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真与假
真与假
——阴阳思辨系列随笔之一
艾平||湖南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年少时读《红楼梦》，隐隐的觉得这副对联很像偈语，颇有玄机，高深莫测，透着一股子禅意。彼时的我理解能力有限，似懂非懂，不明就里。历经几十年之后，方悟出个中的些许奥妙，顺便为今日真假辨作一点铺垫。
曾经在张家界欣赏过亦真亦幻的云海，波翻浪涌的，堪称世间少有的奇观；你道它假吧，亿万年前这里确实是一片浩瀚的海洋。也曾听说蓬莱仙境出现过的海市蜃楼，车水马龙的，好像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城市；你当它真吧，它的存在只能以分秒计。想来，世事之真假，就如魔术大师的杰作，一双惯于移花接木的上帝之手，蒙蔽了世人无辜的眼睛。
是啊，不必太奇怪，云遮雾罩的现实世界正在失去越来越金贵的“本真”。当假以真的面目示人，考验的不仅是智商，还有火山即将喷发前的耐受力。不信，请接着往下瞧……
若问近年来哪种传媒最火？答案一定是自媒体、低门槛的短视频。抖音快手火山，一个个热得发烫，红得发紫。几乎与此神同步，各类题材热点频现，炒作狂潮随之登峰造极。大家也许还记得，几年前，“流浪大师”沈某的短视频在高峰时点击量破2亿，其也因此登上了央视《新闻周刋》的封面人物。沈某何许人？缘何一夜之间成了网红？带着这些疑问，笔者开始留意此前的有关报道。视频资讯中这位蓬头垢面的拾荒老汉，论世事评时政侃侃而谈，动辄引经据典，不时妙语连珠，仿佛有几分“大师”风采；而与其相关的离奇故事不胫而走，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王……在广泛搜罗各方消息做足一番功课之后，笔者得出结论：这是一则彻头彻尾的假新闻。因为沈本人都有点hold不住，他说自己虽然精读了几本古书，但学问还远远不够，配不上“大师”这个称谓。因此，这件轰动一时的社会热点新闻，只不过是媒体（包括野马般的自媒体）“自嗨式”炒作的又一次集体狂欢！
坊间有一句流行语：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流浪大师”是个好噱头，不但足够吸睛，而且撑得起流量；所以，才有人愿意拿出千元以上的票子来“收购”哪怕只是区区几秒的一条视频。主角沈某也从一夜爆红中获益良多，完成了从蓬头垢面到西装革履的华丽转身。据说后来他开起了直播，日进斗金，活得挺滋润。此番炒作，多方共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至于孰真孰假，有那么重要吗？
无独有偶。咱们的大A股时不时摊上点大事。先有白马明星康美药业因“会计差错”导致帐本上的300亿货帀资金不翼而飞；后有长线牛股“康得新”122亿现金被大股东一个“上转下划”的关联账户直接“顺走”；加上一地鸡毛的年报业绩，数百万非著名散户顷刻间被滚滚天雷炸得粉身碎骨。疯狂的财务造假，附带上市公司“董监高”肆无忌惮的遮掩，致使“黑天鹅”到处乱飞，命运多舛的中国股市一次次选择掉头向下，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直播带货是当今商界炙手可热的新宠。可是一位大神级的主播偏偏就玩砸了：其所代言的一款品牌燕窝，非常遗憾地被检出蛋白质安基酸含量为零，纯属蔗糖水勾兑出来的假货……
青睐真品、追求真理、渴望真情，是人类共同拥有的美好愿望。但是愿景和现实相距太远，果然是世事难料、真假难辨。“真”指的是事物的本来面目；而“假”则是真的对立面，是鱼目混珠的以次充好，是坑蒙拐骗诱人上当的各种套路，是人世间的一切虚情假意。虽有“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一说，可真假边界已经变得愈来愈模糊。轻易以“真我”示人被认为是傻子，而“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已成江湖上奉行的不二信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更接近于生活的常态。假话说三遍，最后连说假话的骗子自己都信以为真。蓦然回首，人们其实已生话在诚信缺失的危崖之下……
现如今，网购成瘾的年轻人，常常都要为自己的冲动埋单：好不容易“拍”来的东东，却发现与实体店里的陈列差异甚大。于是，对那些不称心的贴牌和假货只能一“退”了之。奈何退了买、买了退，来来回回的跑路费着着实实便宜了快递小哥。
躁动的古玩市场一派喧嚣。一不小心，中产阶级爱上了收藏。可毕竟隔行如隔山，免不了因眼拙而付出代价高昂的学费。偶尔出点“血”也还罢了，气不过的是在膺品丢弃前还要被文物鉴定师搜刮一遍。
接种疫苗被认为是预防一些传染病或其它病症最有效、最经济的方案之一。当某人被狂犬咬伤之后，很自然就会想到去防疫站打针。可事后才知哓，一种“长生”疫苗非但不能保你长生，弄得不好还会直接要了你的小命，想起来都后怕……
当有人承诺能为你提供融资服务，无担保、无抵押、贷款分分钟到账之时，只要你接茬，你就很有可能被“套路”。而一旦入套，你前半生的积蓄有可能分分钟被利滚利盘剥干净；而且只要稍有拖欠，就会面临武力胁迫，你的身家性命和家人从此不得安生。
话说一哥们娶了颜值担当的“仙女”做老婆，起初兴奋得到处撒狗粮，一时间幸福感爆棚。可当Baby出生后，却发现孩子的五官哪儿都长得不对。那男的怒发冲冠，学着宫廷剧中皇帝的做派，声色俱厉地质问女方：“你这贱人，到底有啥事瞒着朕啦？”戏精似的老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吞吞吐吐地回了一句：“皇上……息怒！臣妾有罪！悔不该婚前偷偷跑去韩国整容……”嗨，原来都是人造美女惹的祸，作孽啊！
记得那英有一首《雾里看花》，歌中唱道：“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世界看个清凊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别说是慧眼，就算把孙猴子的火眼金睛全给你，你也未必能把周边的方寸之地“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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