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祥哥走山

又是一个周末,一到傍晚我便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安:明天去哪浪费光阴?

打听了许多爬山群,竟然没有适合我的线路,距离太远、海拔太高、强度太大……于是我打电话给好久没联系的祥哥----每个周末必有行动的走山爱好者。他说第二天准备上山挖冬笋,就在城郊。

“0k,带上我”。我约了诗韵,又借了一个小锄头,说是跟着祥哥挖冬笋,其实只是找一个借口躲避雾霾,吸收新鲜空气、换换心情罢了。诗韵的想法也和我一样,纯粹是玩。

祥哥约了另外几位,把我拉进一个群,商定次日早上七点准时出发。

六点,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我起床,烧粥、煮蛋,并备上中饭。

六点半,收到诗韵微信:下雨,不想出门。

接着祥哥也在群里发言:活动取消。

执着的我在群里求助,如果活动取消,日子怎么混?

祥哥回应:我风雨无阻。

不甘心的我又极力怂恿诗韵,不要怕小雨。

七点钟,雨停了,云来了,天要放晴。诗韵同意出行,我又给祥哥打电话,希望取消的活动重新约起来。

祥哥开始忙活,确定交通工具、集合地点、集合时间,又是电话又是微信。

自私的我一直没有体会祥哥的辛苦,直至看到祥哥发微信群的信息:以后活动前的想法和决定在群里说,方便大家统一思想统一行动,。我一早在回微信、回电话、打电话,早饭都来不及吃。

我内心有愧呀!

八点半我们终于出发,一车五人奔向目的地。

祥哥把起点定在白沙庙。停好车,跨过庙旁的小溪,迈向一些老旧的石阶。走着走着便到了盘山公路,再往前是栖真寺。

“怎么回事?不是挖笋吗”。我们问祥哥。

“因为有几位没有来过栖真寺,顺道参观参观,这可是一个好景点。”祥哥说。

“好呀,祥哥真贴心,林间竟然藏着有这么古老的寺庙,了不起。”诗韵指着大雄宝殿深深地惊叹。

寺庙的房子一进连着一进,总共有十几幢,古树、连廊、崖刻……我们细细观赏。

“这个寺庙名气还是挺大的,全国两部半的经书,这里存有半部。” 祥哥犹如一位导游。

转过寺庙的后院,呈现在眼前的是上山通道。我有些吃惊,几年没来,宽阔崭新的大台阶代替了荆棘丛生的羊肠小道。

“这可是'官方通道’呀。” 祥哥又开始介绍,“政府近些年在这个古道举办毅行越野赛,为了方便选手,为了安全,所以花巨资修建了这条道路。这次带你们走这条路,休闲并安全,我们还是多走走路、爬爬山,挖冬笋等会再说吧。” 善解人意的祥哥满足我们的游玩、观景、挖笋的愿望,大家各取所需。

跟在祥哥后面,野果摘摘,风景看看,走走停停,吃吃零食,聊聊天,惬意舒适。约摸半小时就到了一个小山顶。山顶往右,平路横向行走十分钟,我们左转进入高眉村古道。松针铺的地毯,软软绵绵,走起来毫无费力,上顶,下坡,横穿,约一个小时,来到高眉古村,

看见竹林,祥哥他们开始了挖冬笋的行动。竹林落在一个山坳里,阴暗、潮湿、肮脏,乱石杂物遍布其中。地面的泥土,早已被前期挖笋的人撬过好多遍,高低不平,坑坑洼洼。我用肉眼扫描一遍,发出了问号:“哪里看得到,哪里挖得出深埋在地下的冬笋呢?”

祥哥弯下身子,拿着小锄头,一锄头一锄头掘下去。我随便拨拉了几下就放弃了。按祥哥的说法,挖笋有也没什么诀窍,要的是勤快,坚持,挖着挖着,说不定哪里就冒出来了呢?当然也要学会观察,看看边上的土,有没有松一点的地方,冬笋也许会藏在下面;如果很结实,很硬的地面,或者是悬崖般垂直的地底下是找不到冬笋的。

过了一会,满堂他们也从后面追上了,挖笋的队伍更加庞大了。大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祥哥他们挖出冬笋。

我累了,想找一个干净处地方坐下休息。

这是一个废弃的山村,几幢房子零星分布在野草和枯树中。走近一个破旧的房屋,门开着,门上一块铁皮门牌,“五好家庭”几个红字赫然在目。房子塌了,瓦片溜了,还剩几片挂着,木梁悬空倒挂,摇摇晃晃,地上堆着烂了一半的腐木,一张桌子,一只水缸,两个酒瓮,一个破篮,三只破鞋,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唯有一个干净的石门槛,容我坐下。

门口是田,前面的杂草地长着一棵芙蓉树,绿叶衬托着两朵芙蓉花,一紫一白,争相斗艳。边上是一大片罗汉松,绿色苍翠,形势喜人。田下是路,路下是溪,溪水清清。

我和诗韵用溪水洗手,然后坐在田埂,吃面包,吃水果。远远望着祥哥他们挥动锄头的身影,我好像回到童年,那时大人们在田间干农活,我则在田边玩耍嬉闹。

“挖到了,挖到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厉害的祥哥终于在一个空隙间找到一株大笋,足足有八九量。

“我们回去能放个笋汤咯。”草草和满堂呵呵大笑,炫耀着仅手指粗的小笋。

不管收获多少,开心最重要。

吃完午饭,时间尚早,计步器显示步数也只要一万多,祥哥建议再翻越一座山,我们便往焦坞古村行走。

“谈谈走山的历史,以及为什么选择走山?”我问祥哥。

“大概有二十来年了,如果频繁来讲(每周末坚持)则有十五年了;以前我有鼻炎,失眠-------困扰我、影响我生活质量、又不能根治的-------毛病,这可不是小问题,鼻炎不能根治会引发咽喉、大脑⋯⋯”

祥哥娓娓道来,就像一个医学专家,给我们普及了一堂鼻炎知识专业课。祥哥说他当年遍访名医,想花二十万人民币根治鼻炎,无果。他坚持走山,鼻炎自然治愈。现在身体健康,各项指标正常,吃得下,睡得香,精神好。

因为走山,北山山系,上百座山的每一个山头,每一个山坳,每一个山脊,每一条小溪,每一个山村,他都了如指掌。不管当地驴友,外地驴友,都请他当向导。

做任何一件事,坚持最重要。我由衷佩服祥哥。

“祥哥还是某民间户外救援队的核心队员,有驴友意外迷路或者大型毅行活动需要他。像十月份这次15公里毅行比赛,选手八点才开始,祥哥六点就要出发,在分叉路口提供帮助。这些活动没有报酬且充满危险,靠的是祥哥个人的专业水平和热血心肠。”草草很了解祥哥,在边上插话。

聊着聊着,天突然下起了雨。

“我们抄近路吧。”祥哥反应极快。

“嗖嗖嗖。”我们踩着树叶,用15分钟的加速度来到了山脚,终于赶在大雨之前到达安全区域。

“你不知道吧?祥哥还是一个有情怀的诗人呢!”陈晓又告诉我一个秘密。

果然,对于今天的行动,祥哥早已作诗一首:

晨怕雨欲去还休

看天晴再生起意

呼朋唤友五个人

一路向东六洞山

慢悠悠指东划西

欣欣然谈天说地

高眉村偶遇满堂

毛竹园乐挖冬笋

午饭随便吃点

神仙本就不饥

晓明一瓶好酒

众人十分逍遥

吉人自有天相

归途才下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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