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追梦．圆梦的艺术典型 ——张梅梅长篇小说《梦圆南粤》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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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梦．追梦．圆梦的艺术典型
——张梅梅长篇小说《梦圆南粤》赏析

作者：陈南先（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文传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

近日惠州白天鹅口腔医院院长张梅梅女士的长篇小说《梦圆南粤》由南方出版传媒.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这是作者继《中国女兵》之后的又一部长篇力作。

这部小说真实地再现了一位转业军人下海创业的经历，这是一部唱响主旋律，传播正能量的长篇小说；这是一部反映军人退役不褪色，建功新时代的励志小说；这是献给我国改革开放40周年和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一份厚礼；也是身处粤港澳大湾区腹地惠州文坛的一份荣光。《梦圆南粤》是追梦人圆梦的文学再现，是丑小鸭蜕变为“白天鹅”的艺术写真。

一、内容丰富，人物鲜活

《梦圆南粤》内容丰富鲜活，通过章梅梅的艺术形象，再现了改革开放前沿南部中国的社会风貌。小说以时间为经，为空间为纬，主要描写了女主人公海军中校军医章梅梅从1989年退役下海，到2019创业成功的个人经历，从南京坐轮渡到武汉，再从武汉坐火车到广州，从广州到海边小镇碣石，再到惠州淡水的创业过程，30年来的时代风云跃然纸上。小说还穿插追溯了主人公此前的峥嵘岁月，如1976年在唐山大地震中的生死救援，1977年修建南疆铁路的救死扶伤，以及1979年自卫反击战中经历的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章梅梅的丈夫赵毅民就是在自卫反击中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小说也写到了“文革”中父母受迫害、自己受欺负的难忘经历。她是的高材生，毕业后留校当过老师，她有着那样辉煌的经历，因此她下海从医创业过程中是从不退缩，她一次又一次地攻坚克难，一次又一次的逢凶化吉。她是一位女能人，同时也是一位充满柔情的好医生、好妻子、好企业家。

小说成功地刻画了一群栩栩如生的人物。小说的主人公章梅梅孤身一人来到碣石，从抢救渔民华仔、医治港商吴老板、治愈公安局翁局长等人的疑难杂症等病例以后，她打开了在那里的行医局面。由于理念不同，她与陈老伯一家合作分裂，陈老伯家把她看作是“招财猫”，而章梅梅是要把诊所不断做大做强。合作破裂以后，她另起炉灶，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遇到了许多困难，也得到了当地许多好心人的帮助。四年以后，她离开碣石来到惠州市惠阳区的淡水镇，经过二十多年的艰苦创业，终于实现了从牙科诊所——牙科专科门诊部——白天鹅牙科医院的远大理想，从十几平方米的口腔诊疗室，到如今几万平米的口腔医院，由当初一个人单打独斗，发展到如今几百人的团队。医院拥有口腔内科、口腔修复科、口腔外科，还成立了一个新的科室——口腔正畸科，因为现在的许多孩子需要进行牙齿矫正手术。在碣石镇的日子里，他治愈了许多唇裂患者。他对症下药，灵活医治，大人唇裂用局麻，小孩唇裂做全麻。除了修补唇裂，她还做了许多面部外伤和颌骨骨折手术。在碣石，她成了一位家喻户晓的名人。离开碣石的时候，送别的队伍浩浩荡荡，人们送了一程又一程，一位普通的医生能得到当地百姓这样的爱戴，她感到由衷的欣慰。章梅梅是一位医术精湛、妙手仁心的好医生、好院长。

陈天宇是小说中，另一位给人印象深刻的重要人物，他是一位用知识报效祖国的优秀海归博士，一位成功的企业家。他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深圳创办了医药公司，并任公司董事长。其公司的一大主要产品，即女性生殖养护品牌——“雪莲贴”。后来，他又创办了山泉水厂。更浪漫是，他创建了集旅游、休闲、餐饮、住宿、生态种植为一体的梅花山庄。章梅梅小时候非常迷恋好莱坞经典影片《蝴蝶梦》，有时连看两场，她当时有一个奇妙的想法：要是有一个山庄该多好啊。为了满足章梅梅的愿望，陈天宇投资建设了这样一个山庄，并且命名为“梅花山庄”。他和章梅梅都是军队大院的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用情专一，经过一番曲折的经历，与章梅梅喜结连理。章梅梅劳累过度，患了甲肝疾病以后，陈天宇放下企业事务，请假精心护理，让章梅梅深为感动。她说：“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用一生的爱来回报你。”陈天宇是一位既有英雄气概，又有儿女情长的好男人。小说对新疆八一农科所的所长、当年修建南疆铁路的铁道兵连长王大海，虽然着墨不太多，但也给人很深的印象。小说还刻画了章梅梅军队大院的一班发小的人物群像，如周莉莉、葛立军、宋建国等。《重返北大荒》一章中的岳小芳以前一直暗恋陈天宇，她临终前的愿望是想让陈天宇陪她去北大荒走一趟。陈天宇与章梅梅商量以后，实现了岳小芳的遗愿。这样的场景设置，让人看得荡气回肠。真是通情达理的章梅梅、有情有义的陈天宇、痴心不改的岳小芳。小说以章梅梅孤身一人南下创业为主线，以章梅梅和陈天宇的爱情为副线，精心讴歌了人间的友情、亲情和爱情。

