因而流弊少的道德。

道家从超道德主义出发走向的恰恰是心目中理想的真正道德之路,是一种通过摆脱形式而朝向实质的道德。不恣意行事,不拨弄是非或矫揉造作,而是超越主观的执着与专横的判断,依循自然的法则立身行事,其行为如行云流水,义所当为,理所应为,追求而不要占有、贡献而不要索取,旨在净化人类道德心灵,提升人类道德境界。

这种道德观,对于构建一种视域高远、格调清新的伦理思想体系,无疑具有重大的意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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