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童^O^大漠兰：画眉鸟说了一夜的话(外五首)
·牧月童^O^大漠兰·
画眉鸟说了一夜的话(外五首)
画眉鸟说了一夜的话
她说她的孩子找不到了
谁看见啦——
她从一棵大树飞到另一棵大树
小区里的大树很多
她飞来飞去
夏夜里黑暗朦不住她的眼睛
她告诉所有的画眉鸟
她的孩子找不到了
她甚至飞到阳台上
问早起的老奶奶
飞到平日里害怕的流浪狗跟前
不停地说她的孩子找不到了
她问所有熟睡中的小朋友
谁看见过她最漂亮的孩子
她说她的孩子白天就在她的怀抱
晚上她打了盹就不见了
一只松鼠听得流泪
而一只野猫暗地里偷着笑
“可怜的孩子你去了哪里？妈妈失去你就不能活！”
画眉鸟说了一夜的话
她不是在唱歌
她不是在唱歌
我把你举过头顶
孩子
你站在爸妈的眼前
你就是我们最优秀的苗
你生长在阳光下
成长在人间花园
你小小脚印是我们珍藏的印章
在你人生的春天
我们就牵着你纤纤手指
去认识麦子和花朵的重要
你在水里是最快乐的小鱼
游来游去但别吓着你妈妈
因为她担心你单薄的鳞被风划伤
太多的枝叶密布风景
我们找不到你最喜爱的色彩
从前走或高过旋转的风车
你就是我们最亮丽的风景
一片荒漠比人海洁净
我把你举过头顶
让第一缕阳光洒在你幼小心灵
在美与妞还没有找到自己位置
在邪恶与善良还没有左右分明
孩子，你就是爸妈闪亮的星星
你明亮的眼睛
就是真理的指南针
我们不能对你说出关于人性的黑
同样也无法让你明白光明的白
孩子
只有你长成一棵爸妈心中的大树
暴雨狂风甚至雷鸣电闪
都拿你当擂鼓呐喊的旗帜
那时
你娇傲地站在大地的胸膛
站成一棵祖国最需要的栋梁
一个人的村庄
春天还没有来
寒冷的风压低声音
横扫一条河面
过了河就是村庄
一个人的村庄
一个人的黑土地
粮食盛入米缸里
爱情一样凝固成亲情
天还没有亮
一个人披着月光
出了远门
风跟着去了
黑土地让出一条道
收不住的声音
击碎一个季节的痛
一个人的村庄
一个人的黑土地
荒在脚步声里
不动声色的月光
最后收起一个人的背影
倾听母亲与石头的精神
这是一块普通的蜂窝石
被父亲发现后
从遥远的天山带回家
母亲像她年轻时点种的样子
仔细地给石头身上洒水
而后，在石头的每个小小孔隙
点上她秋天收藏的种子
三天过后
种子发芽
母亲眯着眼睛
笑声穿越石头的内部
这之后
母亲闲下来就坐在石头的上方
母亲和阳光一起
看着种子如何把绿丝高高挂起
母亲认定土地的力量
——没有土地埋不掉的
——没有土地举不起的
从蜂窝石开始
母亲有了新的认识
——只要柔情似水
——铁石心肠也能动情
当母亲的思想开始发芽的时候
石头已把绿色布满全身
撞 见
一棵山桃树扛过寒冷的冬天
春风里含苞欲放
一树的叶芽红唇点点
一身的裂皮重新愈合
放眼望去春天里枝杆坚挺绿波披洒
没过几日粉红的花朵在鸟鸣声中灿燃开放
这是一棵风景树
艳丽的果子飘不出果香
今年的幼果一露头
就撞见了它们的前辈
一串干苍黑魆魆的果子悬在枝头
半空中任风击打
一个冬天的守候无人认领
幼果诡异的眼神
很快被春风带走
谁也无心指认
这就是它们的前世今生
等待一首诗将我砍伐
一棵行走的树
树枝总是划伤风的皮肤
阳光不忍心叶子的孤掷
在它寻葬处
铺满黄金悼词
冬天的日子很干净
雪不让任何生命触碰它的枝体
犹如守护着一尊千年佛祖
接下来的岁月披挂刀痕
根，不甘拜下风
深入地穴四通发达
蚂蚁的主，发动战争演说
我把杀戳揽入怀中
吐一片绿叶给春天
路展示自己所有的清白
一首诗立在枝杈上
虎视眈眈——
2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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