二、环境独特，色彩传奇

《梦圆南粤》形象地再现了“天上雷公，地上海陆丰”的陆丰碣石镇一带的乡风民俗。海陆丰地区包括海丰、陆丰、陆河三县，是现在汕尾地级市所辖之地，是革命烈士澎湃的故乡，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共领导的重要革命根据地之一。碣石，古称石桥场，它位于汕尾市陆丰市东南部沿海的碣石湾东侧，是陆丰市的三个中心镇(碣石镇、甲子镇、南塘镇)之一，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1927年10月23日傍晚，参加南昌起义的起义的主要领导人周恩来、叶挺、聂荣臻在这里登上小船，与风浪搏斗、辗转颠簸，终于到达香港，踏上新的革命征途。明清以来，这个地方都是一个重要的军事要塞。

碣石镇是一个儒释道三教汇集之地，有很多独特的风俗民情。陈阿公把诊所开业的日子定为七月一日，说“七一”与“奇迹”相谐，预示着奇迹定会发生。在那里，人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求签问佛祖，甚至看病也要问佛祖。农历七月十五那天，大街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座用纸做的精美的帐篷，里面摆满了用纸做的床、凳子、脸盆、衣服、被褥、手表等生活用品。祭祀的桌子上摆满了做好的鸡鸭鱼肉，并摆成很特别的形状或图案，猪头和羊头的嘴里还塞着苹果。在鬼节，他们诵经做法，有的超度孤魂野鬼，防止他们祸害人间，有的祈求鬼神帮助治病或保佑家宅平安。那里民风彪悍，乡民求神拜佛，禁忌多多，他们敢闯敢干，他们知恩图报。华仔被章医生治好以后，他们要为章医生“扬”，大队人马敲锣打鼓，舞狮队、唢呐队紧随其后，看热闹的群众前呼后拥，他们手中拿着用金纸和银纸做的金花和银花吹吹打打。游行队伍围绕着整个碣石镇走一圈后，来到章梅梅的诊所楼下。放完鞭炮以后，被治愈的那个华仔，双膝跪在章梅梅的面前，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他们还给章医生送上了茶、烟、红包等礼物。他们拜师求艺时的虔诚举动，也令人难忘。那里宗族势力比较强大，以儒家基本理念为精神的乡约族规既是宗族自治的主要手段，又是宗族成员的行为规范。陈老伯故意拖欠章梅梅的工资，损坏她的医疗器械，这个纠纷就是在陈氏老族长的调节下，才顺利解决的。真是“歪江湖，正道理”，当地的老百姓虽然彪悍无比，但是还是蛮讲道理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里的乡风民俗之所以独特，是有原因的——“海陆丰封闭的地理环境、不可避免的自然灾害、相对落后的交通、远离政治文化中心、自成体系的潮汕方言、知恩图报的质朴民心诸因素应当成为该地区祀神习俗香火持续不断、并能在新世纪之初旺盛起来的主要缘由。”^①梅花山庄动工的时候，当地的村民告诉陈天宇，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要拜土地神和四方神仙。于是动土那天，工地上摆放了五样水果：香蕉为金条，代表财源滚滚；红枣代表红红火火；桂圆代表圆满成功；葡萄代表客源多；苹果代表平平安安。另外还有用金纸、银纸折成的元宝等。他们还杀了一只大公鸡，把鸡血洒在地上。之后，他们各自拿着一把系有红绸的新锹动土。这样的仪式多么隆重，又多么繁琐，但入乡随俗，陈天宇还是照此办理。

在碣石行医四年以后，章医生辗转到惠州淡水艰苦创业。当时有一个说法：“八十年代看深圳，九十年代看惠州”，《梦圆南粤》对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的惠州淡水、大亚湾等地的风貌进行了形象的展示。可以说，《梦圆南粤》是包括惠州在内的粤港湾大湾区文学上一大收获。

小说富有传奇色彩。比如在武汉游览黄鹤楼时，关于黄鹤的传说。陈天宇公司产品“雪莲贴”的药用来源——天山雪莲的神奇故事。传说中的雪莲，最大的神奇在于：能为练武之人增强数十年功力；能使双目失明之人重见天日；能使濒死的生命重获新生。由于雪莲的药用价值，让人们称它为“百草之王”。还有陈天宇在北大荒插队时，他带领一班人与群狼的生死搏斗、海陆丰等地明清以来抗敌御侮的故事，碣石镇玄武山、元山寺香客不断，那里有着许多美妙的传说等。

