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回老家

乡情散文：回老家

文：想起

　　秋天了，阴雨连绵，落叶归根。

　　我在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我好不容易有了五天的假期，想回老家住住，享受乡居的安然和惬意。

　　可是思来想去总是不妥：还要考专业方面的证；还要准备一下工作的事宜；还要去图书馆借几本书来充实自己……而哪怕回了家也太不方便，如今爷爷去世，父母在外地打工，老家空了，冷了，落寞了，屋里的锅碗瓢盆还有床木都应该蒙上厚厚的灰，光打扫就得半天。而且，老家也没什么粮食，它饥肠辘辘的，得我自己带东西回去煮。

　　综上想来，还是不回老家的好——唉，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连老家都难回了？！

　　我初中就开始住校，要一个月才能回一次。记得有一次放学，也是一个秋天，我从宝顶走回家（我的家离大足石刻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步程），一路山环水绕，风光旖旎，我不禁流连于景色之中，而渐至日暮。

　　日暮青山隐隐，虫蛙鸣鸣，鸟儿叫了几声也归巢，而我却还在赶路，当时心如寒秋里枯枝遍野，还有西风卷落叶。可是，我的内心仍然有一份温暖的光亮：我的母亲在家做好了饭菜，她在等我！我的心里就一直想着那所屋子，想着屋子里的母亲，想着母亲会做什么饭菜……想着想着，步子就更快了，走着走着，就到家了。

　　“怎么不坐车，走路回来！”母亲站在门口，见我到家了，就埋怨我。

　　“想走一走。”我回答。

　　“快进来吃饭！”母亲把我背上的书包拿去。

　　而我则奔去饭桌，饭桌上盖着锅盖。揭开锅盖，是腊肉炒洋芋、干笋炒回锅肉、茄子、虎皮青椒。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母亲叫我慢点儿，并且叫我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不然让她不放心……

　　整个初中母亲都在家照顾我和姐，可是到了高中，我考上了市里的中学，我们一家人就去了城市——爷爷除外，他安土重迁，不愿离开养他六十多年的土地，他要守在这里，等着子孙回来。

　　所以哪怕去了城里，有爷爷在家，高中、大学的寒暑假我都会花点时间回去。一方面是照看爷爷，一方面也觉得，有爷爷在，这老家就还有生气。

　　记得那时回去，都是和爷爷一起煮饭吃。一般是我烧火，爷爷煎炒，挑水和抱柴的事情我来做。记得有一次，几片拌好的粉蒸肉有些发酸了，我原本要扔，可是这个时候爷爷突然来了兴致，说要给我做顿好吃的。

　　于是爷爷叫我烧火，锅热后，爷爷把那些拌好的粉蒸肉放入锅里炸，边炸的时候边笑嘻嘻地和我讲这道菜的故事：

　　以前村里的人吃肉都不容易，老张家得了点肉，不舍得吃，结果在井里放酸了。老张想把它丢了，又非常舍不得，可是坏了的肉，吃了又怕伤身体，老张非常纠结。这个时候老张就叫爷爷（那时爷爷是村里掌勺的，凡逢人办酒席，都会叫爷爷去做菜），问这事怎么办。爷爷想了想，说好办！于是就做成粉蒸肉，在锅里炸，那粉蒸肉被炸得金黄金黄的，香气四溢，老张吃得差点把舌头都吞了，当然高温杀菌，老张也没有吃坏身体……

　　后来啊，因为肺病，爷爷走了……

　　老家从此就空了。

　　我们一家人在城市里有了房子，也在城市里打拼、生活。老家似乎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变成一个每年过年，才回去住几晚的旅店。

　　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觉得，城市终是漂泊处，不是安身立命家，我的家永远在那所小村，在那所红砖房子里。那里父亲在田土里勤劳地管理着菜园子；母亲从菜园子摘些果蔬，做成香喷喷的炒着香饭菜；吃饱后，爷爷坐在大门口休息;我就在门口前的地坝上玩耍，天上的星空闪耀，眼前的田野和小山丘，安静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