三、张弛有度，抒情味浓

小说在结构上比较紧凑，同时又张弛有度。它以章梅梅的活动为聚焦点，

笔墨集中。但是作者写起来有张有弛，一点也不显得呆板。比如，在碣石镇紧张的行医过程中，暑假来了，妹妹章晶晶、妹夫把她的儿子赵继民带到她身边来了。章梅梅这时，半天行医，半天休息。她陪着亲人一起在海边游泳、在山上赏景、在餐馆品尝当地的海鲜美食。小说叙事中的“闲笔”，是指“叙事文学作品人物和事件主要线索外穿插进去的部分，它的主要功能是调整叙事节奏，扩大叙事空间，延伸叙事事件，丰富叙事内容，不但可以加强叙事的情趣，而且可以增强叙事的真实感和诗意感。”^②人们常说“闲笔不闲”，就是这个道理。再如，梅花山庄完工以后，章梅梅和陈天宇在各自安排好自己的工作以后，为了缓解身体累、心也累的疲劳综合症，他们住进了山庄。他们白天登山、游泳、散步，欣赏着优美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晚上，他们唱歌。跳舞、看电影。他们俩每天睡到自然醒。他们喝着山泉水，品着山庄的茶。十多天过去，他们的身心也完全恢复了。

小说里设置了陈天宇陪同章梅梅去云南屏边烈士陵园，祭奠丈夫和其他烈士的情节。笔者认为，扫墓这个情节非常合理，章梅梅在接受陈天宇的爱之前，一定要到赵毅民的墓地去看看。作为医学博士的陈天宇心里很清楚，只有让章梅梅把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伤痛倾泻出来，才能治好她的心病。笔者不禁想起另一件事情。1959年2月，毛泽东的长子毛岸英牺牲八年多以后，他的妻子刘松林和她妹妹邵华一起去朝鲜桧仓为毛岸英扫墓。此后在毛泽东主席的关怀和劝说下，刘松林重新组织起家庭，幸福愉快地生活。自从云南扫墓回来以后，章梅梅的心结打开了，人也变得活泼开朗了，她才开始接纳陈天宇。

小说语言优美，抒情味浓郁。小说中的音乐描写很成功，比如陈天宇在新疆考察雪莲的生长状况时，作者写到了电影《冰山上的来客》的插曲《冰山上的雪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怀念战友》。在云南旅游时，小说写到了颇具云南地方风情的歌曲《马铃儿响来玉鸟唱》《蝴蝶泉边》等。重返北大荒以后，在饭店的包房，陈天宇专门为岳小芳点唱了一首反映知青生活的歌曲《小芳》，他自己唱得泪流满面，在场的人听得泣不成声，这很符合当时的情景。在白天鹅口腔医院大楼落成的时候，在梅花山庄，作为丈夫的陈天宇为妻子章梅梅深情款款地演唱了一曲《一剪梅》——“……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歌曲很有韵味，又巧妙嵌入了章梅梅的名字。德高望重的周教授，85岁高龄去世后，遵照他的遗愿，不放哀乐，而放他生前爱听的加拿大民歌《红河谷》。小说中描写中外歌曲的地方有十几处，都写得都很贴切，与故事情节紧密相连。

有些段落，文字优美犹如抒情散文，如“在观音岭下的黄金海岸线上，遍布奇礁异石，那奇峰兀起、层层叠叠的礁石形状各异，千姿百态，有如飞禽，有如走兽，变幻万千”，“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大海，蔚蓝色的海水被海风吹得哗哗作响，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海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第40页）在梅花山庄休闲时，陈天宇身着练功服，手持长剑，只见他“时而如金鸡独立，时而如青龙出水，一把长剑在空中舞出朵朵剑花。剑花时疾时徐，疾时如暴风骤雨，飒飒作响；徐时如林间幽泉，寂寂无声。”（第223页）这样的文字既有画面感、动态感，又充满浓郁的抒情味。

结语

2012年11月29日，在国家博物馆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向全世界庄严宣誓：“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中国梦是国家的梦，民族的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梦。

2018年7月2日，新一届团中央领导班子成员集体谈话时强调，青年一代要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他勉励广大青年要紧紧围绕、始终贯穿为实现中国梦而奋斗的主题，让广大青年敢于有梦、勇于追梦、勤于圆梦。《梦圆南粤》的主人公就是一位有梦、追梦、圆梦的艺术典型，是一部让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富有现实意义的作品。

《梦圆南粤》是一部优秀的传记文学。传记文学的基本方法是以传主为中心人物，以中心人物为视角来结构作品。一部优秀的传记文学要做到四点，即:“要写真传神、要刻画时代、要用文学技巧、要有系统程序。”^③笔者认为《梦圆南粤》完全做到了这四点，这是一部围绕着主人公有梦、追梦、圆梦而不断打拼的长篇小说。

顺便交代一下，《梦圆南粤》的作者张梅梅院长从毕业以后，通过不断的学习，从硕士到博士，从军人到企业家，实现了从军人到企业家的华丽转身。她是与时俱进的典范，她是自强不息的楷模。

感谢阅读

注释：

①廖子璇：《和谐社会共建中祀神习俗及其社会心理——以广东海陆丰为例》，《经济研究导刊》2012年第16期。

②王先霈、王耀辉主编：《文学欣赏导引》第156页，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7月第1版。

③辜也平：《论中国现代传记文学理论建构之流脉》，《山东师范大学学报》，2016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